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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廣義哥哥難道還不值得你破個例嗎?”
“我得和阿諾商量一下。”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宣適沒有搭理聶廣義的無故挑釁:“我個人是不太在意風俗一類的事情的,但是如果阿諾和爸爸媽媽在意的話,我肯定是要以他們的意見為主的。”
“你就是這么做兄弟的?”
“是的。”宣適堅定地回應:“做兄弟,有所為有所不為,新娘才是一場婚禮的主角。”
“我主你個大頭角。”
“廣義,我和阿諾的婚禮還有一個月,你喜歡一個,難道非要等到一個月以后才要見面,還得是在我和阿諾的婚禮上?”宣適發出了來之靈魂的提問。
“我喜歡一個姑娘,難道不應該挑最合適的場合向人家表白嗎?”
“表白?”宣適詫異道:“你們連曖昧都還差了十萬八千里,你就表白?你不怕被拒絕嗎?”
“誰會拒絕一個天下?”
“那可多了去了,不喜歡學習好的,大有人在。”
“我是只有學習天才嗎?我還是公認的建筑天才。獎杯放在一起,能壓死你。”
“廣義,你優秀不優秀,和一個姑娘是不是喜歡你之間,并沒有必然的聯系。”
“那和什么有聯系?”
“這又不是數學題,你這么問我,我哪能知道呢?你要是喜歡人家,你就多見面,多聊天,多觀察,自然而然,就知道和什么有聯系了。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該不會連怎么追女孩子都不會吧?”
“說的好像你會似的。”
“我不需要會啊,我一個馬上有結婚的人,會與不會,又有什么區別?”
“只許州官放火,不管兄弟死活。”
宣適不覺好笑:“大少啊,你在我這兒,擺出一副少女清純的姿態,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啊。”
“我少你個大頭女。”
“廣義,我建議你,先去打探一下,夢心之喜歡什么,然后再投其所好。作為兄弟,我也會盡可能地幫你打聽一下。”
“這還需要你打聽嗎?我的姑娘,從來都只有博物館一個愛好。”
“這是人家學的專業吧?”
“既是專業也是愛好。”聶廣義對自己的話很有信心。
“那既然這樣的話,你越她去博物館啊。”
“我們這兒也沒有像樣的博物館,就算有,她也比我熟,去了博物館,我哪里還有機會全方位碾壓?”
“你是喜歡人家,又不是和人家競爭同一個獎項,你為什么要碾壓?”
“不碾壓要怎么讓姑娘心生崇拜,進而產生愛慕之情。”
“我的大少啊,你怎么越活越天真了。你以前也沒有這么糾結的啊。”
“那是因為我以前沒有想過要再找一個對象啊。”
“廣義,你不能把愛情當成是一個命題,你不是喜歡《洛神賦》嗎?喜歡的話,你就應該知道,人世間是有很多愛而不得的。”
“那是人和神的愛而不得,關人世間什么事?”聶廣義習慣性地回懟完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聶廣義連交代都沒有,直接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留給宣適一個背影,權當是道別。
右手揮別兄弟,左手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
“聶教授,你是不是認識遼博的館長。”
“對,大頭怎么忽然對遼寧博物館感興趣?”
“我不感興趣啊,我只對里面的鎮館之寶感興趣。”
“遼博的鎮館之寶啊,大頭是說玉豬龍嗎?”
“當然不是。”
“那是鴨形玻璃注?”
“怎么可能是這些玉器和玻璃呢?我什么時候喜歡過這些?”
“這樣啊,那爸爸想想,對了,大頭擅長古典音樂,你是想說唐九霄環佩琴是不是?”
“不是,我說的是畫。”
“畫的話,遼博的鎮館之寶……”聶天勤想了想,“你是想說宋徽宗的《瑞鶴圖》是吧?”
“不是。”
“那《簪花仕女圖》。”
“都不是。”
“那大頭你覺得是哪一個啊?”
“當然是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啦。”
“還真沒有聽說過,《洛神賦圖》是遼博的鎮館之寶。”
“怎么了,聶教授覺得顧愷之不配?”
“當然不是啊。如果真的是顧愷之的《洛神賦圖》那你再怎么說鎮館之寶都不為過,問題是,顧愷之的《洛神賦圖》早就已經亡佚了,別說是遼寧博物館了,就算是故宮博物院里面的,也一樣只是臨摹的傳世版本。”
聶天勤進一步解釋道:“故宮,臺北故宮、弗利爾美術館……所有館藏有《洛神賦圖》的都是臨摹的。”
“這個我知道,之前不是你和我說的嘛。”
“我和你說什么了大頭?”
“你和我說,所有傳世的《洛神賦圖》里面,只有遼博的那一幅是圖文并茂的,并且是最完整、最古樸的,我那時候初一是不是?你還專門和我炫耀,說館長邀請你在非展出時間,近距離地研究和觀摩這幅畫作。”
“你也說是你初一了,館長這會兒都退休好幾年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遼博已經沒有交情了?”
“不是,大頭,你要交情干什么?你直接告訴我你想做什么,爸爸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我想帶夢心之去深入研究遼博的《洛神賦圖》。”
“你答應人家了,和人家約好了?”
“沒有啊,我肯定要先確定行不行,再去約人姑娘吧?”
“爸爸不太理解,你去遼博,為什么不是去深入研究《瑞鶴圖》?”
“那《瑞鶴圖》是宋徽宗畫了用來自詡國運昌盛的,實際上根本也不是那么回事,他畫的那些仙鶴,要么子虛烏有要么就是皇宮圈養的,根本也算不得祥瑞,我帶姑娘去看《瑞鶴圖》干什么?”
“那《洛神賦圖》也一樣沒有什么好的寓意啊。”
“那是一個愛情的主題啊,怎么就沒有好的寓意了?你就說你能不能幫你兒子安排一下?”
“這個爸爸得先問一問。”
“你們這一個一個的,怎么就不能干脆利索一點呢?”
“一個一個?”聶天勤疑惑,“大頭什么意思啊?”
“宣適啊,我問他能不能讓我做伴郎,他竟然說得和程諾商量。我又不是要做伴娘,哪有什么好拿出來商量的?”聶廣義讓自己的父親給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