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薛尚書還橫插一腳,說了些不合適的話啊…”聽到這兒,池惜年就完全理解晏初景了。
北燕的要求已經夠離譜了,自己這邊的人還不叫人省心,他能不氣嗎?
本來這種事,他拉下臉來一口回絕,便可以殺對面的威風。可身居要位的薛勤卻在此刻站出來打圓場,說了一通既不贊同也不否定的場面話。
這話一出,北燕那邊本將被堵死的路又有了疏通的可能。
偏偏,晏初景礙于外人在,還不便直接對他發火。他要真一點兒面子不給,上國帝王的威嚴風度,可就要丟了。
為著場還沒定下來的聯姻,不值得。
思及此,池惜年又問:“那對于目前的情況,陛下有解決的方案了嗎?他敢讓薛尚書出面,說明,還是有鎮壓的手段了吧?”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李福生抱歉賠笑,“陛下的心思,哪兒是咱們做奴婢的能揣摩的?況且,這還事關國事,奴婢就更沒資格探尋了。
“要不,您等陛下沐浴出來后,親自跟他打聽?”
李福生一副真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樣,池惜年便明白,再深入的問題,不是她可以私底下打探的了。
這位大總管看似知無不言,實際上精明得很,那些不該說的話,他決定不會多透露半個字。
好在,她本來也沒什么別樣心思,不過是閑著沒事,想了解了解自己的昔日對手。
見李福生不愿接著往下說了,她便笑道:“既然是朝堂上的大事,那我聽聽八卦也就得了,正經事還是讓陛下來抉擇吧。
“想來李總管剛也說累了,不如坐下來喝杯水潤潤嗓子?”
“娘娘這話可就折煞奴婢了!”李福生惶恐擺手,“奴婢就是個伺候人的,哪兒敢在您跟前喊累,還要坐下休息呀。”
他堅決不肯坐下,同時,又給池惜年帶來了另外一條情報:“對了娘娘,還有一件事,奴婢可能得知會您一聲。
“這次北燕的使臣隊伍里,除了那幾位擅長詭辯、老奸巨猾的文臣,還有一位武將。
“他是東恒王之子,北燕最年輕的將軍,驍勇善戰,聽說…過去還曾與您在戰場上交過手?”
“東恒王之子…”提到“故人”,池惜年不禁微瞇雙眸,露出幾分冷色,“本宮記得他,齊沐延嘛,曾經一場伏擊戰,差點兒把咱們剛奪回來的一座城給吞回去。”
說著,她又冷眼看向李福生:“怎么?這次他也來了?以什么身份?”
“既、既是兄長,也是北燕使團的副使之一,有資格代表北燕與咱們大靖交涉…”李福生對上池惜年冷淡的目光,不知怎的,心莫名地慌了一瞬。
連帶著,到嘴邊的話也打了個結。
雖然只是一瞬,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在提及齊沐延這個名字的時候,皇后娘娘眼底劃過了一絲殺意。
看來,她對這位戰場上的老對手的恨意,比預想中的還要深上許多…
而這回對方以副使的身份來,碰面在所難免。
希望,到時候別捅出簍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