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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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朝章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太狂妄了,就算你們有天大的本事,也經不起十天半月不吃不喝!只要你們在寡人的地界上,寡人有上百種辦法讓你們食不果腹、滴水不進!到時候,你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自己都沒力氣走路,又怎么抓我們倆兒?”
“那咱們試試?”
云凰挑眉。
“試試就試試!”
韓朝章不信邪。
“那你往這邊站一站,挨著你女兒。”
云凰指了指晨歌身邊的位置,心里大略算計著金罩陰陽鼎的靈力范圍。
韓朝章很配合地挪步過去,趾高氣揚道:“寡人站過來了,你們能把寡人怎么地?”
云凰用神識溝通脖子上的小鈴鐺,腦際立刻有回應,“主人,你要去哪里?”
云凰心下大喜,沖蘇玉轍點了點頭。
蘇玉轍向玳瑁神將抬了抬下巴。
玳瑁神將立刻縮小身體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蘇玉轍看向明空法師,彬彬有禮道:“大師,您是得道高僧,想必此處你已無可留戀,不如隨本王離開。”
明空法師聞言,毫不猶豫走了過來,站在了蘇玉轍身邊,“多謝施主。”
而后,蘇玉轍對方場中諸人高聲道:“司馬熙容、魏司哲,爾等不要在西楚滯留,盡早回去為好!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場上正打斗的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抬頭看過來。
韓朝章和晨歌見狀,突然就覺得不對勁兒,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勢洶洶,父女倆面面相覷。
“金鼎陰陽鼎,送我們回大陳皇宮!”
云凰一聲令下。
人們詫異地看到,剛才蘇玉轍等人站立的地方,一道光柱沖天而起,疾如閃電!
等那耀眼的光芒散去,那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啊——放我下去!”
韓朝章的慘叫聲留下一串尾音……
大陳皇宮,乾呈殿舊址。
韓青永、陳欣怡站在金罩陰陽鼎之前矗立的地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么大那么沉一口銅鐘,竟然人不知鬼不覺被人偷了!
在場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特別是韓青永,總覺得自己大夢未醒。
這些天,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
先是陳鎮東被蘇婉柔毒殺在棲鳳苑里,等到韓青永和陳欣怡趕到時,陳鎮東已經氣絕身亡。
桌子上的盅碗里還殘留了些湯羹,陳欣怡找太醫驗過,里面確實摻了劇毒。
毒發后三個時辰內,陳鎮東先是腸穿肚爛,面目全非,而后全身潰爛,化成一灘污水。
韓青永和陳欣怡一起去了大牢,想找蘇婉柔問清始末,結果蘇婉柔不知去向,只有重傷在身的陳坤成口不能言。
無論韓青永和陳欣怡如何逼問,陳坤成始終一字不寫。
原本充滿紛爭的大陳皇宮,就這樣在一夜之間成了空樓虛閣,落進韓青永的掌控之中。
這種感覺相當怪異。
韓青永心里一點兒都不踏實。
這就好比一個人打算費盡心機才能得到的東西,突然之間被人棄如敝屣,他輕松撿起,絲毫沒有喜悅之情,總懷疑這不是自己開始想要的寶貝。
到手的感覺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韓青永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這是一國之都啊,皇城里金碧輝煌的皇宮啊,竟然沒人稀罕了?
不,也不是沒人稀罕,是稀罕的人都慘遭厄運,沒有能力再跟他爭了。
韓青永不斷地說服自己,想讓自己覺得幸運,從而為此慶幸。
陳坤成重殘,陳鎮東死絕,陳云凰和蘇玉轍被那口大鐘扣了幾天幾夜,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危機四伏、群狼環伺的敵國在他韓青永的苦心經營下,早就君臣離心,土崩瓦解,不堪一擊了。
他現在成了這皇宮的新主,并非不費吹灰之力,而是夜以繼日殫精竭慮,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
嗯,就是這樣。
韓青永一遍遍跟自己強調。
可越強調,他心里越發虛,越覺得心神不寧,以致寢食難安,度日如年。
這他娘的也算攻城略地、開疆拓土了?
他花了那么多軍餉購置了那么多的軍資軍備,調兵遣將不遠千里跋山涉水,做好了千軍萬馬對戰沙場,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打算。
結果呢?
他摩拳擦掌卻找不著一個敵人了!
不費一兵一卒他就成了這皇宮的主人了!
可文武百官都躲起來了,沒人上朝,他都不知道那些文武百官各自何等官職,姓甚名誰,年齡幾何,家住哪里,該打發誰去叫!
他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了。
這特么是逗他玩么?
韓青永每天在空蕩的皇宮里走來走去,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干嘛的。
“你去打杜明月、清風啊!他們是叛軍,剿滅他們你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陳欣怡在一旁鼓動他。
“打個屁!我韓青永興師動眾,是來給你們清剿叛軍的么?你當我是你們大陳養的看門狗么?”
韓青永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清巢叛軍撒撒氣也是可以的。
問題是杜明月、柳清風、唐狄也懶得理他。
那夜殺了陳鎮東的守兵之后,杜明月三人率領他們的戰部連夜撤退,躲去哪兒了他根本不知道!
這人生地不熟的,他在人家的地盤上滿世界找人打架,人在暗他在明,他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萬一人家在哪兒放個冷箭,他這小命弄不好就交代了。
強龍斗不過地頭蛇的道理,韓青永還是懂的。
這樣一來,韓青永徹底焦躁了,郁悶了,迷茫了,每天都在懷疑人生。
“這樣多好啊!你大可安枕無憂,娶了我,咱們喜歡在這兒待著就稱王稱帝,喜歡去西楚就回去住兩天。”
陳欣怡一邊干著殺人吸血的罪惡勾當,一邊時不時來“安慰”他一下。
韓青永都想一劍把這個失心瘋殺了。
為了怕韓青永移情別戀,陳欣怡把皇宮里所有年輕漂亮的宮女都換成了丑老媽子。
她自己倒好,專挑年輕力壯英俊瀟灑的帥哥當侍衛、當血羊,為所欲為。
韓青永對陳欣怡又煩又怕又無可奈何。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陳欣怡身上有邪祟,上來一陣兒就不像個人樣兒,尖嘴狐腮細聲細氣,搖頭擺尾妖風四起。
他心驚肉跳,生怕哪天晚上一個不小心就被這女人睡了,或者被她啃了。
悲催的,這過得什么日子啊?
人家勝者為王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吆三喝四論功行賞,坐擁朝堂享受群臣跪拜,左摟右抱佳麗三千,他倒好!
一個人喝悶酒,坐在空蕩的朝堂上連只鳥兒都沒有,后宮就更別提了,一進門要么看見陳欣怡在那殺人喝血,要么看見丑老媽子搔首弄姿,嚇得他毛骨悚然。
他是來當皇帝的,不是來受虐的!
韓青永在心里一遍遍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