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允的話,再度讓池惜年陷入沉思。
她不得不承認,這姑娘說得對——哪怕藏毒于小琴身上是其唯一處理毒藥的機會,那人也不該這么處理,畢竟一旦小琴成了兇手,他勞心費力布置的計劃就折損了大半。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將毒藏在小琴身上呢?
他把整件事布置得這樣周密,卻連個藏毒的地方都選不出來?
還是說,他的真實目的,并不是要讓她這皇后丟人,失去威信?
捋不順暢的邏輯讓池惜年感到頭疼,再找不出任何有用證據的現場,也讓她心思煩亂。
“或許,在陛下定小琴的罪的時候,我就該叫他再多查查的…”池惜年忽有一絲后悔,“如果他那時答應我了,至少,小琴就能保住一條命了。”
“可奴婢中途去提水是事實,廚房的人都瞧見了。后來,兩位嬤嬤在小琴身上搜到毒藥也是事實。兩者相加,陛下不會因為您一句話就不給小琴定罪的。”晴允勸道,“娘娘,您已經盡力做好每一件您能做的事了,就不要自責了。”
歆一也贊同這話:“況且,以陛下的性子,那時就算您求,他也不會應您的。他定然,要把護住您名聲的事放在第一位。”
“你們說得對,是我想法單純了…”池惜年長長吐出一口氣,起身,“叫人來把這間大殿鎖了,沒有本宮懿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喏。”
她暫時還找不到證據,但是,她也不愿放棄。
若今晚實在求不到結果,那明兒個,她便再去求求晏初景,看看能不能多保小琴幾日性命…
池惜年回到鳳棲宮時已是日暮。
繾綣的流云裹著昏紅和暗金,在天邊勾勒出一副消沉的畫卷。
陰云自遠處壓來,一場大雨將近。
“娘娘,已經戌初了,您要不要用些吃食?”晴允行至池惜年身邊福身,小聲同她請示。
整整一個下午,娘娘都在操心抓兇手的事,這會兒,該休息一下了。
可池惜年卻擺擺手道:“不用了,本宮現在沒胃口。”
她滿心都是下毒之事,哪兒靜得下心來吃吃喝喝?
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她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入夜了,時間已經不多了。
偏她的思路依舊卡在原處,不得寸進…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已經退下的晴允又再度回到池惜年身邊,向她請示:“娘娘,林婕妤求見,您要見嗎?”
林婕妤?
池惜年稍稍一抬眉。
她原本是沒心情見客的,可想到林婕妤在席上坐的位子,那點不愿,忽然就松動了:“讓她進來吧。”
“喏。”晴允得令。
不一會兒,她就帶著一提食盒的溫柔美人入內:“娘娘,林婕妤到了。”
“嗯。”池惜年動動手指,示意晴允退下,又轉眸看向林婕妤,“你怎么忽然來本宮這兒了?是有什么事嗎?”
“自然是擔心娘娘。”林婕妤先規規矩矩地沖池惜年行上一禮,然后才把食盒放在池惜年身邊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