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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得獎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02日  作者:三秋空城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三秋空城 | 游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又是新的一天,這次薛定諤重整旗鼓,針對第一天的報告缺陷,他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理論。

大體是說,對于單個電子,方程包含了一個在三維中運動的波;如果另一個電子與第一個電子發生相互作用,就要求有另一個在三維中運動的波。

其實這種思想在數學上挺常見,一般稱為相空間。不過至少目前看,這個理論還是不如哥本哈根解釋有吸引力。

所以這套理論依舊無法說服哥本哈根派。

薛定諤很無奈,在Round.3中再次落敗,但他在報告中說了一句比較有深度的話,甚至很有先見:“真實系統是處于所有可能狀態的經典系統的合成圖像。”

兩大主力戰將薛定諤、德布羅意全都敗下陣來,此后只能愛因斯坦自己上了。

不過即便愛因斯坦足智多謀,每天想出的思想試驗還是不能突破量子理論的防御。

很多愛因斯坦苦思冥想出來的思想試驗,當天就被攻破。

而且仔細想想,這些思想試驗反而有助于對量子力學做出檢驗,使其他人更好地理解它的含義。

愛因斯坦仿佛是一個拼命尋找量子理論中bug的修復員。

愛大神真是為量子力學不斷添磚加瓦!

到最后一天時,愛因斯坦已經無計可施,只能在發言中說道:

“不確定性原理并非我關心量子力學的唯一方面。量子力學似乎允許超距作用,這讓我倍感困擾。在我看來,沒有力能夠傳播得比光速還快,引力也不除外……”

他的發言看似有點認輸的味道,但明顯飽含將來卷土重來的意思。

艾倫費斯特聽后倍感失望:“愛因斯坦先生,我為您感到含羞。我現在看您就和當年看反對相對論的人一樣。”

愛因斯坦聳聳肩:“還不能證明誰對誰錯。”

李諭笑道:“很難找到為量子力學提問題的人,愛因斯坦先生、薛定諤先生、德布羅意先生,你們一定不要放棄。”

薛定諤也笑道:“我真想拍下來你們現在得意洋洋的樣子。”

大家伙只是學術之爭,私下里還是很友好的。

現場吃瓜的其他大佬們這幾天看得也挺過癮,普朗克對李諭說:“我如今非常慶幸。”

李諭問:“慶幸什么?”

普朗克:“慶幸我已經退休。”

好吧,他已經決定高高掛起,純看熱鬧。

李諭說:“但你以后耳根子絕不會清凈。”

另一位大佬狄拉克,也是純粹的旁觀者。

臨走時,李諭問道:“你好像在正式會議上什么觀點都沒有發表?”

狄拉克說:“因為我對物理解釋不感興趣,不管量子的內核是不是概率,我都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李諭問。

狄拉克說:“當然是隱藏著真理的方程。對我來說,數學物理學家的工作就是得到正確的方程,而對這些方程的解釋僅僅是次要的。”

李諭笑道:“你的說法越來越像哥廷根的那幫人了。”

“像數學家?”狄拉克說。

李諭點頭道:“太像了!”

狄拉克明年就會搞出來狄拉克方程。

之前的薛定諤方程不滿足自旋,泡利做了一些修改,滿足了自旋,能夠用于自旋為1/2的粒子,比如關鍵的電子。但泡利的方程不適用于相對論,只能用于低速粒子。

所以今年克萊因和戈登搞出了克萊因戈登方程,能夠適用于相對論,只不過他們的方程又不適用于自旋了。(這就是之前為什么波爾說克萊因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直到明年,狄拉克的方程才能同時滿足自旋和相對論。

狄拉克方程的出現可以看作是一個量子力學理論的分水嶺。

布魯塞爾火車站。

眾人開始告別,愛因斯坦還在安慰有些失意的德布羅意:“我認為拋開數學表述,所有科學理論都應當能夠用非常簡單的方式表述出來,甚至于讓小孩子理解。但現在你看看,還有什么比所謂的哥本哈根解釋更復雜的?所以,一定要堅持下去,你的方向是正確的!”

德布羅意頹然道:“我會先思考思考。”

其實德布羅意已經動搖,明年他就會轉投哥本哈根陣營。

從那之后,就是愛因斯坦與薛定諤帶著一些小迷弟奮戰。

他們兩個人還真繼續戰斗了下去。

愛因斯坦一輩子都無法相信概率解釋,更不相信量子力學是完備的,在他看來,量子力學最多就是“一部分的真理”。

下一次索爾維會議上,愛因斯坦又提出了幾個思想試驗,比如那個經典的光盒實驗。

不過玻爾很快就發現他自己在思想試驗中忽略了廣義相對論,輕松將其擊破。

——據說玻爾臨死時,身邊的小黑板上還有這個光盒實驗的草圖。

不管怎么說,以愛因斯坦和薛定諤為代表的反哥本哈根派還是沒有打碎概率解釋的堅固城防。

他們只能偃旗息鼓很多年,直到1935年,愛因斯坦和薛定諤突然再次殺出來,帶來了兩個超級大家伙:

愛因斯坦這邊是量子糾纏;

薛定諤搞出來的則是物理學四大神獸的最后一個——薛定諤的貓。

這兩個東西顯然都是他們為了攻擊量子力學而提出的,沒想到未來反而成了量子力學的最佳宣傳工具,蠻有意思的。

量子糾纏一般也叫作EPR佯謬。

(佯謬和悖論正好相反。

悖論是看起來是對的,其實是錯的。

佯謬則是:看起來是錯的,實際上是對的。)

量子糾纏依舊是個思想試驗,也是愛因斯坦關于量子領域最成功的一個思想試驗。

說起來不算復雜,就是假設一個粒子衰變了,衰變成兩個糾纏態的粒子,(量子糾纏是薛定諤起的名,就是這兩個粒子符合守恒定律)。

這兩個粒子向相反的方向運行。

之后,當我只要對A粒子進行測量,立刻就知道B粒子的情況了,因為它兩個是相反的(滿足守恒律,所以只能是相反的。比如測量A的位置是x,B的位置就一定是x。速度也可以這么測。)。

換句話說,當測量A,出現確定值的時候,B瞬間也有了確定值。

這個問題就大了:如果它們相距很遠,B是怎么知道的?超距作用?

想反駁這個有點難度。

歷史上,這個量子糾纏思想試驗出自愛因斯坦的論文《能認為量子力學對物理實在的描述是完備的嗎?》

玻爾自然出面反駁了一下,而且他發表的論文題目超級有意思,也叫《能認為量子力學對物理實在的描述是完備的嗎?》

但玻爾的這次反駁確實顯得十分無力,他自己也很難解釋背后的機理。

只能說兩人的態度不同:對于量子糾纏,愛因斯坦認為不可能存在;玻爾覺得可以存在,僅此而已。

愛因斯坦的這個量子糾纏思想試驗對量子力學的攻擊效果顯著,不過他更想不到的是……接近百年后,量子糾纏竟然被證實了!李諭穿越前,正好為此頒發了諾貝爾物理學獎。

至于薛定諤的貓,就更著名了,簡直是量子力學的超級代言名片。

不了解物理學的人可能不知道泡利不相容、不知道波函數坍縮、不知道物質波、不知道狄拉克之海,甚至不知道量子糾纏,但他絕對知道薛定諤的貓。

這只貓堪稱物理學四大神獸中最著名的。

具體的情況大家肯定很熟悉,大體就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盒子中,有一個測量原子衰變的蓋革計數器,一旦衰變,它就會放出電信號,經過繼電器打碎裝有劇毒氣體的瓶子,進而毒死貓。

由于原子衰變是無法提前知道的,也就是它處在衰變與不衰變的疊加態,那么貓不就在這個過程中也是處于既死又活的疊加態了?

薛定諤的想法非常巧妙,因為他發現了另一個神奇的角度:宏觀與微觀的界限在哪?

既然你量子力學研究的是微觀,還說微觀與宏觀不一樣,就是有著不確定性。

那好,我就設計一個實驗,讓宏觀與微觀聯系起來,看你怎么辦!

現在宏觀的貓也處于疊加態,讓你們爽個夠!

這個思想試驗真心厲害,直擊量子力學的命門。

至少也要半個世紀以后,退相干理論出現,才解釋了這只貓到底是死是活。

而此時的愛因斯坦和薛定諤,還沒有那么高興。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李諭與他們告別,要與康普頓先生前往斯德哥爾摩,此前他給吳有訓發去了電報,估計他已經到了瑞典。

這一屆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頒發給了三個人:康普頓、吳有訓以及威爾遜。

加上吳有訓,現在已經有了足足三名中國籍的諾貝爾獎獲得者,而且都是含金量很高的自然科學領域,已經讓中國在世界科學領域占有了一席之地。

而有了座位,將來就有說話的權利。

吳有訓多少還有點吃驚,歷史上他堅決把自己從候選人上劃走,這次李諭可不會給他“機會”。

康普頓也表現得比較大度:“這份獎金,有你的一半。”

李諭笑道:“折合2萬大洋左右,足夠你未來衣食無憂,可以安心于科教事業。”

吳有訓他們三個人每人得了三分之一獎金,如果是一個人得獎,就是6萬多大洋。

吳有訓賬戶里頭一次有這么多錢,高興道:“買套房子還能剩下不少!”

其實吳有訓不太缺錢,在國內大學任職教授,薪水不低,除了上海,在別的城市置業難度不大。

至于科研方面,現在有李諭的基金,也用不著他省吃儉用。

湯飛凡專門從美洲趕了過來,參加頒獎典禮,“祝賀吳教授!”

“謝謝湯博士。”吳有訓說。

湯飛凡說:“我來的時候,聽說不少美國大學都給你開了高薪聘書,年薪最少的都有1萬美元。”

這個薪資水平在二三十年代相當不錯,一年的薪水就相當于他獲得的諾貝爾獎獎金。

吳有訓說:“我還是回國內吧,李諭先生開的薪水比他們還要高。其實就算低一半,我也想回國。”

李諭出的資金,更像是一種年費或者研究經費,至于吳有訓在哪所大學任職,并不在意。

湯飛有同樣的想法:“我明年就回上海。”

李諭說:“大同大學的實驗室需要你做個主任。”

李諭能給的條件絕不會差。

將來大同大學還能有趙忠堯、王淦昌兩個諾獎出來,坐鎮大同大學,想想就是個不得了的畫面。

另一位出席頒獎典禮的美國教授密立根,對康普頓手底下有這么個厲害的學生挺感懷,不知道有沒有想到當年幫著自己做油滴實驗的那名研究生弗萊徹。

“密立根教授,您不覺得這樣的情形很像拿到第二屆諾貝爾獎的洛倫茲先生與其學生塞曼嗎?”李諭問道。

密立根說:“的確如此。”

李諭有意無意中說:“我想趙忠堯也有這樣的能耐。”

密立根笑道:“那句中國話怎么說得來著,天高任鳥飛。”

對于趙忠堯,密立根基本已經算是放養,實驗全都讓他自己去搞,自己不再太多地過問。他這么做,一方面是吸取了弗萊徹的經驗;另一方面,他自己確實沒有那么多時間,也沒有那么了解理論物理學。

李諭樂了:“密立根教授的中文越來越不錯,說不定以后能在加州理工學院開個中文講座。”

密立根攤手說:“這就更難了,加州理工的基調已經定在理工方向,人文方面連東部三流的大學都不如。”

要不是天文學會的海耳把密立根叫到加州理工學院當院長,這所學校很可能真的只能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學院。密立根目前在美國物理學界的號召力還是極強的。

至于趙忠堯的那塊諾獎,李諭其實不太擔心,應該是最容易的一個。只要屆時幫助他把論文按時發表出來就行,歷史上,密立根不太相信實驗結果,壓了好幾個月。

有了正式期刊關鍵的發布時間,然后再在核心期刊尤其是歐洲的物理學核心期刊上轉載一下,這塊諾獎就穩了。

——需要操的心真不算多,對了,最好再讓他好好讀讀狄拉克的論文,指向性就更明確了。

本來趙忠堯錯失反物質那塊諾獎就是個大遺憾,他的確實至名歸。

這種小插曲稍微伸手就能糾正。

第二天,徐悲鴻也從瑞士來到了斯德哥爾摩。

他早就在報紙上看到了幾人的照片,見到他們后立刻興奮道:“斯德哥爾摩之英豪,三位先生讓人萬分激動!”

最近幾年徐悲鴻經常來歐洲研究繪畫,今年剛剛開始名震法國畫壇,所以不僅李諭,湯飛凡與吳有訓也認識他。

“徐先生過譽。”吳有訓剛得大獎,還是很謙虛的。

徐悲鴻說:“我想為三位畫一幅畫像,不知道可以嗎?”

李諭笑道:“當然可以。”

徐悲鴻現在的畫技已經大成,而且是融合了東西方的大成。

徐悲鴻拿出相機,拍攝了幾十張照片,在本子上打了十幾幅素描人物稿,又仔細觀察了觀察后面的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對他們說:“背景就選在這里吧,正好凸顯拿到諾貝爾獎的畫面。”

李諭哪懂繪畫和構圖:“一切照你想的辦。”

吳有訓問道:“中國話還是西洋畫?”

徐悲鴻說:“既然在瑞典,就為幾位先生畫幅西洋油畫吧,更能達到寫實的效果。”

李諭點頭道:“期待先生的畫作。”

最近徐悲鴻沒有什么其他的安排,《田橫五百士》要到明年才會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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