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就在宇文曄一邊策馬,一邊專心的尋找商如意的身影的同時,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殿下小心!”
宇文曄轉過頭去,與此同時,緊跟在他身側的一個士兵猛地策馬沖了上來擋在他面前,只聽那士兵低呼了一聲,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肩膀,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是花子郢!
他身上的衣裳還是胡亂穿上,甚至衣帶都沒系好,卻已經手握長弓,背上了箭筒,顯然是聽到外面的響動知道發生了什么,立刻便出來反擊。
一看到在他指尖閃爍著寒光的箭矢,當初在興洛倉中那種所壓制的感覺一下子涌上心頭,宇文曄眉頭一擰,但理智并沒有被隨即涌上來的怒意和不甘所侵蝕,反倒沉下氣來,看向那個替他受傷的士兵:“還行嗎?”
那士兵也硬氣,反手折斷了露在外面的箭,咬牙道:“還行!”
“好,散開,跟我走!”
散開,又跟他走,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句有些自相矛盾的話,可手下的人卻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急忙調轉馬頭各自跑開,而宇文曄最后看了一眼那對準了自己的,閃爍著寒光的箭矢,和那一點寒光后,目光精煉的花子郢,一聲輕嘯策馬朝前飛馳而去。
蕭元邃和他一樣,治軍嚴謹,軍營也安置得井井有條,一排排的帳篷如同整齊的棋子密布在棋盤上,雖然每隔一營也有木柵欄阻撓,但因為他率領的人馬只有這么幾個,而且各個訓練有素,身法靈敏,所以并沒有被完全阻撓,相反,他們一行人分散開來,立刻便融入了一片混亂的人群當中,每到岔路,又突然聚到了一處,再由宇文曄指揮著走向下一片營地,一群人在已經亂成一鍋粥的營地里如蛟龍入海,游走自如。
嗖嗖嗖的幾聲,幾支箭矢擦著他們的肩膀耳側,飛射過去。
花子郢射箭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里畢竟是他們自己的營地,周圍都是他們自己的士兵,他出手本就有些遲疑,加上宇文曄座下的那匹馬又是石玉燾精心訓練的良駒烈火,能在混亂的戰局中游走自如,已經數次躲開了他的箭。
不過,也不能讓他這么得意!
這樣一想,花子郢又一次從反手從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也是最后一支,打開弓弦之后立刻對準了前方迅疾矯健的身影,這個時候宇文曄剛剛揮舞著手中的陌刀砍翻了一個舉著刀橫劈上來的士兵——在初時的驚愕之后,那些士兵也都冷靜下來,紛紛拿起刀劍上前來阻攔,一時間,他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又兩個士兵更是被人牽系的麻繩攔截,直接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宇文曄正要策馬上來,突然感覺到一陣危險襲來,他急忙往后一仰——
這一下,也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目光跟著那箭矢一閃,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他看到另一邊的營地里,這個時候雖然混亂,卻有一頂帳篷直到現在也是黑漆漆的,不僅沒有燈火亮起,更是連帳門都沒動一下,更沒有人出來查看發生了什么。那里是——
他明白了什么,眼看著兩邊各有幾隊人馬沖上來要攔截他,宇文曄毫無懼色,一邊策馬,一邊揮舞著陌刀猛地沖了過去,幾個士兵直接迎頭被撞飛,慘叫幾聲便沒了生息,而另一路則是看到宇文曄策馬飛馳的方向,嚇得大喊起來,慌忙跟著追了上來。
宇文曄一陣疾馳,身后幾個士兵也都從混戰當中抽出身來,急忙跟上。
他迅速跑到了那個帳篷前,不論周圍如何的混亂,這里始終安靜著,甚至直到現在,已經有好幾處的帳篷被篝火飛濺點燃,燒成了一片,這頂帳篷仍舊是黑漆漆的,映著搖曳的火光和混亂的人影,更像是一處被隔絕在世外的境地。
“如意!”
宇文曄兩眼通紅,也不知是這一番血戰廝殺過來沾染上的血色,還是激動又緊迫的情緒所致,他咬著牙,又喊了一聲:“商如意!”
安靜又漆黑的帳篷里,突然響起了一點聲音。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但并沒有說出什么,像是被阻撓,又像是被堵住了嘴,宇文曄猛地瞪大了雙眼,突然舉起手中的陌刀,朝著那帳篷用力一揮——
只聽“呲啦”一聲,那帳篷被他一刀劃開。
就在帳篷被劃開的一瞬間,無數道寒光猛然從帳篷里躥了出來,如同一條條毒蛇朝著宇文曄惡狠狠的咬上來,他大驚,急忙閃身避開,座下的烈火駿馬也慌忙后退數步,可其中一道寒光還是生生扎進了他的肩膀!
“唔!”
她雙手被縛,嘴巴也被一團破布堵住,此刻看到宇文曄受傷,兩眼血紅的對著他用力搖頭。
“嗚,嗚嗚!”
一看到她,宇文曄頓時明白了什么,而那十幾個士兵眼看著手中兵器斷了,卻也不肯罷休,紛紛大喊道:“兄弟們,殺了他,咱們就立大功啦!”
“他就是宇文曄,殺了他!”
“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