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時代:、、、、、、、、、
一雙陰鷙的眼仿佛能把人看穿,蔡容承冷笑:“那是因為很多人想借你的手殺了燕韜。”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竟已經成了一枚殺人的棋子。
紀容錦一口氣眼看就要吸不進,蔡容承終于松了手,紀容錦一下子得了自由,踉蹌的扶住桌邊,“咳咳……”大口喘氣。
“你不要怪哥哥手重。”一改剛才瘋批陰鷙,聲音柔柔,好似世上最溫柔的哥哥伸手就要撫她后背。
她受驚如螞蚱一般躲開,“我……我知道……我知道……”一直只在影視劇中看過人格分裂的瘋批,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親身經歷。
可怕,太可怕了。
寒冬臘月,蔡容承一身白衣,黑發垂至腰際,一根雪緞,隨意地在腦后扎了一下,五官陰柔,皮膚蒼白,嘴唇殷紅,身形很瘦。
單單薄薄坐在輪椅上,如果沒有剛才那一遭,乍然看到如此孱而不弱的男子,紀容錦說不定還能贊嘆幾分,可如今拿她當擋箭牌的燕韜都比他好。
“你怕我?”蔡容承剛溫和下來的臉色,看到一直朝后縮的妹妹瞬間又變得陰鷙,抓輪椅扶手的手節骨蒼白無血色。
真是看哪哪都嚇人,為了不引起對方撕裂人格,紀容錦讓自己鎮定下來,擠出笑容,“天亮了么?”她朝門口看過去,天光從門縫中透進來,帶來深深寒冷,好像下雪了。
蔡容承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外面下雪了。”
“昨天晚上還晴天呢?”
聽到這話,蔡容承輕輕一笑,“這是又一夜。”
又一夜?紀容錦猛的看向郭大娘,“我睡了一天兩夜?”
郭大娘怯怯的朝蔡大公子看過去。
蔡容承背靠輪椅,渾身懶洋洋的,一副帶笑不笑的樣子。
該死的私闖民宅,要是在現代,這些人早被拘留了,怎么還能這么猖狂。
倏一下,紀容錦打開房間,雪白夾著寒氣撲面而來,她面色容凜,“我早就說過,前塵往事盡數已忘,我內心沒有仇恨,怎么幫你殺人?”
蔡容承冷冷勾唇。
紀容錦不懼他陰鷙眼神,坦然道,“就算讓我去殺燕韜,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拿什么殺得了他?”
“這個你不必擔心,只要你抓住機會往他飯食茶水里放毒,見血封喉的毒藥我都有。”
“……”紀容錦失語。
該死的,這坑挖的。
“怎么,以為我買不起毒藥?”得意顯現在蔡容承蒼白的臉上,更讓人覺得陰森森的冷。
紀容錦跨出房間,走到回廊欄桿邊,伸手抓了一把冰冷冷的白雪,“非殺不可?”
“他該死。”蔡容承推著輪椅跟出來,停在她身后。
白雪在溫熱的掌心慢慢融化,變成一汪透心涼的雪水,她傾手,雪水從掌心落到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倏然轉身,紀容錦站著比坐著的蔡容承高不了多少,她說,“是不是我不答應你殺他,就將永遠被你囚禁在此?”
“果然是我妹妹,聰明。”
聰明個屁。
紀容錦壓下想罵人的沖動,皮笑肉不笑,“行,殺就殺,毒藥給我。”
“蓉娘?”郭大娘嚇一跳,驚恐的看向蔡容承,“大公子?”
蔡容承瞇眼,目光如鷹,像是能把她琢透。
紀容錦鎮定若閑,任由他探究,無拘無懼。
回廊外,枝頭上,掛重的雪,風一吹,簌簌落下來,揚揚灑灑,像是下了一場小雪。
“郭氏,把毒藥給她。”
“大公子……”郭氏不知道是擔心大公子還是不相信紀容錦,猶豫不決。
“拿給她。”蔡容承聲音低緩,作為上位者的命令卻不容置疑,郭氏不敢拒絕,伸手從袖內掏出如一粒黃豆大小的東西遞給了小主人。
紀容錦沒敢立即接,見血封喉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毒死她。
蔡容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蒼白臉色再次切換溫柔大哥,“哥哥教你怎么用。”說完,從郭氏手中拿過毒藥,教她怎么樣牽引機關。
紀容錦拿毒藥的目的是換取自由,至于毒不毒燕韜……
“最晚正月底,這顆毒藥就要起作用,否則……”
否則會怎么樣?紀容錦抬眼看他。
只見眼前一晃,她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喉嚨一涼,竟有東西滑下了肚,“你……你……”她死勁的摳嗓子,不管怎么吐,不管怎么嘔,都已經無濟于事了。
“王八蛋……混蛋……”紀容錦從沒像現在這樣罵過人。
蔡容承一臉悠閑自得,“郭氏,帶她回去。”
“……是……”郭氏看著仍在摳嗓子的小主人,除了嘆氣還是嘆氣,“蓉娘,你放心,只要你殺了齊王,大公子自然會給你解了毒。”
自從穿到大夏朝,紀容錦還從沒像現在這一刻生無可戀,“為了報仇,你竟連親妹妹都下得了手?”他娘的,還兄妹,兄他個頭。
簡直就是惡鬼。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一身白鬼蔡容承幽幽而道,“只有殺了陸、袁兩族,方能解我蔡家之恨。”
寒風飄雪迎面而來,蔡容承跟個白鬼似的,紀容錦嚇呆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桂花巷的,回來時,招喜他們都以為她去早茶樓盤賬了。
紀容錦沒心思管蔡容承以什么借口擋了早茶樓那邊,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逃跑。
跑到哪呢?她鉆到書房里,什么人也不讓進,找書看輿圖,找一個既不被燕韜抓住,也不要被他人格分裂的便宜哥哥找到的地方。
翻了兩三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紀容錦愁的直捋頭發,捋的跟雞窩似的。
‘啪!’書桌上的書都被她氣揮到地上。
“啊啊啊……”煩死了!
紀容錦像條死魚一樣癱在椅子上,仰頭看房梁,蔡容承說很多人都認出本尊了,很多人……指哪些人?
突然,她猛的坐起身,“他的意思是燕韜也知道她是誰?”
那她還能把他‘勾來’下毒嗎?如果他不來,她該怎么辦?
雖然想了很多,紀容錦倒是沒焦慮,也沒內耗,她的小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到了正月底要是殺不了燕韜,大不了毒發身亡。
丫頭婆子小廝一大群人,紀容錦決定開開心心過個年,什么雜七雜八之事以后再說。
冬雪,轉眼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