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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丘才此后一生,大概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么走運,遇到了毛遂自薦的秦流西,又把她帶進了府。
哪會想到,一個年紀輕得可當自己兒子,名不經傳的小子,會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驚喜呢?
“你說啥?”于丘才以為自己跟女兒一樣,得癔癥了,不然的話,他咋會聽到這小子說他要再當爹了呢?
秦流西笑吟吟的拱手:“我早就向大人道喜了。”
于丘才眨了眨眼,看向美人榻上的于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夫人身邊的嬤嬤和兩個大丫鬟滿臉喜色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天吶,原來是夫人又有喜了,十一年了,他們府中總算又要添新的小主子了。
“我要當爹了,老子喜當爹?”于丘才腦子嗡嗡的,忽地炸了一嗓子,嗷嗷的原地蹦跳了兩下,就往美人榻餓狼一般撲過去。
嬤嬤和丫鬟駭得臉色煞白,連忙攔住了,驚恐地道:“老爺,使不得呀使不得,夫人雙身子可經不住!”
“啊,對對對,你瞧我。”于丘才傻笑著撓了撓頭,又看向秦流西,道:“小子,不是,大師?你不是說你是道士么,怎還會看診了?我夫人有孕,你這是算出來的?”
“大人,十道九醫,玄門也有人會醫的,若沒有這本事,我豈敢自薦在你面前?不過看大人面相,子女宮豐潤見紅,確是要添丁之相。事實證明,我沒看錯,于夫人,確實有孕月余了,月份尚淺罷了。”
“呀,夫人的換洗確實已過了幾日了,小姐病了,奴婢們倒一時不曾注意到,老爺恕罪。”嬤嬤作勢要跪。
于丘才道:“算了,這陣子夫人自己也沒注意,府中也亂,就免了你們的疏忽之罪。只是以后,可要仔細伺候夫人,若再伺候不周,就全發賣了出去。”
“是,老爺。”
于丘才這才看向秦流西,搓著手道:“那個,大師,你看我夫人還暈著,這身體?”
秦流西擺擺手,只在于夫人的人中按了一下,對方就悠悠轉醒,茫然地問:“我,這是怎么了?”
“夫人,恭喜夫人,您這是有喜了。”嬤嬤歡喜地道喜。
于夫人啊了一聲,有喜?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腹部,有喜,是指她又有身孕了?
于夫人騰地要坐起,腦袋又是一陣眩暈,頓時輕哼出聲。
“夫人,你別急,小心點。”于丘才親自扶著她,道:“大師說了,你月份尚淺,可操勞不得。”
大師?
于夫人也才看到屋里多了一個陌生人,是個年歲極輕的小公子,這,是大師?
“夫人,這位是清平觀的道長,我這一出門就遇著她了……”于丘才把事情經過一說。
于夫人雙手捂著腹部,看向秦流西,唇瓣翕動著問:“我,我真的有了?”
秦流西含笑點頭:“已有一月余,月份尚淺,夫人若信不過我,過些日子月份大些,可再請了大夫來扶脈。”
“等什么月份,現在就去。桔梗,你這就讓于管家去長生殿那邊請大夫來給夫人扶脈。”于丘才大聲道。
于夫人氣得不行,一拍他的手,嗔道:“急什么,大師不也說了月份尚淺,過幾日也一樣。”
真是個憨貨,秦流西還站在這呢,你去請另一個來,這是要打人家臉?
她看向秦流西,尷尬地道:“大師你莫介意,我家老爺就是個大粗老爺們,不懂變通,他也是心急我的身體,并非故意質疑你的本事。”
“無妨,于大人也是關心夫人。”秦流西道:“夫人多年前曾小產過,也是久不孕,如今再有,是運道,可夫人近日郁結于心,煩躁不安,對養胎也無裨益,還請夫人放寬心才好。”
于夫人一驚,這都知道,她看向心腹嬤嬤,見她搖頭,心下便對秦流西信服不少,道:“大師,想來你也聽我家老爺說了,我家姑娘的病……我這當娘的,心疼也驚惶無力,還請大師救救我兒,若她有個不好,我怕也是養不好這胎了。”
她說著,急得掉下眼淚。
“哎夫人你快別哭,大師既然來了,肯定有法子。”于丘才見她哭,急得團團轉,看向秦流西,道:“大師,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你別怪罪,我家姑娘她……”
秦流西笑著打斷他的話:“帶路吧。”
這是要見于小姐的意思了。
于丘才連忙扶起自家夫人,兩人一同往隔壁廂房去,那是他們女兒的閨房。
結果,這還沒走進呢,就有一陣風瘋了一般大叫著跑出來。
“蝶兒。”于夫人腿一軟,攤在夫君身上,她自然是認出那個聲音的,女兒這是又發作了。
那人影披頭散發的跑出來,秦流西手一橫,就拉住了對方的胳膊,一個借力,把她拽到了懷中。
于小姐尖叫著扭動掙扎,口水直往下流。
“蝶兒。”于夫人哆嗦著叫,可惜對方絲毫沒聽進去。
秦流西手在于小姐的麻穴上一掐,對方就軟軟的要倒下去,沒能再掙扎。
有健壯的仆婦上前,接住于小姐。
秦流西看這小姑娘口水橫流癡呆的模樣,道:“抱進去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看秦流西一招就拿捏住了發瘋的閨女,于丘才和夫人都帶了一絲希望,跟著她進房。
于小姐被放在床榻上,呆呆的看著床帳,一動不動。
“大師,這?”于夫人有些心急。
秦流西道:“我先扶脈。”
看于小姐的丑態都被秦流西看盡了,此時也沒有什么男女大防,要用屏風遮擋的了。
丫鬟只取了一張帕子覆在于小姐的手上。
秦流西看她一眼,也不介意,按了下去,又仔細觀看她的眼睛,問了生辰八字。
于丘才有些疑慮,道:“這,還要問生辰八字?我家姑娘,難道真是中邪,被邪崇上身了?”
于夫人啐他一口,直接就把女兒的生辰八字說了。
秦流西以手指指節掐算了一會,才笑道:“中邪,倒也可沾一點邊,卻不是邪崇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