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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尾聲之一·變天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06日  作者:三秋空城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三秋空城 | 游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周末的兩天李諭沒有看到愛大神,周一才看到有輛豪華的邁巴赫轎車載著他來到柏林大學。

薛定諤壞笑道:“他又去萬湖的莊園了。”

李諭問:“那是誰的住所?”

“一個有錢的寡婦。”薛定諤說。

“額……”李諭只能表示可以理解。

一個小時后,李諭來到愛因斯坦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里面傳出愛因斯坦的聲音:“稍等片刻!”

兩分鐘后,他才打開大門,衣領都沒有弄整齊,一旁的女秘書杜卡斯則一臉通紅地胡亂收拾已經很干凈的書柜。

愛因斯坦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李諭先生,請進。”

李諭問道:“我……能進去?”

“能,怎么不能!”愛因斯坦連忙說。

女秘書杜卡斯說:“我去給兩位準備咖啡。”

“太好了,快去吧。”愛因斯坦說。

這個女秘書是剛剛配給愛因斯坦的,甚至還是他老婆愛爾莎親自把關面試通過的。

此時的愛因斯坦已經正襟危坐,抽出幾張稿紙放在面前,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李諭先生,有什么事情?”

李諭把一本雜志放在桌子上:“你看這個,英國的狄拉克終于把狹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統一到一個方程中了。”

自然是狄拉克方程,這個方程將來也被寫在了狄拉克的墓碑上。

“哦!?”愛因斯坦端起雜志,“薛定諤教授知道后一定非常震驚,一個英國人竟然推出了比他還優秀的方程。”

李諭說:“這個方程相比之前的克萊因戈登方程優化了很多。”

“我知道,克萊因戈登方程會出現負能量的解,更荒謬的是還有負概率的解!”愛因斯坦說。

“現在狄拉克的方程不再有負概率的解。但負能量的解似乎舍棄不了,因為它與正能量的解一樣有效。”李諭說。

“看來英國人還需要繼續他的研究,負能量就不荒謬嗎?”愛因斯坦說。

好吧,其實目前狄拉克也沒有想明白自己方程的物理意義,和當初薛定諤剛弄出薛定諤方程一個樣。

愛因斯坦更沒有太當回事,因為數學里方程實在太多了。

李諭注意到他的稿紙上演算的內容,隨口問道:“引力波?”

“這個?”愛因斯坦看向自己的稿紙,“是我很久之前的研究成果,引力波不可能存在。”

“這么肯定?”李諭說,“如果引力波存在,并且得到了它的速度,不就可以證明引力不是瞬時作用了?”

“思路很好,但它的理論基礎還是不夠完善。”愛因斯坦說。

按照常規的推論,既然電荷震蕩能夠產生電磁波,那么物質的震動會不會產生引力波?

差不多十年前,愛因斯坦就開始思考引力波了。

李諭沒必要和他爭論這個問題,1936年以后愛因斯坦才認可引力波的存在。

當年他寫了一篇論文,依舊是否定引力波存在的,結果這篇論文竟然被雜志社駁回。

因為雜志社找了一個匿名的人審稿,發現了愛大神的一個錯誤,并把錯誤告知了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卻非常生氣,平常都是自己給別人審稿,這個雜志社竟然偷偷把自己的論文給別人去審核?關鍵寫的還是自己的廣義相對論,還有人比自己懂?倒反天罡了屬于是!

于是乎愛因斯坦把論文發表在其他雜志了。

只是后來他自己的助手也發現了其中的錯誤,愛大神才明白自己真的錯了,并自此承認了引力波存在。

至于那名神秘的匿名審稿人,直到1969年過了保密期才知道,叫做霍華德·羅伯遜,也正是他把錯誤告訴了愛因斯坦的助手。

不過這位老哥竟然一直保守秘密,1961年過世也沒有說出來。

能讓愛因斯坦犯錯的,都不是什么小問題。

引力波這個東西的驗證蠻困難的,對儀器的精密要求令人發指,想檢驗到引力波要等到二十一世紀。

又聊了一會,李諭說:“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是向你道別。”

“又要走了?”愛因斯坦并不奇怪,“不過這次我們應該可以同行去一趟美國。”

李諭笑道:“看來你又缺錢了。”

德國的經濟在一戰后挺尷尬的,先是被可怕的通貨膨脹折磨了好幾年,好不容易魏瑪政府通過發行新馬克穩住了貨幣,結果明年又來經濟危機了。

愛因斯坦抱怨道:“德國人一直聲稱自己擁有最偉大的科技,但很多人其實連飯都吃不飽,賺的錢也比科技落后的美國少了太多,我認為德國人已經不能再維持他們外表上的體面和高貴了。”

李諭戲謔道:“德國南邊那個叫希特勒的人,現在的口號響得很,說‘要讓德國每一戶人家的餐桌上有牛奶與面包’。”

這個口號在小胡子大選期間更是傳遍了全德。

愛因斯坦無所謂道:“德國的饑腸轆轆是他的靠山,一旦經濟好轉,他就不顯得那么重要了。”

好吧,今天好像密集聽到了愛大神口中的三個錯誤……

吳有訓此時也完成了在歐洲的巡講,與他們一同繼續前往美國。

愛因斯坦對這個再次獲得諾貝爾獎的中國人蠻感興趣:“看來美國的大學也并非一無是處。”

李諭笑道:“說不定過幾年你也要去美國。”

“我才不會!”愛因斯坦堅決道。

這次美國的《時代》雜志封面選擇很有趣,是愛因斯坦的夫人愛爾莎,然后寫了一篇文章介紹說:“由于數學家愛因斯坦不能正確地管理賬目,他的妻子不得不照管他的花銷,負責旅行安排。”

《時代》雜志還對愛爾莎進行了采訪。

“我必須做所有這些事情,這樣他才認為他是自由的,”愛爾莎對《時代》周刊說,“他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他值得我這樣做……身為愛因斯坦夫人我很高興。”

另外,她規定愛因斯坦的每個簽名收費1美元,每張照片則收費5美元;她有一個分類賬戶,可以把錢捐給兒童慈善機構。

但記者問起愛因斯坦本人,就不是這些家常了。

“如何用一句話來定義第四維?”

愛因斯坦:“你只能去問巫師。”

“可否用一句話定義相對論?”

愛因斯坦:“給出簡短的定義需要三天時間。”

依舊是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在處理完一些美國的事務后,李諭便正式啟程回國了。

愛因斯坦同他告別道:“希望距離我們下次見面不會太久。”

“應該不會。”李諭說。

以后形勢更加波譎云詭,二戰時期肯定有那么一段時間需要在老美還有瑞典避一避。

國內的形勢已經大不相同,1928年是民國最明顯的一次分水嶺,一般以此分為民國前期和后期。

這一年,北伐徹底完成;張作霖倉皇撤回奉天,卻被日本人在皇姑屯炸死,張學良成為奉系領袖后,隨即宣布東北易幟。

此后南京成為都城,自此另一個民國時代開啟。

天,變了。

李諭沒有心情管政治上的事,但日本人侵略的步伐確實是越來越快了。李諭也要加緊“入侵”他們,當然了,是經濟上的入侵,軟刀子短時間效果不明顯,但時間長了,絕對夠小鬼子受的,打仗嘛,打的不就是后勤。

而且他可以在經濟危機時,繼續暗中擴大規模,這樣就可以把小鬼子的錢更多地悄悄轉移出來。

這些屬于李諭能夠控制的事情,而有些狂熱的日本軍國分子,就沒法說了,比如日本軍部,他們的野心快要炸了。

李諭收到了孫學悟與傅斯年等人的電報,要一起去為國立山東大學的重新籌辦開個會。

孫學悟也是從清華出來的,后來留美在哈佛讀了化學博士學位,如今正與侯德榜、范旭東等人一起辦黃海化學工業研究社。

李諭隨即動身出發,同行的還有趙謙以及近衛昭雪等人,趙謙要去京城繼續安排一些行李打包。

火車在濟南停下,李諭下車后就感受到了一股子肅殺感。

日本軍隊制造的濟南慘案陰云還沒有完全散去,仍有大量日軍駐扎濟南城。

李諭走出車站,路過濟南交涉公署時,掏出隨身攜帶的照相機拍了幾張照片,他的舉動馬上被幾名日本士兵發現,上前阻撓。

“八嘎!支那人你在干什么!”

李諭緩緩放下相機:“我在中國拍照,你們日本人管的著嘛?”

日本兵惱怒道:“這里現在被皇軍管轄!你擾亂治安,我完全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李諭無名怒火起來:“你們殺的人還少嗎!”

日本兵舉起步槍:“混賬!”

“等一下!”

身后的近衛昭雪閃身出來:“你們不能對他動手!”

日本兵看了她曼妙的身姿一眼:“你可以多活一會兒。”

日本人在濟南都快瘋了,隨意殺了近萬人,毫無緣由。這就是日本的本性。

李諭想想在面前這所交涉公署里被殘忍殺害的十多名中國外交官就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當時日本兵把交涉特派員蔡公時的耳鼻割掉,沒想到他還是不斷怒罵:“日本人是禽獸不如的日本人,我們中國人,士可殺不可辱,我們中國人一定會報仇雪恨的!”

兇殘的日本兵隨即把軍刀插進他的口中,使勁旋轉了兩圈,剜掉了他的舌頭;后來又殘忍地將他的雙眼挖掉。

最后連同其他十幾名公使,一起亂槍掃射而死。

什么畜生行徑!

這群日本人在還未交戰的情況下敢挑起如此大的事端,顯然有恃無恐,誰都敢殺。

另一個日本軍官提著武士刀走過來,眼神中滿是殺意,他們不會允許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見他緩緩抽出武士刀,近衛昭雪知道這群人已經瘋了,“殺了我們,你們會后悔。”

“沒有人知道。”日本軍官說。

“混賬!”近衛昭雪罵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日本軍官說:“我知道,一個只會玩筆桿子的讀書人,既然不是大日本帝國的人,留著有什么用。”

近衛昭雪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要脫了衣服才知道。”日本軍官說。

近衛昭雪想不到碰上這種絲毫講不清道理的兵,看他步步靠近,情急之下從懷中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看清楚了,我是大日本帝國上尉特別情報員!”

日本軍官一愣,仔細看了看那張紙:“青木將軍的簽章……你……”

“你不配跟我說話,滾!”

日本軍官看了一眼她,悻悻然對那個日本大頭兵說:“我們走!”

近衛昭雪吁了口氣。

一旁的李諭突然冷冷道:“你沒有必要做這些。”

“你不怕死?”

“我有的是辦法脫身。”

“可剛才……”近衛昭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隱瞞,“總之,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近衛昭雪咬緊嘴唇。

“不然我怎么會安心讓你在中國這么多年。”

“為什么?”

“因為你是一張擋箭牌。”

“你把我當做擋箭牌?”

“不然哪?”

李諭眼睛很冰冷。

近衛昭雪眼神躲閃開,“所以你才默許我跟過來?”

“是的。”

“以后……”

“沒有以后了,你回日本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近衛昭雪其實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貿然改變,她自己有些受不了。

雖然這個結局早就猜到,但心中滿是悵然。

“可是……”

“更沒有可是了,”李諭決絕說,“不要忘了,你是一個間諜。”

近衛昭雪一激靈,“我,我是一個間諜!”

其實李諭本來還想多留她一陣子的,不過今天見到這些混賬日本兵真是受不了了,迫不得已用出了身邊這張“日本牌”。

而且以后自己要徹底隱藏于幕后,明面上只留美國人搞經濟上的事情,有個日本人在身邊反而不容易隱藏。

李諭對日本人不會有情感的,即便她自己是真的無法忘懷,自此在日本孤獨終老,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畢竟,心中早就對她有了定論。

李諭繼續向國立山東大學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看到了一些來不及掩埋的尸體,難怪日本人還沒有放松管轄。

可嘆老蔣卻一再忍讓,自此之后,日本士兵占領濟南長達一年之久。

而這僅僅是日本暴虐的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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