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晏初景此話一出,他們便知道,一向主張以戰止戰的皇帝陛下生氣了。
方才主張拿出上國氣勢,擺出勝者姿態的大臣頓時昂首挺胸,而主張小心至上、安穩為主的那一撥人則面面相覷,露出了些許猶豫。
“陛下…”好半晌,他們中才有人出聲,“臣等不過是就實際情況提出一些想法,您又何必說氣話呢?”
“是呀,就算咱們再給北燕面子,也不可能讓您親自去迎人呀。”
“其實只要對他們客氣些,給足他們面子就可以了。稍微寬容些,換一段不用兵刃相接的太平日子不是挺好的嗎?咱們不僅沒損失,還顯得有氣度,這才是真正的上國風范…”
“沒錯,咱們只是建議友好一些…”
有人起頭,這些人便又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為自己的提議辯解。
言辭間,似乎還在暗暗指責晏初景極端,討論之中就沖他們說威脅的話。
“好一個寬容客氣,好一個上國風范。”晏初景撫掌,怒極反笑,“都這么多年了你們還不明白,今日江山完整的大靖能作為上國接受北燕的朝拜,全靠過去幾年將士們灑在疆場的血和淚。
“至于你們說的大度?呵…這東西不僅換不回一塊兒土地,甚至,連咱們被奴隸的子民都換不回來。”
他輕嗤:“不要再抱著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了,與其希望別人因為你的謙讓而對你畢恭畢敬,還不如用實力震懾對方,讓人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亂動。
“北燕是戰敗的一方,他們送來供奉給我大靖,是為祈求大靖的鐵騎不再踏上他們的疆土,不要再殺戮他們的軍隊。
“如此,便是他們有求于我們,也因此,咱們將他們當作附屬的小國便是。”
說罷,晏初景也不給人反駁的機會,便直接起身,一拂袖跑道:“朕意已決,絕不更改。若誰再就此事與朕理論,朕就要先問問,你與北燕到底是什么關系?”
皇帝拂袖離去,留在大殿內的臣子們雖還有一肚子話,卻誰也不愿在這時候湊上去觸其霉頭。
但不招惹晏初景,并不代表爭執的雙方能看得慣對方。
“陛下方才所言,想必諸位都聽見了吧?”與晏初景意見相同的人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皇命不可違,既然陛下都說要拿出勝者風范了,那些所謂的和善友好,便可收一收了。”
“哼,你這話說得倒是簡單。陛下年輕氣盛,你也年輕氣盛嗎?姿態擺足后,若是打破了和平,當如何?”
“就是,咱們跟北燕的仇可不是一日兩日了,那群蠻人又不是講理的,稍有不順就齜牙咧嘴地要跟你拼命。遇上這種人,還是少硬碰硬吧。”
“可陛下方才明明說了…”
“咱們做臣子的,本該為陛下分憂。遇上陛下抉擇錯誤時,也要及時糾正。否則,就是愚忠了。”
“你說誰愚忠?!自己膽小怕事,還要把責任推給旁人?!”
“不推?那出了事你擔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