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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棠如何抉擇啊?
上天不能對她這么殘忍,非要她做出一個選擇。
如果可以,她寧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們兩個人活著。
傅筠是真沒辦法,他又不是神仙。
他無奈的嘆息,只能安撫沈思棠:“陛下如今還活著,他是天命之子,定能好起來的,就像上次一樣。”
上一次君庭宴昏迷不醒,也是靠自己慢慢好起來的。
沈思棠聞言心中好受了些,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她見過沈家人之后,便將自己關在君庭宴的寢宮里,面前擺放著她生母留給她的兩本冊子。
沈思棠拿起煉化魂丹的冊子翻看起來,看了片刻后突然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冊子。
她原本是不打算修煉妖族功法的,因為她沒想著長生不死,她只想陪著君庭宴順應生死的度過這一生。
可是現在她有了不同的想法,如今的她體內沒有魂丹,是因為她沒有修煉妖族的功法,若是她也有了魂丹,便可以救兩條命!
雖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煉成魂丹。
她并非真正的妖族,她身上有一半的人族血統,但總要試一試不是嗎?
當天夜里,沈思棠便開始修煉妖族功法了,許是因為她已經是武帝修為,因此修煉起來格外順利,僅僅一夜便隱約有突破化形的現象。
化形之后便是妖丹境界,妖丹便是魂丹。
沈思棠修煉了一整夜,筋疲力盡卻不打算休息,白天她又開始煉化神王的魂丹。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
君庭宴還是昏迷不醒,如今的他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死去,沈思棠日日陪著他,除了修煉和煉化魂丹,便是盯著他看,與他說說話。
回到都城至今,她只見過督公和沈家人,陳越安他們都沒能見到她。
她像是瘋了一般,沒日沒夜的折騰自己。
這日,傅筠從她手中接過了一個錦盒,沈思棠臉色慘白,嘴角隱約溢出了鮮血。
她身上穿著素色的衣衫,此時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給那素色染了幾抹紅。
傅筠皺了皺眉:“拔出龍鱗對你損傷很嚴重?”
沈思棠搖了搖頭,扯出一抹笑:“無妨,會長出來的,長出來就好了。”
只不過重新長好需要時間,上一次拔除的龍鱗傷口,經過了一個月才不再滲血,隱約有好轉的跡象。
傅筠沒有多問,他知道問也沒有用,沒人能代替她,也沒人能阻止她。
他溫潤儒雅的笑了笑,說:“越安讓我轉達你,你們的酒樓快建成了,不過還需要時日裝扮一番,大概等淮川回來,就能開業了。”
沈思棠聞言也笑了笑:“好,知道了,此事只能讓陳兄多費心了,還請督公轉達。”
傅筠應了聲,拿著錦盒離開了。
錦盒里裝著龍鱗,待他拿去讓人磨成粉末,再送去震山城給沐淮川用。
轉眼大半年過去了,沈思棠成功煉化了神王的魂丹,陳越安親自護送,將煉化好的魂丹送去了震山城。
沈思棠沒去,她不想離開君庭宴。
君庭宴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差,這半年時間里,有時候他會停止呼吸,在沈思棠的呼喚下,他又重新有了呼吸,只不過呼吸很弱很弱。
沈思棠體內也有了魂丹,她計劃著煉化自己的魂丹,但她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或許她會像母親一樣,再也無法化為人形。
正式開始煉化她的魂丹之前,沈思棠出宮了,她先是去了督察院,見了陳越安以及衛玖鳶他們,與他們說笑一番后就回家了。
家里陰氣很重,顯然沈樂之煉化了不少鬼兵,不過這些鬼兵不會傷害到沈家人便是了。
她回家的這天沈家人都愣住了,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直至沈思棠出聲提醒他們,他們才回過神來。
沈曹氏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立即招呼著沈思棠入座,讓侍女添碗筷。
沈明義也是紅了眼眶,笑著說:“正好回來用膳,快吃吧。”
一切都很像往常沒什么區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沈思棠吃到一半的時候,主動開腔與家里人閑聊起來:“家里最近沒什么事情吧?”
沈明義忙說:“沒有,一切都好。”
沈曹氏接茬:“對對對,我們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
沈樂之紅著眼眶說:“姐姐,家里有我。”
沈學屹也懂事的開口:“大姐姐,我很乖的。”
沈思棠露出笑容,看向了沈學屹:“學屹,你修煉的如何了?”
說起這事兒,吳謀有話說了,他不免犯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學屹的天賦明明是極佳的,一直以來修煉的都非常順利,且修為突飛猛進,才學了一年就是地級武夫了,可他到了地級就好像天賦消失了一般,停滯不前了。”
吳謀說完就被沈明義使了個眼色,隨即說:“無妨無妨,你弟弟還小,慢慢來,我們都不急。”
他們都不想讓沈思棠再分心了,她夠痛苦的了,何必再為家里操心。
沈思棠現在也是有心無力,想著沈學屹確實還小,便沒多問什么,用過晚膳,沈思棠便要回宮了。
她放心不下君庭宴。
“爹,娘,我走了。”沈思棠說完又跟沈樂之和沈學屹打了招呼,還跟吳謀道了別。
一家人目送著沈思棠騎著云馳走遠,突然聽到邊上響起了哭聲。
沈曹氏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沈明義一臉懵:“夫人,你哭什么呀?”
沈曹氏激動到語無倫次:“你…你剛才沒聽到嗎?她…她喊我娘了,她頭一回喊我娘!”說著她又大哭起來。
沈明義這才反應過來,摟著沈曹氏一陣安慰,他們被這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沖昏了頭,并沒有意識到這恨不尋常。
沈思棠回到宮中,坐在床沿握著君庭宴的手。
“君庭宴,我以后要是無法化形為人了,你還怎么跟我成婚生子啊?真是愁人,你應該不會移情別戀吧?我可是為了你才變成那樣的!你可記住了,不能拋棄我,大不了我給你生一窩小龍人嘛。”
她這么說著,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君庭宴,我會逃走的,我才不要看你哭哭啼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