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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姐姐和你說,最開始,哥哥確實不希望家里再多一個小孩。哥哥不是針對你,他是不希望有人分走爸爸的愛。”夢心之找了一個切入點,準備宗意認真地聊一聊。
“那不就是一個意思嗎?反正我就是個不受歡迎的意外。”宗意并不買賬。
“不是的。”夢心之給宗意舉了個例子:“就像媽媽,她也不也總針對我們兩個嗎?但媽媽肯定是很愛我們的,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或許吧……反正也不重要,只要姐姐喜歡我就行了。”宗意眨了眨眼睛,趁機給自己謀求福利:“我的姐姐誒,既然話都說開了,你以后記得每年給我準備兩份禮物就好了。”
“不行。”夢心之直接拒絕。
“啊……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你該不會是留學一趟,把對妹妹的愛都留沒了吧?”宗意努力皺眉,滿臉的膠原蛋白,任憑她怎么努力,都擠不出來一星半點的川字紋。
宗意身上,有一種想要兇都兇不起來的可愛。
她越是想兇,就越會讓人覺得可愛。
“姐姐只能送你一份,哥哥也會送你一份,你說你要什么,讓哥哥給你準備。”
“姐姐,你這么騙人,到底累不累?”
“姐姐什么時候騙過阿意?哥哥以前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所以才會按照我的喜好給你準備。”
夢心之努力幫宗光挽回在宗意心里的形象,說悄悄話似的告訴宗意:“哥哥給我準備的,我也不喜歡,他都當我還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地送娃娃。”
“呵呵呵呵呵……”宗意把古典音階都給唱無奈了。
“你就說你想要哥哥送你什么吧!”夢心之的努力還在繼續。
“姐姐,你知道人世間什么最殘忍嗎?”
“是什么呢?”
“就是你好不容易把對一個人的期待值降到零了,又有人非要你把期待值拉起來。”宗意小大人似的來了一句。
“自家哥哥,你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姐姐,你知道嗎,我對哥哥的期待值,全都是因為你。是你總和我說哥哥有多好,我完全是因為喜歡姐姐,才會愛屋及烏,喜歡一個符號的。”
“呃……符號啊……這個符號用得好,你以后可以管哥哥叫符號得了。”
夢心之沒有再繼續追問宗意喜歡什么。
以她對宗意的了解程度,完全可以直接回答宗光。
她專門問一遍,一來,是對哥哥問題的重視,二來,是想知道宗意最近有沒有增加什么新的愛好。
問不問得出來,都不太影響“基本盤”。
宗意愛吃這件事情,連聶先生都知道,根本不需要打聽。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是哥哥和爸爸各自的心結。
這么些年,夢心之也是借著過往相處的點滴,和每年生日的信件,努力地維持著和哥哥之間的感情。
爸爸總裝作只要知道宗光還好好活著就行。
平日里都懶得多說一句。
男人可能天生都不太擅長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吧。
爸爸為了哥哥,凈身出戶了兩次。
每一次都義無反顧。
如果不是被宗意偷聽到,夢心之也一樣不相信爸爸會因為哥哥不回家的事情,傷心落淚。
好在,哥哥是真的回來了。
一家人的心結,總會打開。
嶺上人家。
“阿適,我怎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程諾還沒坐下就開始回憶:“上次來這里吃考全羊,都十年之前了吧?”
“是啊,十年了!”宣適感嘆完了招呼聶廣義:“廣義大少要不要一展歌喉,給我們唱一首《十年》?”
“你讓我唱我就唱?”聶廣義開口就是懟,懟完了又不給反應時間之間進入高潮: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后
“哇!”程諾震驚地轉頭看向宣適:“這是我不花錢能聽的嗎?”
“常規操作。”宣適很紳士地幫程諾拉好椅子放好包包,才接著說:“廣義從高中開始,就是學校樂隊的主唱。”
“不是吧?你們高中還有樂隊?高中不應該是天天上課加晚自習的嗎?”程諾沒有上過高中,她對高中的理解,多半源于電視劇。
“這個要分情況,越是好的高中,業余活動就越多。不管是溫州中學,還是上海中學,都沒有老師天天逼著你做題。藝術節和體育節,年年都有的。高三也經常參加。”
“啊?這樣不會影響學習嗎?”
“我感覺,我的同學都還比較學有余力。廣義大少這種天才就不用說了,其他同學,也很少苦大仇深地在念書了,我記得我高一的時候,班上有七個特招的。”
“特招是要干嘛的?”
“就是特長生,體育和藝術啊什么的,平時看不太出來,一到了運動會和藝術節,這些同學就會成為全校的焦點。”
“那他們平時不會因為成績不好自卑嗎?”
“不會。能被我們學校特招的,也都不是一般的特招生。平時考試,確實可能會拖班級后退。但是,我們還在哼哧哼哧備戰高考的時候,這些特招生直接又保送大學了。”
“那豈不是比你們還爽?”
“是的啊,就算遇到還是要參加高考的,藝考的錄取分數也是他們閉著眼睛都能上的程度。他們的文化課,只是比班上的同學差一點。我高一的那七個特招的同學,最后每一個學校說出來,都是響當當的。”
“比如呢?”
“比如中央舞蹈學院,中央音樂學院,清華美院,BJ體育大學……”
“哇,阿適,你的同學也太優秀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物以類聚嗎?”
“我家阿諾才最優秀。我同學到現在還沒有誰拿過世界第一呢。”
“我那是咖啡師大賽,又不是念書。”
“都一樣,任何一個行業,能做到世界第一等,都是人中龍鳳。”宣適手動給程諾點贊,并且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你倆少秀一會兒恩愛,是能死還是怎么著?”
聶廣義很不爽,他唱得那么賣力,竟然連個掌聲都沒有,真當他是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