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賦出去后沒多久便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君庭宴。
君庭宴看了眼怡春院二樓的巨大蠶繭,朝周子賦使了個眼神。
周子賦會意,看向胡仲倫等人:“你們都退下,把怡春院給我守好了,不許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殺無赦!”
胡仲倫等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多問就都出去了,順便把怡春院的大門給關了起來。
開玩笑,這可是六皇子殿下的命令,誰敢違逆,他們還沒活夠呢!
周子賦和唐義暉看向君庭宴,都是面色凝重。
“殿下,是否能想別的辦法?”
“殿下,此事可大可小,萬一……”
“不必多言。”君庭宴得知沈思棠被困在里面,早已沒了耐性。
周子賦和唐義暉都是嘆了口氣,依言退至樓下。
君庭宴不作遲疑,將手放了上去,霎時整個怡春院仿佛被雷電籠罩,別說面前的蠶繭,就連守在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隱隱的暗紫色雷電。
怡春院外是胡仲倫等人以及守在外面的督察院吏員們,看到這一幕都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福丙悄聲而至:“諸位副都御使。”
胡仲倫他們循聲看來:“福丙公公。”
君庭宴經常到督察院與督公下棋,見得多了,他們自然認識六皇子殿下身邊的人。
福丙朝他們躬身行禮:“今夜之事,還請諸位視而不見。”
胡仲倫他們怎么會不明白福丙的意思,福丙是六皇子殿下的人,他的意思自然是六皇子的意思。
“福丙公公放心。”
福丙又朝他們彎了彎腰,這才退回君庭宴的馬車旁。
怡春院內,巨大的蠶繭早有裂紋,此時更是經不住雷電的侵蝕,一點一點的崩裂開來,最終被炸成了粉末,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君庭宴抬腳上了二樓,沈思棠看到熟悉的身影,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殿下。”
君庭宴腳步快了一些,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攬入懷中,輕聲安撫:“沒事了,別怕。”
不知為何,沈思棠真的不怕了,好像只要他來了,她就徹底安全了。
“殿下,陳兄…”
“他會沒事。”君庭宴打斷了她的話,將她摟的更緊了些,沈思棠無力的依偎在他懷里,徹底暈了過去。
醉心不動聲色的后退了一步:“世人皆知六皇子殿下是燕朝最驍勇的將才,征戰多年戰無不勝,可世人定然不知,燕朝最尊貴的六皇子殿下,竟是個密修。”
“本殿若是你,就不會說這么多廢話。”
醉心不甘的握緊了拳頭,而后直接飛身破窗離開。
周子賦和唐義暉追了上來。
“殿下,不殺她嗎?”
君庭宴淡淡開口:“不過是一具皮囊,殺了又有何用?”
唐義暉忿忿不平:“那老妖婆將沈姑娘傷成這樣,難道就這么放過她?”
君庭宴將沈思棠攔腰抱起,吩咐道:“派人去南疆…殺點人。”
唐義暉和周子賦聞言都是精神一振,高聲道:“是,殿下!”
君庭宴走下樓梯的時候瞥了一眼陳越安:“把他送回陳府。”
唐義暉和周子賦會意,一頭一腳的將陳越安抬了出去,解毒的丹藥六皇子府多得是,但丹藥珍貴不能浪費啊,陳家財大氣粗,定有不少好丹藥,左御史是陳家的命根子,自然是陳家來救。
這兩人也是不厚道,把陳越安抬到怡春院外就交給了胡仲倫等人,只留下一句把人送回陳府就走了。
胡仲倫他們呆呆的目送六皇子殿下的馬車走遠,好一會兒曾世廷才說了句:“六皇子是不是把小十一給帶走了?”
眾人恍惚回神,可不是,還是親自抱走的!
五個人面面相覷,正要追出去,陳景行喊住了他們:“胡副使、曾副使、卓副使、楚副使、楊副使,左御史怎么辦啊?”
五人又一塊回來了,嘴里嘟囔著:“差點把頭兒給忘了。”
他們心想小十一有六皇子照料應該不會有事,還是先把命懸一線的頭兒送回陳府再說。
六皇子府。
沈思棠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她身上的衣衫是干凈的,臉上的血污也被擦掉了,顯然是傷口都處理好了。
君庭宴坐在床沿,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他以為沈思棠能查到積善堂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她竟能查到真正的南疆圣女頭上。
南疆圣女在都城潛伏多年,如今被她連根拔起也有好處。
他本來想放長線釣大魚,不過這次是督公的意思,想來是南疆那邊做得太過惹惱了督公。
又或者,督公這是在磨劍。
君庭宴輕輕嘆了口氣,若是磨劍,想來以后這種情況不會少。
沈思棠似乎是聽到那一聲嘆息,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而后看向了君庭宴。
“殿下?”
沈思棠想起來了,她和陳兄被困在醉心的金蠶絲中,是君庭宴救了他們。
“殿下,陳兄呢?”
沈思棠掙扎著要起身。
君庭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身上不僅有外傷還有內傷,別亂動了,陳越安沒事,本殿已經派人將他送回陳府了。”
沈思棠乖乖躺好,眨了眨眼睛問:“為何送去陳府了?”
君庭宴挑眉反問:“你當本殿藥很多?”
“啊?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的意思是,送回陳府真的會沒事嗎?”
君庭宴語氣淡淡:“陳家就他一棵獨苗,不會讓他出事。”
聽了這話沈思棠放了心,想來陳家這么有錢,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君庭宴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多謝殿下。”
君庭宴看著她,隨口問了聲:“你是替你自己謝恩,還是替陳越安謝恩?”
沈思棠沉吟片刻:“嗯,有區別嗎?”
“…沒有。”
沈思棠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什么,好奇問:“殿下怎么會在怡春院啊?您是去玩的?”
君庭宴被氣笑了:“本殿從來不去那種烏煙瘴氣之地!”
沈思棠一想也是,他說過不吃外面的東西,怡春院的東西他更不會吃。
“那殿下為何會在那里?”
君庭宴很是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說:“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