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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身著華服,頭上步搖垂掛,儀態萬千雍容華貴,她身后跟著一名侍女,其他隨從都候在御書房外。
貴妃朝永慶帝盈盈施禮,面上看不出半點心虛或者其他情緒。
“臣妾給陛下請安。”
永慶帝哼了一聲:“朕聽聞你派人去督察院請沈思棠,你的人還殺了督察院不少人,貴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貴妃面露不解:“陛下,臣妾派去的人難道和督察院的人起沖突了嗎?按理說不會的,臣妾只是想請沈姑娘進宮一敘,并沒有其他意圖,怎會出問題呢?”
陳越安看向一旁的貴妃:“貴妃娘娘只是想請沈副使進宮說話而已?為何偏偏是今日?為何要派兩名玄級巔峰來請人?貴妃娘娘莫不是覺得臣沒有腦子,想不明白貴妃娘娘的意圖?”
貴妃笑著反問:“左御史,本宮有什么意圖?左御史應該知道,太子心悅沈姑娘,本宮對她也頗為滿意,雖然她跟六皇子殿下有所牽扯,但本宮相信她的為人,也相信六皇子是有分寸的,因此還是想問問沈姑娘自己的意愿,至于為什么要派兩名玄級巔峰去請她,本宮自然是想讓沈副使知道,本宮有多看重她,請她進宮還要派兩名玄級巔峰護送她,這是本宮對她的誠意,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陳越安聽了這話,眉頭緊皺,貴妃這是想倒打一耙了?
果不其然,貴妃繼續說道:“倒是左御史,本宮想問問你,為何本宮派去的人會被你殺害?左御史居心何在?”
陳越安皺著眉沒說話,永慶帝眼神不善:“左御史,你和貴妃各執己見,這件事情是否有誤會?”
人都已經死了,永慶帝也不想被陳越安拿捏,自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愿追究。
陳越安心知肚明,但想到那些死去的吏員,便無法平復心情。
“陛下,貴妃娘娘若只是要請沈副使進宮說話,那兩名高手為何要硬闖督察院,臣當時已經說明情況,讓他們稍等片刻,他們卻對臣以及督察院其他人痛下殺手,若不是臣晉升武宗,恐怕臣也會死在他們手中。”
永慶帝眼睛一亮:“你晉升武宗了?”
陳越安沉聲點頭:“回陛下的話,臣確實晉升武宗了。”
永慶帝的表情頓時變了,看向貴妃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悅,貴妃顯然也有些詫異,臉色微變。
貴妃反應極快,立即說道:“陛下,想來是臣妾管教不嚴,才會發生這種誤會,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請罰。”
陳家本就實力雄厚,如今陳越安又晉升武宗,他有如此天賦,永慶帝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他繼續為朝廷辦事,畢竟有陳越安在,陳家等同于燕朝的一大助力。
適當的示弱是必要的。
貴妃深知這一點。
永慶帝顯然很滿意貴妃的做法,他需要的正是這樣的賢內助,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怎么做才不會讓他為難。
“貴妃,你做事欠缺考慮,這次害死督察院這么多人,總要給督察院一個交代,從今日起,降為妃位,閉門思過去吧。”
貴妃低眉順眼的應下:“臣妾認罰,多謝陛下寬容以待。”她話說完又對陳越安說:“左御史,本宮會送一箱銀兩到督察院,還請左御史分給那些死去的吏員家屬,算是本宮對他們的心意。”
陳越安深知這件事情不會再有什么進展,把貴妃降為妃位,已經是永慶帝的讓步,倘若他再追責便是不識相了,多半永慶帝會罵他幾句,然后就此作罷。
至于貴妃,興許用不了多久,她又會因為做了什么事情讓陛下龍心大悅,又恢復她的貴妃之位。
陳越安心中冷笑,沉聲道:“不必了,陳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兩,他們是臣的下屬,臣自會處理妥當,請娘娘見諒,臣屬實看不上娘娘的三瓜兩棗。”
貴妃氣得說不出話來,忍了又忍才沒有爆發,朝永慶帝行了禮便退下了。
陳越安也沒有在宮里多留,他回到督察院的時候,沈思棠剛從刑訊堂出來,卓熙呈他們都守在刑訊堂門口,萬幸的是貴妃沒有再派人過來。
這不合常理,貴妃最是清楚許望達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不派人來除掉許望達呢?
陳越安莫名不安。
沈思棠從許望達口中得知了真相。
許望達曾經是皇后的人,因為他仗勢欺人被皇后親眼所見,因此他被重罰一頓后,被貶職了,后來貴妃娘娘找到他,提拔他,讓他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內務府總管的職位,想當然的他替貴妃娘娘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比如殺人,比如將那些尸體要么掩埋,要么偷偷運到宮外處理掉。
身為內務府總管,他做這些事情總是方便的,貴妃娘娘也越來越信任他,交給他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定期為一些人送藥,其中就有青蘭。
還有一些人也需要用藥,但在青蘭之后,貴妃怕事情敗露,便將其他人都給殺了,如今想查都查不到了。
青蘭明面上是南疆蠱族的細作,實際上是在為貴妃娘娘做事,當然這也意味著貴妃跟南疆有聯系。
許望達的證詞足以扳倒貴妃娘娘,畢竟永慶帝不會容忍身邊的人跟南疆聯手,這等同于是在動搖他的江山。
但現在的問題是,許望達只能證明這些事情都是貴妃娘娘做的,太子殿下有沒有參與他是不知道的。
而且四皇子的案子,許望達什么都不知道。
陳越安聽完沈思棠的轉述,皺眉說道:“既然三皇子是貴妃設計殺害,且她跟南疆有聯系,那四皇子的事情十有八九也是她做的,就算沒有證據,陛下也能想到這一點。”
沈思棠搖了搖頭:“陳兄,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首先貴妃娘娘絕對會保住太子殿下,她大概率會攬下所有罪行,太子在她的供詞中一定是完全不知情的,四皇子一事能不能扯到她身上還不一定。”
這件事情最難處理的問題是,永慶帝想讓君庭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