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與你玩笑了。”聽見外邊兒頓時沒了動靜,池惜年不禁低笑一聲,“你且等等吧,我這就起身,等會兒你想問什么,咱們慢慢聊。”
“不、不用了…!”聽見浴房里面的人要起身,晏初景連忙出聲。
他咬咬牙,閉眼轉身:“你既然乏了想多泡泡,那就多泡泡吧,朕就在屏風外與你說話。
“如此,既不壞了規矩,也可以盡快解決問題…”
晏初景抿唇踏入浴房,就在大屏風的外面坐下,一眼都不往內多看。
隔著絲織的屏風,池惜年可以清楚瞧見他的側影——正襟危坐的人腰桿挺得筆直,纖長的睫偶爾上下顫動一下,修長秀美的脖頸則僵著,半分也不動。
看得出,他很緊張。
也看得出,他很正經。
見狀,池惜年不禁搖頭笑笑。
素來薄臉皮且時刻拘著自己恪守禮數的人,卻總是想要遷就隨性的她…這不是為難自己嗎?
可惜,他又是個愛鉆牛角尖的,她勸都勸不住…
輕嘆一聲,池惜年干脆主動同晏初景說起正事:“陛下來尋我,是為了今日我帶兵入城的事情吧?
“這件事我有錯,帶兵入城沒有提前與你打聲招呼討要手令,實屬不該。”
“你還知道不該!”聽池惜年提起此事,晏初景心頭的緊張頓時消散大半,聲音也拔高了些,“你知不知道,私自帶兵入京城,被旁人拿到把柄,會有什么樣的罪名?!”
“知道。”池惜年微微頜首,“可是面對無賴,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有動粗才能解決問題。
“我帶兵圍了他們府邸,把他們拉到街上打他們板子,便能叫他們怕了。只要他們怕了,事情就好辦了。
“不過這舉動確實出格,我怕與你說了會為難你。所以…”
抿抿唇,池惜年干脆放棄了辯白:“總之,不管我怎么說,私自帶兵入京城,都是大罪。你若是想罰,便直接罰吧,只是最好能對外隱去緣由,免得讓賑災一事再橫生枝節。”
“誰要罰你了?!”晏初景一聽這話,頓時更氣了,“你有大動作不提前跟朕通氣也就罷了,現在事情辦完了,你還主動叫朕罰你?
“池惜年,有你這么跟人做夫妻的嗎?
“簡直過分!”
“我…”池惜年眨眨眼,目光落在絲織屏風投印出的那道剪影上,怔愣片刻方才不解道,“我做錯了事,接受懲罰,有什么不對嗎?怎么就…過分了?”
她體諒他的難處,知道為著這么件事問他正大光明地拿軍令,他明兒個就能被朝廷中的老古董和薛勤那一派的人吵死。
所以,她才擅自帶了親兵入京。
這樣,分說起來,他只要給她個懲罰就能敷衍過去。
而且,他還能以她是后宮女眷,因此事被罰過于丟人為由,直接把罰她的事壓下,不對外界百姓公開。
到時候,錢到手了,賑災款有著落了,他也不用受制于人。
這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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