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漢第五百二十五章 各有選擇 長安震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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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各有選擇 長安震恐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醬油拌歷史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醬油拌歷史 | 糜漢 
正文卷

正文卷

孟達為何在聽到大將軍府中的司馬二字后,會顯得如此興奮異常呢?

實在是因為這二字代表著不同尋常的權力。

從表面上看,司馬乃是軍中中下層軍官的職稱,若非有特殊任命的司馬的話,那么司馬常常秩不過四百石。

單單從品秩上看,現在已經是漢興太守,鷹揚將軍的孟達,應該是瞧不上這個軍職才是。

但漢代的官職有個非常鮮明的特色,那就是權級分離,更直接來說,便是重實權而輕品級。

而在漢代四百余年來的歷史中,對于一位人臣來說,什么樣的權力是最大的呢?

無疑是輔政之權。

漢代的輔政大臣,是有權力廢立天子的!

而要想成為輔政大臣,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素便是要有開府治事之權。

開府治事這一項權力,等于是某位大臣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漢家的大義,組建自身的班底。

甚至發展到后期,只要那個輔政大臣手段夠高明,威望夠高,他完全可以讓他的霸府成為大漢新的中樞朝廷。

歷史上的諸葛亮便是如此的。

史書中記載諸葛亮輔政時期,對季漢的權力中樞是這么描述的——宮中府中俱為一體。

而在建安早期時,曹操亦是擁有這項權力的。

正是因為手中有這項權力,曹操才能在后來那么名正言順的把控著大漢的朝政,更為他后來代漢打下了堅實的政治班底基礎。

可曹操與諸葛亮還是有著差距的。

曹操在掌握漢室朝政后,或遵循內心的欲望也好,或被己身的利益集團裹挾也好,他最后終究成為了他年輕時最不齒的人。

但諸葛亮卻一直保持著初心,一生恪守臣節,從而成為千古佳話。

人性本自私,曹操的行為從人性來說,也有理解的角度。

但諸葛亮的行為卻是足以讓人膜拜瞻仰。

這也是他之所以能流傳千古,受后世無數人敬仰的最大原因。

反正不管諸葛亮與曹操的選擇有何不同,但從他們身上的事例足以看出,一旦糜旸成為正式的大將軍后,在開府治事加持之下,他個人在大漢的權勢,將會到達一個新的頂峰。

而開府治事的權力,不僅能讓糜旸受益無窮,對他們的一眾部下來說更是如此。

因為再強大的權力,也需要有人替糜旸去執行。

這一部分人,只可能是糜旸霸府中的人員。

而在霸府的一眾官職中,司馬是個看起來不起眼,但卻無比重要的職務。

司馬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分潤到糜旸的軍權的。

成為霸府中的成員,可以說是每位普通漢臣心中最大的野望。

歷史上向朗身為諸葛亮霸府中的長史,后來因為向朗包庇馬謖,諸葛亮一怒之下將向朗罷免。

數年后,劉禪看在諸葛亮的面子上,起用向朗為光祿勛。

光祿勛乃是九卿之一,與向朗以前的長史一職,從地位上看簡直有云泥之別。

但向朗被封為光祿勛后,卻時常悶悶不樂,最后更是因此憂憤而死。

原因就在于在向朗為諸葛亮霸府長史時,手中的權力幾乎等同于大漢的副相,那一段向府家門口如鬧市一般,前來趨炎附勢者不知凡幾。

但向朗被“升遷”為光祿勛后,這一切現象卻都消失。

從向朗的事例足可以看出,是否為霸府之臣,對尋常漢臣來說有著怎么樣的重要性。

說句不夸張的話,那簡直一種質的升華。

孟達是當世人,他當然知道能夠成為霸府之臣中的司馬,對他有著多大的好處。

而這種好處,是任何喜歡權力的人,都絕對無法抗拒的。

在這種誘惑下,別說讓孟達深入虎穴了,就是讓他改姓為“糜”,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而在孟達秒變“忠臣”后,糜旸便笑著讓孟達先行退下前去準備去了。

但在孟達退下之后,糜旸卻發現法邈與州泰,正齊齊用熱切,不,是無比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

兩人的目光似乎在說——要是能成為霸府之臣,他們也可以去扶風呀!

其中法邈的目光比州泰更熱烈幾分,因為扶風法氏也是當地的望族。

在讀懂二位心腹的心思后,糜旸不禁笑了出來。

是呀,世人皆凡人,又豈會對功名權力不動心呢?

但糜旸并未允諾二位心腹什么,在談了一些明日出兵的事宜后,糜旸便看著法邈與州泰臉帶落寞的離去。

對于這一點,糜旸倒不是故意要吊著法邈與州泰二人的胃口。

實在是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對于一應霸府臣僚的歸屬,心中暫未有一個明確的腹案。

既然未有明確的腹案,那就不能沒有緣由的過早許諾。

但想來北伐之后,這件事也要被提上日程了。

而一旦糜旸的霸府正式建立,那么代表著依附于糜旸的龐大利益集團,將正式形成。

這樣一來的話,在劉備去世后,大漢中除去同樣擁有開府治事之權的諸葛亮外,還有何人可以制衡糜旸呢?

甚至以糜旸在大軍中的威望,以糜旸的年輕,這種制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減弱最后直至消失。

到了那一日。

糜旸突然有點想諸葛亮了。

想來諸葛亮心中肯定對不能參與這次北伐,有著十足的遺憾。

他得寫封信前去告知諸葛亮他的快樂。

在寫完信后,糜旸命人將他手中的信,快馬加鞭送去成都。

看著信使離去的背影,糜旸嘴角浮現思念的笑容。

到了那一日又如何?

以恩師為榜樣就好。

順應時勢與忘恩負義,從來就是兩碼事。

第二日,孟達就高高興興得背上行囊,帶著一些親隨沿近道朝著扶風進發。

由于孟達出發的時間太早,糜旸甚至是起來后才知道這件事的。

但這并不影響糜旸接下來的動作。

在褒中補齊糧草后,糜旸便在當日下達全軍繼續出發的命令。

就在糜旸率大軍進入褒斜道后不久,魏軍提前安排在褒斜道內的探子,便注意到了大批漢軍出現的跡象。

而當魏軍斥候見到漢軍中高高飄揚的“糜”字軍旗后,他立馬嚇得幾乎要從山坡上滾下。

在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后,魏軍斥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著長安返回。

不過數日后,魏軍斥候便日夜兼程之下,一臉滄桑地返回到長安城內。

如此快的速度,不知是魏軍斥候回報心切,還是他純粹懼怕著糜旸的到來。

魏軍斥候的歸來,也為偌大的長安城中帶來了一場大地震。

要死呀!糜旸真的來啦!

這個消息就如一陣雷暴雨般,快速的席卷了整個長安城。

而當長安城內的一眾魏將得知這個消息后,他們的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

因為長安城內的大部分魏將,正是之前有幸從南鄭城外逃回的那批人。

論當下大魏中誰對糜旸最為畏懼,除去他們之外還有第二人選嗎?

那一日漫天的大水,猶如此生最難抹去的噩夢一般,時刻侵襲著他們的內心。

那一日在南鄭城頭上仰天大笑的年輕將領,更是猶如一位可招引天地之力的神明一般,讓他們每每想起,就不自覺的想拜服。

在心中的極度驚慌之下,許多魏軍將領紛紛齊集至長安城內的大將軍府中,尋找曹真商議對策。

曹真也在不久前,有幸逃回長安城內。

而在得知曹真還活著的消息后,曹丕的內心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他不僅沒有嚴厲處罰戰敗的曹真,還又下詔讓曹真戴罪立功,負責坐鎮長安抵御即將到來的漢軍。

可盡管曹丕沒有嚴厲處罰曹真,但曹真在回到長安后,還是因為內心中的愧恨氣的吐血。

吐的還不少呢。

但或者是去勢后,讓曹真的身體狀況發生了一些改變。

亦或許是不想讓曹丕失望,更不想讓大魏的江山社稷傾覆,曹真最后還是接下了成為關中都督的重擔。

不久前糜旸親筆書寫的北伐檄文就已然傳遍整個關中。

在這種情況下,世人皆知道糜旸在不久之后會親自率軍征伐關中。

對于這一點事實,曹真在長安也做了不少提前布置。

但有準備是沒錯,當得知糜旸真正出兵的這一日,曹真心中的焦慮還是一點都不比前來尋找他的眾將少。

曹真看著在他面前急的團團轉的眾將,他很想出言呵斥讓他們穩定心神,可這樣的話他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那可是糜旸呀!

優勢在手都被打成那個鬼樣子,現在劣勢明顯處于魏軍一方,他蒼白的呵斥又有什么用呢?

曹真最后只能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

他得緩緩。

良久之后,堪堪穩定住心神的曹真,才對著眼前的眾將言道:

“糜賊此番來勢洶洶前來犯我長安,有勢在必得之志。”

“當下對我軍最重要的便是,要派軍阻攔住糜賊出褒斜道的道路。

否則若是讓糜賊率軍順利進入關中,后果不堪設想也。”

梁州一戰的慘敗雖讓曹真心神不穩,但他畢竟是當世有數的名將。

快速做出基本的正確判斷還是不難的。

早在漢軍北伐之前,曹真就與幾位心腹探討過,來日漢軍北伐時的主要目標會在于哪里。

但由于糜旸的戰術一向多變,討論到最后,曹真與幾位心腹還是沒得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不過因為長安的重要性,故而漢軍會主要攻打長安這一猜測,還是之前魏軍中頗為主流的幾個猜測之一。

現在從斥候口中得知,漢軍是在褒斜道中出現后,這一猜測很明顯得到了證實。

但這對曹真來說,卻絕對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因為漢軍統兵的大將是糜旸,而不是之前為許多人猜測那般的劉備。

看來劉備最后為顧全大局,還是做出了坐鎮南鄭,派出糜旸來親自北伐的這一選擇。

而正如曹真所說的那般,要是糜旸親自統兵的話,出于之前受到的教訓,與他對戰勢必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長安雖然是當今天下前三的堅城不錯,但曹真覺得派兵直接在褒斜道外阻攔住糜旸的大軍還是最為妥當。

畢竟曹真擔心一旦讓糜旸毫無阻礙地率軍進入關中,他又會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長安城外,可是有渭水存在的!

可隨著曹真話音落下的許久之后,在場的眾多魏將,卻沒有一人及時回應曹真。

在場的魏將都不是傻子。

曹真的話,很明顯是希望有人毛遂自薦,率軍前去褒斜道外鞏固陣營,阻止糜旸率軍進入關中。

諸位魏將也都知道曹真的方略是對的,但重點是在梁州大敗的不久之后,又會有誰會做出這毛遂自薦的事呢?

反正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的。

可就在曹真心中失望,想要直接點名的時候,一名魏將在沉思良久后,卻主動站了出來。

這名魏將正是之前從陽平關外逃回的孫禮。

孫禮在站出來后,便一臉堅毅的對著曹真言道:

“大將軍,臣愿往!”

聽到有人主動請纓,曹真大喜不已。

他定睛一看,認出了孫禮的身份。

孫禮早年曾做過曹操的霸府屬臣,曹操也曾夸贊過孫禮“果敢堅毅,有大將之風”。

對于曹操的判斷,曹真一向是很信服的。

因此在沒怎么思索之下,曹真并同意了孫禮的所請。

但曹真還是事先說明道:

“當下長安城內兵力并不多,我只能予你三千精兵。

但你放心,孤會即日下發軍令給各州郡,讓他們迅速抽調兵力前來。

只是在各路援軍到來前,你務必要為孤守住斜谷口!”

聽到曹真這么說,孫禮并沒有意外。

梁州一戰后,關中的兵力本就所剩無幾。

再加上之前不知道漢軍的主攻方向在何方,曹真只能在重要的地方,都分別布置了兵馬。

這無疑讓長安城內的兵力更加薄弱。

孫禮是知道當下長安城內,總兵力才不過堪堪一萬的。

這還是在中原有派來援兵支援的情況下。

而為了守備斜谷口,曹真能一口氣給他三千精兵,這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孫禮對以三千精兵,阻攔住糜暘的大軍一段時日是有信心的。

人不多,但地利在他。

而且他心中已經有一良策浮現。

于是孫禮緩緩對著曹真一拜道:

“唯!”

老規矩,第二章凌晨或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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