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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喜劇狂睡覺睡覺。
“阿姐。”
楚鈺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他洗過澡換了身干凈衣服,看起來總歸是順眼多了。
寧昭把小白狗舉到他面前,“看小狗,是不是很可愛?”
楚鈺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四處亂飄,看起來有點兒無措。
“咦,你不喜歡它嗎?”寧昭摸摸小白狗的頭,又把小白狗舉到自己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明明很可愛呀。”
她嘀咕了一聲,又伸出一只手,抓住楚鈺的手輕輕按在小白狗頭上,“它不會咬人,可乖了。”
楚鈺像被電擊了一樣,立刻將手抽回來,又關上門回到房間了。
“我不喜歡狗,阿姐自己陪它玩吧。”
寧昭迷茫的摸了摸頭,她注意到了楚鈺表情一瞬間的變化,明明剛剛還笑的挺開心,怎么摸了一下小白狗就黑臉。
“小窩瓜,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寧昭咽了一口唾沫,語氣聽起來很是興奮。
“什么秘密呀?”小窩瓜聽到她這樣說,也有點兒好奇。果然,吃瓜群眾的心是藏不住的。
寧昭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刻意在心里壓低了聲音:“楚鈺他怕狗!”
“…”小窩瓜沉默了。
“真的!不過,小窩瓜你們系統里面沒有記錄楚鈺怕狗嗎?”
小窩瓜(尬笑):哈哈哈我們系統沒有這么無聊哦~
小窩瓜沒再搭理寧昭,寧昭一個人和小白狗玩得很開心。
“怎么辦呀小狗狗,哥哥很怕你。”
小白狗汪了一聲,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四處亂轉,似乎在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呀。
“寧昭!寧昭!你給我出來!”
日頭漸漸下去了,寧昭正準備去廚房做晚飯呢,外面突然響起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寧昭把小白狗放到地上,走上前拉開了小院子的門軸,又退到門后面。
一個小胖子砸了進來。
他好像是看院子里一直沒動靜,想要強行撞開這小木門,沒想到這門突然打開,一下子就摔到地上了。
還是個實心小胖子,地面都被他砸起來了一層灰。
“哎喲哎喲——”
那小胖子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在地面上掙扎,卻怎么都爬不起來。
他瞪了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寧昭一眼,語氣惡狠狠的,“寧昭!快拉我一把!”
寧昭在原主記憶里找到了這個小胖子。
他是張家二房的張鐵柱,張力的小兒子,也是張奶奶的親孫子。
這名字是他娘專門找算命先生取的,算命先生說他五行缺木缺金,就得了這樣一個名字。
張鐵柱和他娘親一樣,是個極其難纏的家伙,上房揭瓦下地偷瓜樣樣精通,張家村的小孩子都怕招惹他。
“喲,這不是鐵柱弟弟嗎?”
寧昭看張鐵柱掙扎得實在是困難,又往旁邊讓了一步,給他留出自由發揮的空間。
張鐵柱歪著身子,兩只手往地面上一撐,終于爬起來了。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伸出一只胖胖的手指指著寧昭的臉,“寧昭!你還敢笑小爺?”
“小爺今天過來是來找你算賬的!”
見寧昭一臉困惑,他又惡狠狠的瞪了寧昭一眼。
“寧昭!你別裝不知道!就是剛剛發生的事!”
寧昭還是一臉迷茫,剛剛發生的事?她剛剛只是去了趟后山呀,這村里的后山又關他張鐵柱什么事?
“我倒是不知道,村里的后山什么時間和你有關系了?”
寧昭看見張鐵柱一直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心想這可不能忍,也有樣學樣地瞪了回去。
張鐵柱像一根被點燃的炮仗,突然就跳了起來,“你還敢扯開話題?寧昭,別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啊!”
“二狗他們可看見了,我釣起來的魚就是被楚鈺嚇走的!楚鈺天天被你壓迫做這做那,這件事肯定是你指使的。我就知道,平日里你最是看我不順眼,天天想著怎么害我!”
寧昭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是在說楚鈺在后山小溪摸魚的事。
她臉色一沉,聲音也跟著沉下來,“張鐵柱,我家楚鈺可沒做這些,你別亂說話!”
張鐵柱上頭有兩個姐姐,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平日里被張力夫婦養得很是霸道不講理。聽到寧昭這樣嚴厲的語氣,當即就忍不住了,沖上前推了寧昭一把。
“我就說我就說,你們姐弟倆,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啊?”
寧昭終于明白這小胖子的威力了,他一沖過來,寧昭只覺得自己像被一座移動的小山撞了一下,連忙往后退了幾步才不至于摔倒。
“張鐵柱!你把你說的那個二狗叫過來,讓他說清楚,我家楚鈺是怎么嚇走你的魚的?我倒要看看你倆能編出個什么花樣。”寧昭被張鐵柱推了一把,也生氣了。她從身旁撈了一根竹棍,將張鐵柱攔在面前,又啪的一下將竹棍打到地面上。
張鐵柱被嚇住了。
他雖然是個混世魔王,也只能在張家村這樣的地方窩里橫,仗著爹娘姐姐的寵愛,從小就沒挨過打吃過苦。張家村的人也不和他一個小孩子計較,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咯吱——”
楚鈺緊閉的房門打開了,他似乎才發現這場鬧劇,臉上很是疑惑不解。
張鐵柱看到楚鈺這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又蹦跶起來了。
“楚鈺!你說,今天是不是你嚇跑了我的魚?”
楚鈺沉默的盯著張鐵柱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說什么事情。他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不解。
“魚?你是說…放在后山小溪旁邊的那根拴著麻繩的竹棍?”
“那上面連魚鉤都沒掛,要怎么釣魚?”
這回輪到寧昭哈哈大笑了。
她指著張鐵柱,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張鐵柱,你可真行呀。古有姜太公直鉤釣魚,今有張鐵柱麻繩釣魚啊哈哈哈哈哈哈…”
張鐵柱被寧昭這一頓笑,也不好意思了,胖胖的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你笑什么寧昭這可是二哥教我的!”
“二哥說這是大哥教他的,用麻繩就是釣的聰明魚!大哥可是在城里學堂上學,你沒讀過書,懂個什么?”
寧昭笑累了,收住臉上的笑,靠著身旁的楚鈺,慢慢捂著肚子站直了身子。
“二哥?你說的是張武么?張文告訴他的是《姜太公釣魚》的故事,怎么傳到你嘴里就變成了用麻繩釣聰明魚?”
張鐵柱狐疑地看了一眼寧昭,見她臉上很是認真,并不像在騙自己。又在心里想了想用麻繩釣聰明魚的可能性,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二哥張武講的這故事可能不大真!
他胖胖的大圓臉又紅起來,嘴上卻是死鴨子嘴犟,“哼!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小爺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了!”
他說完話,就像一陣風似的竄出了小院子。
楚鈺默默看了一眼寧昭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寧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ohno!她怎么順手就搭在他手上了?
她連忙將手收回來,看著楚鈺黑成鍋底的臉色,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好感度降低的聲音。
不過…預料中的系統音沒有響起來。
寧昭又狐疑地看了楚鈺一眼,這一眼卻被楚鈺理解成了別的意思。
楚鈺皺起眉頭看回去,“難道阿姐不相信我?”
“沒有沒有!阿鈺,阿姐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寧昭瞪大眼睛,一臉誠懇的看向楚鈺,就差拍著胸脯向他保證了。
楚鈺沒說話,撫平皺起來的袖口,走回房間了。
“叮咚!好感度5!楚鈺當前好感度為16,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小窩瓜的系統音在寧昭腦海中響起,寧昭看著楚鈺頭上那幾個大字——寧昭:16(比較討厭的人),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好感度加減規律了。
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公雞剛打鳴,唐嫣然就開始梳妝打扮,張姨娘現在狀態不好誰說話都不理會,唐嫣然沒法子和她商討穿哪件衣裳戴哪件首飾。
而府里除了張姨娘只剩下小桃紅與唐蘇兩位說得上話的女眷。
唐嫣然與小桃紅的關系,當然不會去問她自己穿哪件衣裳。
于是今兒一早,唐嫣然就支使著兩個小丫鬟抱著衣裳首飾來找唐蘇。
“姐姐,姐姐,快開門呀!”
“今天還有對酒會呢姐姐,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被哐哐哐敲門聲吵醒的唐蘇:哈哈哈別管我啦…
小春很是氣憤,“小姐,要不我把二小姐趕走吧。”
“天都還沒亮呢!”
唐蘇搖了搖頭,“沒事小春,你繼續睡覺。”
“我去看看妹妹這是要做什么。”
小春應了一聲,她也沒去睡覺,走去房間里給唐蘇收拾今天要穿的衣裳。
唐蘇一拉開門,看見的就是面前抱著好幾件衣裳的小丫鬟,小丫鬟走進了院子里。
她身后是另一個小丫鬟,抱著兩盒首飾,這個小丫鬟也走進了院子里。
最后面是唐嫣然,邊走邊叫喊著:“碧池碧水,慢點兒慢點兒,可別掉地上了!”
唐蘇嘴角一抽,“妹妹這是…搬家了?”
“怎么啦姐姐,咱們等會兒要去對酒會呀!”
“你該不會又忘記了吧?”
“我料想到姐姐沒有合適的衣裳首飾,所以讓碧池碧水拿了些我的,姐姐先幫我挑一身合適的。剩下的姐姐隨便挑,只要回來還給我就好了。”
唐嫣然挑了挑眉,挽上唐蘇的胳膊,“哎呀,姐姐你愣著干嘛呀,該不會是高興傻了吧?”
“哈哈哈…”
唐蘇木著臉哈哈笑了兩聲。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才不會拿這些衣裳首飾過來呢!”
“好多都是好東西…”
“姐姐你等會兒可要小心些,別劃破或者摔壞了。”
唐蘇和唐嫣然一齊走進了屋子,那些衣裳已經擺在唐蘇床上了。
唐嫣然一件一件的在身上擺弄起來,“姐姐,你看我穿哪件好看?”
“這件百蝶穿花素紗衣怎么樣?這是前兩日在如意坊里頭買的,可花了我不少銀兩。”
“這件呢?這件碧綠雙魚紋衣裳上面綴了好幾顆明珠,看起來很是華貴呢!”
“不過看起來…這件似乎也不錯,月白色顯得人明亮又秀美…”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唐蘇隨意的指了一件。
唐嫣然搖了搖頭,“姐姐,我倒不知道你眼光這樣差…這件朱紅色的衣裳太艷俗了…對酒會以風雅為主,我穿這件去…可不得被那尚書家的王秀文笑死!”
唐蘇嘆了口氣。
“那你自個兒看想穿哪件呀,姐姐眼光不好,你問問別人。”
唐嫣然不說話了,自個兒悶悶的挑起衣裳。
“算啦算啦,就穿這件煙粉色的衣裳,又嫻靜又不失雅致…”
“姐姐,你覺得我配什么顏色的簪子好呀?”
“是這支和田玉簪子還是這支鑲嵌粉寶石的簪子,誒,其實這支綴明珠的簪子也不錯…”
唐蘇指了指最中間的粉寶石簪子。
“這個,和你的衣裳配。”
唐嫣然歡歡喜喜的拿起那支簪子在頭上比劃了兩下。
“真好看,這支粉寶石簪子是爹爹昨日送我的,他聽說要參加對酒會,特意從庫房里拿出來的。”
唐蘇(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兒想笑):噢…多半是我娘的嫁妝…
“姐姐,我選完了,剩下你你來選吧。隨便選,不用不好意思,咱們可是親姐妹,我也不能讓你在對酒會上丟了面子。”
唐蘇擺擺手拒絕了唐嫣然的“好意”。
“不了,你帶回去吧。”
“哼,真不識貨!虧我一片好心!”
唐嫣然冷哼一聲,招呼碧池碧水兩個小丫鬟拿好衣裳首飾,回自個兒的院子里梳妝打扮了。
“小姐,二小姐肯定是來炫耀的!”
“真討厭,她明明知道,小姐您不受老爺的寵愛…”
唐蘇安撫的拍了拍小春的肩膀,“沒事小春,別和她置氣。”
“小春,你去我衣柜第二層看一下,里面有一個烏檀木盒子,把它拿出來。”
小春依言去拿出了這個盒子。
“小姐,這是什么呀?”
“怎么沉甸甸的…”
唐蘇拉開第一層抽屜。
“小姐!這是哪兒來的,夫人留給您的嗎?還是老夫人留給您的?”
唐蘇抿著唇笑了笑,沒有解釋。
小春拿起簪子往唐蘇頭上比劃,“一定是老夫人留下來的,這樣華貴…一看就不是外頭能買到的樣式。”
“小姐,你想穿哪件衣裳呀。”
唐蘇猶豫了片刻。
在原劇情里,對酒會上她因為穿的太素雅太不起眼,被幾個刁蠻的世家女為難了。
是蕭居安巧妙的化解了她的尷尬,也是在這時,唐蘇那顆來到京城后變得千瘡百孔的小心臟第一次感到一點兒溫暖。
唐蘇抬眼看向衣柜,“就穿那件朱紅色的吧。”
“我才到京城小一年,也沒參加過什么宴會,總得穿點兒顯眼的衣裳,給大家留下一點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