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體兩面的刻印著賽場身姿的紀念幣,此刻都還老老實實的躺在不為人知的手鏈內部,與那已經許久不曾在行動上派上用場,只在日常生活中偶有動用的鐵棺材待在一塊兒。
能與愛麗數碼互稱老師的奧默.林頓,或者說Umastar,自是會以‘不打擾到我推’為第一要義,但奈何他已成為了推們的訓練員。
說是機緣巧合也不見得。
奧默無法否認自己在某些決定上存在的私心,正如愛麗數碼老師也常被作為可疑分子被風紀委員從草叢里抓出,對推的憧憬與渴望接近的心是粉絲的必然,雖然有藏,卻也難說藏得隱蔽。
這份定律體現在魔人身上時,大抵便是那過度的幫助與考量。
委實說,這在偽裝層面已經比愛麗數碼強多了。
起碼就連奧默身邊的大多數人都瞧不出什么苗頭。即便其中也有格外細心且敏銳的選手,卻也少有接觸到奧默的訓練員工作,更別說踏入他正活動的圈子。
但少有,并不是沒有。
霍爾海雅顯然是其中之一。
但她并沒有挑明的意思,甚至佯作無視。
畢竟她雖然樂見虹蛇窘迫的一面,卻也清楚這是殺雞取卵之舉,真提了,傳開了,給那些馬耳朵女人橫沖直撞的機會了,她又不會高興。
但也有些事是無可奈何。
譬如當下,那同樣是與她的推一般的虹蛇先生終歸是要履行訓練員的責任,去處理賽馬娘的心理隱患,為此甚至要她略作協助。
去說服小茜,讓他在這個關頭去和白仁換座位什么的……
真是太狡猾也太壞心眼了。
換成小茜的話肯定是會鬧點別扭的吧?但自己就不會。
奔四的成熟女性總歸是很難像十幾歲的女孩兒那樣任性的,盡管貪婪是她一族的烙印,以侵略性彰顯的強大更是她的防偽標識,但在對手多且強的前提下,她也深知自己的優勢其實很少很少。
少到會在這種時候反而竊喜對方找上了自己。
因為這換句話說就是獨屬于自己的機會。
以此對自己而言如吃飯喝水般自然又簡單的小小協助,就能換取以擴大優勢的機會。
而這番互動與思考的最終表達,就是一場看起來簡簡單單的換座。
只是聯絡了成田白仁、霍爾海雅、千明代表就得以從十幾人的‘包圍’下脫離的奧默,得來了倆人自然的回應。
魯道夫:“怎么會?”
千明:“如果是說話題的話,你可錯過了大家相約秋季祭典的機會哦!”
后者是在配合,而作為一眾目標匯聚的前者,卻是有些放棄思考的意思。
瞧著訓練員過來便笑容相迎,也不疑惑其他。
亦或者是不想提及其他。
“如果是那樣的話,大抵不是時機上的問題吧。”
看向千明的目光順勢瞥了眼模擬灰幕在其一旁還算平穩的覆蓋,魔人輕笑著補充:“若該有我,當下該是邀請,若不該有我,那我在與不在都不重要。”
魔人并不急著直入正題,倒是更關注保密性的完成。
盡管各大競馬場皆有強烈的個人特色,但‘團體向包間’這類基礎項卻可謂是標配。尤其是對那些為更多觀眾容量而設計的嵌入式層迭高臺而言更是如此。
適當的空間隔斷是為了建筑整體的穩定性,可謂是設計合理性時的剛需,但它們的出現也導致了競馬場在最初的兩年常有非議。畢竟競馬場本質運動場,是展現運動,宣傳運動項目的功能設施。
而非演唱會之類的純娛樂設計。
在不同的觀眾席上按觀賞地位分出三六九等的價位之差便算是極限,若從設計上也分出三六九等的話,那可真是三女神的神怒之日環節。
更何況一場賽馬的正片往往也就那么幾分鐘,之后便都是勝者舞臺的環節,所以在賽場觀眾席上搞太多花樣也并不值當。
于是在這種種沖突與需要的折中之后的成果便是當下了。
——重金開發的競馬場賽事系統。
包攬了上百個超高速機位與隔離護罩,更配備了探測精準度極高的速度感知運算硬件。
——以同樣不低的人力物力所構筑的觀眾席加裝。
數十近百萬的觀眾席建筑將本是露天建筑的競馬場化作幾近于半合攏的利爪結構,但那些跟個奇觀建筑似的觀眾席位,實際落實下來的功能倒也和基礎層沒什么不同。
警報系統、微型結界系統、包間模擬的同時又有警用掃描功能常駐,旨在避免包間系統被犯罪分子利用。
除此之外便再無它物。
就連包間模擬功能都是默認關閉,反倒是模擬同席的功能常駐開啟,只為讓某些身處隔斷區邊緣的觀眾也能享有與許多觀眾一起同在的集體感。
畢竟……
愿意來現場的觀眾,不是為了更好的看馬娘,就是為了一份獨一無二的現場氛圍不是?
相較之下,安靜獨立的空間需求才是有些小眾。
卻也是理應存在的小眾。
就像魯道夫象征、千明代表這類出現在競馬場觀眾席的名馬娘們。作為會被區域特化極端加強的公眾人物,遇到僅僅是躊躇于該不該要簽名的粉絲已經算是最理想的情況了。稍微倒霉一點,就該是體驗一番偶像特有的私生飯困境。
所以包間還是要有的。
只要設置為需要手動開啟就能兩全其美的滿足需求,競馬場的經營者們自是沒理由放著這群容易引發矛盾的客戶不管。
但在這基礎上到底能伺候到什么地步,卻是不同競馬場,不同觀眾區,再細化到不同席位上會呈現各類差異的地方。
并且因為包間模擬功能的確小眾的緣故,往往就算真有問題也不會被第一時間發現——沒人打開自然也就注意不到,所以并不是開了就高枕無憂。
適當的確認是必要的。
畢竟他接下來要提的內容很重要。
魯道夫:“也的確是打算邀請訓練員的…”
千明:“喂,魯道夫,不帶你這樣的!我還打算賣關子呢!”
嗯,不是這個。
“這種環境下也沒必要用那不順口的稱呼法吧?”奧默有些無奈,抬起的手指間劃出的隔音結界框架在與座椅本身的術式系統完成同調確認后。
他又繼續說:“單向的隔音處理沒問題。”
他又看了眼遠處下方入閘后的賽場,只因主持人與解說的聲音也在各處廣播中回蕩并闖入三人的談話之間。
“天狼星的奔跑也要開始了。”
“這副情景不能讓兩位想起幾分從前么?”
“那也得從前也有你啊,”千明笑得嬉皮笑臉,“有訓練員這么醒目的存在感,就算是稍微有些觸景生情也會被打破吧。”
“聽起來我該讓丸善…姐過來?”
雖然很清楚那位棕發藍瞳的大姐看不到這里,也聽不清這邊,但卻能單向目睹她放在這邊的視線,就有一種正被注視著的錯覺。
這或許是一種做賊心虛,奧默想。
畢竟這兒的偶像不止一位,奧默.林頓比起愛麗數碼也就勝在一份克制。
而這克制的純度自是無法與往昔對抗欲念的封鎖可比。
在并未打從心底的抗拒的前提下,奧默不論是克制還是以此延伸的演技偽裝,都容易隨著現場偶像的數量與行為波動,以至于出現眼下這種判斷力的動搖。
或許——這個詞出現得越多,越是能體現他此刻狀態上的波動。
但他不會因此退縮。
不會放下原本的打算。
甚至會認為這份難以談及理性的狀態能為目標展現幾分積極的化學反應。
這很有賭的成分,奧默倒也明白。
此刻那略活躍的心態還不足以讓他意識不到這一點。
但他又有些無法抗拒。
無法抗拒此刻這副能夠涌出樂觀心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