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淮川和衛玖鳶從沈府出來,衛玖鳶好幾次側頭看向沐淮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就說。”
沐淮川打開了話題,衛玖鳶也就有什么說什么了。
“頭兒,你是不是心悅小十一?”
沐淮川猜到衛玖鳶心里在想什么,但沒想到她這么直接,不由愣了愣。
“瞎說什么。”
衛玖鳶一臉你裝什么裝的表情:“沐淮川,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什么性子我還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對誰這么關心過?又什么時候在出去做事的時候存過私心?你對小十一分明是不一樣的。”
這次她沒稱呼他為頭兒,而是叫他的名諱,意思是現在不是上下級的關系,而是朋友關系。
沐淮川擰著眉狡辯:“我何曾有過私心?”
“沒有嗎?”衛玖鳶直言拆穿他:“上次利用孫茂榮引出南疆殺手,你單獨把我叫過去,讓我暗中跟著你和小十一,還特地叮囑我若是你和小十一分開了,要我務必盯著小十一,你不就是想讓我保護她嘛。”
沐淮川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作出回應:“沈思棠是天級,我是玄級巔峰,你自然要跟著她而不是跟著我。”
“十一位副都御使除了我不都是天級嗎?雖然還有兩位天級巔峰,但他們都在左派,新遠他們的實力說不定還沒有小十一高呢,你怎么不讓我去盯著他們?”
“他們都是兩人一組。”沐淮川說著還補充了句:“沈思棠只身一人還帶著孫茂榮!”
衛玖鳶搖了搖頭:“行行行,你理由充分,不承認算了,當我沒問。”
沐淮川沉默著,沒再說什么。
突然衛玖鳶指著前面:“頭兒,那是不是六皇子身邊的福丙公公?”
沐淮川抬眸看去,不由停下腳步。
衛玖鳶狐疑的看了看他。
福丙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朝他們走來,經過他們的時候還特地停下來問安。
衛玖鳶好奇問了句:“福丙公公,你們這是要去沈府?”
福丙笑盈盈的:“是啊衛副使,殿下備了賞賜,讓奴才等給沈姑娘送去。”
“啊?哦。”衛玖鳶心中驚疑,但面上保持冷靜,笑說:“那不耽誤福丙公公了。”
福丙與他們客套了兩句,便領著人往沈府去。
沐淮川繼續往前走,衛玖鳶跟了上去,她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時不時嘆口氣。
六皇子殿下昨夜出現在怡春院,助督察院一臂之力,這事兒并未宣揚,但督察院內部都是知道的。
聽說六殿下單獨帶走了小十一,衛玖鳶之前還覺得疑惑,六殿下怎么會出現在怡春院?又怎么會出手幫督察院?難不成是看在督公的面子上?
可他是出了名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對打仗感興趣,嗜血又殘暴,因此才得了個陰司閻羅的稱號。
衛玖鳶現在明白了,或許六殿下是看在小十一的面子上。
沈思棠還在房間里琢磨要做點什么生意,沈曹氏和沈樂之就帶著一幫人進了她的院落。
她好奇的往外張望,披上外袍小心翼翼的起身。
傷勢還未痊愈,動一動便會牽扯滿身的外傷,疼得她呲牙咧嘴。
沈曹氏敲門而入,沈樂之跟在她后面,見沈思棠已經起來了,連忙上前攙扶:“姐姐慢點。
沈思棠應了聲,問道:“你們這是?”
沈曹氏臉色復雜:“六皇子殿下又有賞賜給你。”
沈思棠有點懵,她不是剛從六皇子府出來沒多久嗎?怎么又有賞賜?那為什么不讓她直接帶著賞賜回來?
沈曹氏側身讓開,秀眉緊蹙:“福丙公公說你身上有傷,他直接把賞賜送到你屋里,這樣你就不用出去了。”
沈樂之扶著沈思棠坐下:“姐姐,你就在這兒聽賞吧。”
“哦,那你替我謝謝福丙公公。”
沈樂之應下,替沈思棠出去了,片刻后傳來福丙的高呼聲。
“六殿下有賞,賜督察院副都御使沈思棠白銀五千兩、黃金三千兩、上好綢緞八匹、珠翠首飾一箱。”
沈思棠坐在里屋回了一聲:“多謝六殿下賞賜,勞煩福丙公公了。”
福丙在外笑著回:“沈姑娘莫要客氣,那奴才就先告辭了。”
“我去送送福丙公公。”沈曹氏跟沈思棠說了聲便出去了。
沈思棠原本還美滋滋的想著,君庭宴這人真上道,一聽她說沒銀子花就給她送來了。
結果她聽到了福丙和沈曹氏之間的談話。
“福丙公公辛苦了,我送送您。”
“沈夫人才辛苦,殿下聽聞沈夫人將沈姑娘得的賞賜都給好生收起來了,以后要給沈姑娘作嫁妝,因而對沈夫人贊不絕口,夸沈夫人會為兒女籌謀,沈大人有福氣啊!”
“哎呀,殿下真夸我了?這是我分內的事,這些銀子我也會替她收起來的。”
沈思棠聽著二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心里一陣絕望。
得,這些銀子她暫時花不了了。
沈樂之進了屋,坐在沈思棠身邊嘆氣:“姐姐,為何我會覺得六殿下這是在給你備嫁妝呢?”
沈思棠還沒從花不到銀子的痛苦中緩過神來,隨口回了句:“啊?沒有吧,你想多了。”
沈樂之看著沈思棠的反應又嘆了口氣。
沈曹氏興高采烈的讓人把一箱箱銀兩都拿去庫房了,綢緞也拿走了,說開春了給他們做新衣裳,倒是把那一小盒首飾給她留了下來。
沈思棠盯著那一盒首飾愣愣出神。
當天晚上沈明義回府,聽聞六殿下又送來了一大堆賞賜,還說什么要留著給他家女兒作嫁妝。
沈明義氣不打一處來:“他這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也就夫人你天真,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沈曹氏一臉不解:“六殿下不是在夸我嗎?”
“夸你什么啊?他分明是在暗示你,讓你把銀子收起來給千凝作嫁妝,千凝以后還能嫁給誰?照這情況不終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沈曹氏恍然大悟:“六殿下竟存著這份心思,這心機真是太可怕了,官人,這可怎么辦呀?咱們又斗不過六殿下,難不成真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嗎?”說著沈曹氏抹起眼淚來:“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沈明義在屋子里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一招:“要不…給千凝說門親事?”
沈曹氏眼睛一亮,又笑起來:“還是官人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