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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對“神童計劃”寄予厚望。
歷史已經證明，想靠幾個“神童”做出巨大的成就，推動科研項目的進步是一件不切實際、終將失敗的事情。
前人已經證明這終將失敗，我們繼續這么搞，那肯定是穩賠不賺。
只是，這個跟她之前的想象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偏差，之前她還以為只有一個所謂的神童，因此毫不猶豫批準了這個計劃，可月顏后來告訴她郭海平的計劃居然是利用鵬城外地打工人多的特點，盡力將天南地北的優秀人才全都吸過來。
郭海平說，全國學習能力強大的人數不勝數，但因為教育水平和生活條件所限，大多數人最終埋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鵬城的外來務工人員這么多，姜念又舍得投資教育，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不斷吸引天南海北的優秀學生，根據他們的個人喜好自由選擇成長的路線，就算不能人人都成為研發型的人才，但起碼能為不斷發展的鵬城提供高素質的各行從業者，之后再反過來推動揚帆日化的前進。
被背刺地多了，姜念下意識地感覺到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畢竟這個出發點理論上是正確的，如果這么走，難免能培養出幾個相當強大的科研人才，日化類又不是什么逆天技術，后世大牌的專利卷省老區人民都能仿出來，這么多人出幾個研發類的天才是肯定的。
可想想看，一個天才從成長到出成果最少需要四年的時間（以姜念的見識是這樣），前期投入必然非常巨大，只要抓住前期的機會，等天才做出成果的時候我公司已經賠的差不多了，這樣不就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想到這，姜念又生出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她再次給月校長打電話，讓月校長好好搞，這是公司的百年大計，千萬不能為了出成果而出成果。
“咱們是中學，千萬不要在中學的教育之外給學生太大的壓力。
我雖然不推崇快樂教育，但是一定要堅持不能盲目放衛星，一定要腳踏實地，讓所有學生根據自己的能力進步。
不能為了培養一個所謂的神童而逼著他們去學習自己能力以外的東西，也不能以神童為模板強迫其他的學生學習。
唔，我知道這種事情一定會有，可能也很難避免，但是這一定要作為我們的一個導向，發現這種現象，你這位校長就要進行勸阻。
我不想讓當年找神童的教訓在我們的學校再次出現。”
“還有得再次通知北方公司，我們對研發進度也沒什么要求，咱們必須……咳，不是必須，只要盡力，也別太辛苦，別太著急，一切隨緣就好。”
“呃，小姜總，你到底想說什么啊？”月顏聽得一頭霧水，心道小姜總最近的指示怎么都莫名其妙的，尤其是神童計劃開展以來，小姜總的思路好像東一榔頭西一錘子，越來越難以揣測了。
姜念也感覺自己最近有點患得患失。
而且經過了之前的幾次大敗，她現在已經越來越沒有自信，生怕一個操作不當改變戰局，本來穩穩賠的局面又被自己神之一手給救回來可就麻煩大了。
被月顏問的一愣一愣，姜念有點惱羞成怒，她捏著話筒不快地道：
“咳，自己領悟！領導的安排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抓緊抓緊！”
“哦哦哦。”月顏還是第一次聽姜念這么說話，嚇得趕緊掛斷電話，保證完成任務。
她托著腮幫苦惱地思考了一陣，越發感覺到有點不安。
嗯，這該怎么辦呢？
月顏還是比較畏懼姜念的權威，萬一小姜總生氣了，影響了我們公司的建設，我怎么對得起辛苦工作的大家啊。
月顏拖著腮幫苦思冥想許久，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小姜總讓我繼續聯系北方公司，我可以趁機求賈總指點我一下。
帶著忐忑的心情，月顏撥通了賈星影的手機號，話筒中的嘟嘟聲讓她的腳趾忍不住摳緊，緊張地心里怦怦直跳。
片刻后，電話終于接通，對面傳來了賈星影懶洋洋的聲音：
“做咩？”
月顏遲疑地道：
“賈總好，呃，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我看書呢！”賈星影懶洋洋地說著，明顯是剛睡醒。
“賈總好愛學習啊！”月顏虛偽地客套著。
“是啊，家里逼我考編，我最近很有斗志，每天都堅持看十分鐘的書。”
月顏：……
“咳，賈總，我今天要先傳達一下小姜總的指示。”
月顏把姜念的一堆指示一股腦告訴了賈星影，滿以為小姜總這一腳油門一腳剎車的搞法會讓賈總暴跳如雷，沒想到賈星影聽完之后打了個哈欠，似乎掏出筆來隨手記了記，隨即就要掛斷電話。
“賈總！”
“嗯？”
“您……您聽懂了？”
“這還聽不懂？伱剛才說的不是漢語嗎？”
“您，您沒有感覺很奇怪嗎？小姜總之前火急火燎地要求咱們提高科研技術，擺出一副今年要大決戰的樣子，可現在又不需要快速出成果，但是還要求不能減少給透明質酸的科研投入，同時與其他的項目一起齊頭并進。
您不覺得這種思路有點沒有重點嗎？”
賈星影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道：
“這有什么不對嗎？唔，看來你還沒有了解念念的真正思路啊。”
“噶？”
“我們的透明質酸產品已經確定獲得了世界領先地位，可世界領先本來就是讓人追趕的。
所以我們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加大對透明質酸的科研投入力度，這是我們不斷向前的基礎。
可就是我們研究的太先進，一些技術環節遲遲難以得到突破，這需要理論的支持，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催也沒用，所以念念才讓科研人員放寬心，等待理論上的進步。”
“那……”月顏撓頭道，“這個我能理解，理論上如果一時無法取得突破，我們難道不應該先減少一下實驗室的撥款，先給理論部門多多投入？
而且現在已經是五月了，我們的維生素C還沒有一點成果，更別提做出產品，米酒肽的理論更是沒有弄出來，現在時不我待，我們不應該先把主要精力放在做出維生素和米酒肽系列產品上，然后再……”
賈星影哼哼一笑，搖頭道：
“你不懂，念念這個人從來不會進行沒有用的投資。
你仔細想想，念念在這投資之余有沒有什么不正常的舉動，理解這些不正常的舉動，你就離了解念念的真實思路不遠了。”
“不正常的舉動……”月顏思考了許久，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您，您是說學校？”
“這可是你說的咯，跟我沒有關系！”
月顏之前一直覺得姜念在玻尿酸大賣之后有點思路混亂，想到哪做到哪，開始犯了不少企業家的老毛病，為了名聲搞公益，搞得公司現在都找不到發展的重點。
但現在想想，小姜總怎么可能是這種人。
一個從多年前就開始布局玻尿酸的人，肯定對這個行業的大概發展流程、研發進展有了大概的掌握。
再想想小姜總如此重視“神童計劃”，在莫克訪問的關鍵時刻都優先布置“神童計劃”的運行，這說明小姜總對此非常重視，甚至關系到了公司的未來大局！
嘶……
月顏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似乎一下恍然大悟。
我，我似乎已經摸到門道了！
月顏之前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雖然還算重視，但沒有上升到公司全局的高度，只是當做是教育集團合作運行的項目，別干擾了公司的大局。
可仔細想想，這學校可能才是公司的大局和關鍵所在！
“原來，原來是這樣……”
“你想想看，”賈星影語重心長地道，“莫先生是什么人物，他能當眾識破念念的思路，之后主動投資學校，肯定就是看清了念念的大局謀劃，靠著這個跟我們公司的快速取得聯系。
當時你的表現不錯，不動聲色解釋了這一點，化解了念念當時被莫先生識破的尷尬場面，之后念念才愿意栽培你！用考驗各位副總的方法來給你出題，等待你的表現！”
“栽，栽培？”月顏顫聲道，“賈總，您的意思是，小姜總想提拔我？可是我，我什么都不會啊？”
月顏天真爛漫，一直沒什么野心和追求，讓她擔當大任她可擔當不起。
可聽賈星影的意思，姜念這是有重大的托付要壓在她的身上，事關公司未來發展大局的揚帆中學都交給她，還用培養副總的方法來栽培我！
我，我擔當不起啊！
“這有什么擔當不起的？”賈星影道，“我之前也只是一個普通紡織女工，現在誰見了不喊我一聲賈總？
之前韓總也是當助理出身，之前也并沒有展現出能獨領一方的潛力，念念既然選中了你，就說明你身上有值得栽培的地方。
我提前恭喜你啊，月校長！”
月顏鼻子一酸，差點當場哭出聲來。
嗚嗚嗚，我，我之前不理解小姜總的思路，還陰陽小姜總……
怪不得小姜總有點生氣，嗚嗚，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好啦好啦！”賈星影也很喜歡這個天真爛漫的助理，趕緊道，“念念是一個很有大局觀的人，不會記仇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幫你的！”
小劇場時間：
月顏：終于是我回報公司的時候了。
姜念：你最近一直背刺我，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