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家主玉牌可保神識不滅?怎么云兒的神識會消失呢?”
百里常看著那晶瑩潔白的玉牌,驚慌地問道。
他這話似乎提醒了百里琨,只見他右手連捏幾個手印,然后作劍狀朝玉牌一指。
“咻!”
一道火紅的劍氣射向玉牌。
“二哥,不可!”
百里常見到那血紅的劍氣,大驚失色地驚叫道。
不過百里琨并沒有理他,右手又不停地變換著手印,一道又一道血紅劍氣連續射向玉牌。
“咻!”
“咻!”
百里琨一連射出五道火紅的劍氣,而且一道強過一道,讓一旁的百里常擔心不已。
雖然他此刻并不知道百里琨施展的是什么功法,但是那血紅劍氣他卻認識,那是只有在燃燒自身精血時,才會出現的光芒。
特別是百里琨已達騰云境,在此境界最終精血,需要不斷凝練自身精血,以達無漏真仙之境。
但是他此刻如此消耗精血,必然元氣大傷。輕則道基受損,境界跌落,重者神魂失養,身死道消。
“噗!”
一連射出五道劍氣后,百里琨噴出一口鮮血。
身子一陣顫抖,搖搖欲墜,不過他的左手仍有力地托著玉盒。
“二哥!”
百里常急忙扶住百里琨,想要從他手中接過玉盒,卻被百里琨一把攔住。
他雙眼緊緊地盯著玉盒內的玉牌,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嗡!”
玉牌上突然閃過一道紅光,然后在玉牌的中間又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紅點。
百里琨見到這紅點,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微笑,隨后又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
這時百里常感覺手臂一沉,知道是百里琨放松后,穩不住身形的緣故。
他便小心翼翼地加大手臂上的力道,小心地扶著,唯恐太過用力傷到百里琨。
然后又伸手將那顫抖的玉盒接過來,這才扶虛弱不堪的著百里琨慢慢坐下。
百里常將玉盒放在桌上后,便想要替百里琨療傷。
百里琨卻拒絕道:“五弟,我沒事!而且大戰即將來臨,你不能把功力浪費在我身上。”
百里常聽到他的話,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也知他百里琨性格剛毅,一向說一不二,便只得作罷,又擔心地問道:“二哥,你沒事吧?”
百里琨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后,竟然笑著道:“無妨!雖然道基受損,但是好在境界沒有跌落,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百里常聞言,這才放松一些。隨即問道:“那云兒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吧?”
百里琨沉默了一會道:“云兒神魂奇特,按理來說神魂藏于玉牌之中后,便與本體分離,不再受到影響。”
“而剛才不僅玉牌中的神魂被他召喚了去,連帶儲存多年的靈力也消耗不少,想來他應該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這會他的神魂已經回來,雖然虛弱,應該已無性命之憂!”
百里琨說著,忍不住地又朝身旁的玉牌看去,見到那微弱的紅點,心中又是一陣擔憂。
因為若是百里云已無危險,那代表他的紅點應該紅艷似火,不會這般微弱。
出現這種情況,說明百里云仍處在危險中,只不過情況有所好轉罷了。
不過這時,他也無能為力,只能祈禱百里家的先祖保佑。不然百里家此番縱使不滅,恐怕也很難再有出頭之日。
因為他和百里滔都已身中劇毒,時日無多。
而下一代的百里淵至今生死未卜,百里貴懦弱不堪重用。
百里純雖然有幾分風骨,卻是生性急躁,胸無城府,也不是家主人選。
至于四房百里渾,他更不會有所指望。
而在外的三房和五房,雖然也有一些人才,卻也算不得優秀。而且他們的根基在邯鄲,根本就鎮不住現在的百里家。
在第三代子孫里面,也就只有百里云和百里卓出眾一些。不過當他決定今日舉行接任大典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宣判了百里卓的死刑。
所以此刻百里家唯一的希望就是百里云,若是他一旦出現什么意外,那百里家恐怕就離末路不遠了。
百里常并不知道百里琨此時的心情,見百里琨擔心地看著玉牌,便又說些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來安慰百里琨。
“不好!”
原本坐著的百里琨突然站了起來,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氣勢,將毫無防備的百里常震出幾米開外。
隨后他雙手不停地結著手印,渾身血氣翻滾,好似一個燃燒的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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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道比之前強大十倍的血紅氣劍持續射向玉牌。
“啵!”
劍氣進入玉牌后,那原本急劇閃爍的紅點稍微穩定了一些,不過隨即又快速地閃動起來。
百里琨見狀,心中大驚,又繼續催動功力,源源不斷地精血流入玉牌之中。
可惜不管百里琨如何努力,那個紅點越來越弱,最后徹底地消失了。
“噗!”
“噗!”
雖然那紅點已經消失,但是百里琨依然持續運功。奈何他已達到極限,連連吐血,最后跌坐在地,面如死灰地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玉牌。
百里常被他震開后,也發現了紅點的變化,一直緊張地盯著那紅點。直到紅點消失后,他看到仍在施法的百里琨,心中也還抱有一絲希望。
當百里琨跌坐在地的時候,他的心也徹底絕望了。
呆立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走上前想要扶起癱坐在地的百里琨。
哪知他才碰到百里琨,對方卻又突然跳起來,一把抓起盒中的玉牌,雙眼緊緊地盯著它,不停地尋找紅點。
“砰!”
百里琨整個人突然倒下,但是他手中依然緊緊地抓著玉牌。
“二哥,云兒吉人自有天相,相信百里家的先祖一定會保佑他的!”
“而且就算云兒”
“不,云兒不能死!”
百里常此刻也是心如刀絞,不過他還是強忍住,扶起百里琨安慰地說道。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百里琨大吼著打斷了他,抓著玉牌跑出密室。
百里常見他舉止失常,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沉穩與睿智。
同時又想到此刻百里家群敵環視,而百里云已經生死未卜,若是百里琨再出什么意外,那百里家真的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于是他壓下悲傷,穩了穩心神,又急忙追了出去。
“咚!”
“咚!”
當他追到家祠時,只見百里琨跪在百里奚,百里視的牌位前,不停地磕頭,而那個玉牌正供奉在牌位前。
百里常見狀,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他緩緩地走上前,跪了下來,陪著百里琨一起磕頭。
“噗!”
不知是百里琨情緒太過激動,還是引發了傷勢,又噴出一口血,身體癱軟在地。
百里常見狀,急忙扶起他道:“二哥,你不要太難過,接下來的大典還要靠你撐下去!”
“已經沒有什么大典了!”
“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百里琨雙眼無神地看著百里常道,“五弟,沒有了,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你知道,我一向是不服大哥,覺得他才智平庸,根本就擔不起家主重任!而且他還心胸狹窄,時常打壓我!”
“但是為了百里家,這一切我都忍了!甚至今日為了他的孫子,我都準備犧牲自己的孫子,犧牲整個二房,就是為了保住百里家!”
“可是現在云兒死了,我的孫子也死了,百里家完了,一切都完了!”
百里常流著淚,聽到百里琨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他之前并不知道百里琨的犧牲,甚至還懷疑他別有用心。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的二哥沒有變,他依然是那個為了百里家,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只是現實太過殘酷,竟要奪走他的一切,一點希望都不給他。
不過百里常知道此刻并不是難過的時候,便又強打精神安慰道:“二哥,云兒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是嗎?云兒會平安回來?”
百里琨聽到他的話,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絲希望。
不過當他看向那潔白無瑕的玉牌時,眼中又充滿了絕望。
“啊!”
百里琨一聲怒吼,聲音不停地在家祠中回蕩。
好在此處之前已被他施法隔絕,不然恐怕早已驚動眾人。
一旁的百里常并沒有再勸阻百里琨,因為他知道百里琨壓抑了太久,或許等他都發泄出來也就好了!
果然,百里琨怒吼過后,整個人安靜了下來,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好似沉睡了一般。
良久,百里琨緩緩走上前,看了看玉牌,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他恭敬地朝百里奚和百里視的牌位行禮后,跪著朗聲道:“兩位先祖在上,今日百里家遭逢劫難,望先祖庇護,保我家族平安!”
說罷,又連連叩首。
隨后他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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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來,又朝百里常道:“五弟,大典即將開始,你陪我出去看看!”
百里常見他已經恢復正常,這才稍稍放心道:“好,我會一直陪著二哥的!”
百里琨聞言,點了點頭,解除了此間的禁制。
當他剛要邁出家祠門檻的時候,卻又突然將腳收了回來。
一旁的百里常見狀,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只見百里琨轉過身去,又走到玉牌旁,雙目微閉。然后右手緩緩抬起,將一滴滴靈力四溢的精血滴在玉牌上。
百里常看著已經跌落到羽化境的百里琨,張了張嘴,卻又忍住了。
雖然他覺得這樣做不會有任何效果,但是他也知道百里琨之所以如此,是想盡最后一點力,希望能夠出現奇跡。
其實他此刻也希望有奇跡發生,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
那些精血落到玉牌上后,雖然被玉牌快速吸收,但是代表百里云的紅點,卻并沒有出現。
百里琨看著玉牌,嘆了一口氣,又緩緩地走了下來。
在臨出家祠門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但是那塊玉牌依然毫無變化。
“各位列祖列宗,祈求你們一定要保佑云兒,讓他平安歸來!”
當家祠的門緩緩地關上時,百里琨仍在心中祈禱。
“嗡!”
就在百里琨和百里常走出家祠十幾米的時候,家祠中突然發出一道白色光柱,靈氣四溢,直沖云霄。
“嗡!”
“嗡!”
就在他們兩人驚訝之時,在遠處的長篷臺和思祖臺上,也突然射出兩道同樣的白色光柱,直沖云霄。
“這?”
百里琨驚訝地看著這三道白光,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祠。
當他推開門時,發現那道沖天光柱正是從玉牌中發出,只是玉牌依然潔白如雪,沒有紅點出現。
百里琨兩人對視了一眼,疑惑地看著對方。
突然出現的三道光柱引起了百里家人的圍觀,不少正在準備大典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討論。
此時百里卓也站在廊下,與景丹琳一起看著那三道沖天光柱,他有些擔心地問道:“娘,百里家會不會還有什么隱藏的大陣?”
因為他見這三道光柱分別從家祠,思祖臺,長篷臺射出,擔心是百里家布置的陣法。
景丹琳看了看那些光柱,沉吟了一會才道:“我沒有聽說過什么陣法,而且百里家也從未出現過擅長布陣之人!”
百里卓聞言,心中更是擔心。
因為自百里蒼在返回途中遭遇伏擊后,他手上能用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若是此刻百里家再有新的力量加入,那他未必能從容應對。
“呼!”
百里蒼的身影突然在兩人眼前。
“蒼叔,你可知道這三道白色光柱是怎么回事?”
百里卓因大戰將起,為了防止意外事情發生,便讓百里蒼在各處探查,此刻見他便急忙問道。
“少主,那家祠的光柱是從一塊玉牌中發出,長篷臺上的光柱好似從牌位中射出,至于思祖臺”
百里蒼聽到他的話,便急忙稟報道。
“思祖臺怎么樣?”
百里卓聽了兩處的光柱出處,心中有些疑惑,便又繼續追問道。
“思祖臺上空無一人,小人并不知道光柱是怎么回事!”
百里蒼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沒人?難道百里彰他們還沒有回來?”
“不對,他們應該早就到了,既然不在思祖臺,他們又會藏在哪里呢?”
百里卓聽了百里蒼的話后,不由地緊皺眉頭。
突然發現景丹琳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又開口詢問道:“娘,您可是想起了什么?”
景丹琳聞言一驚,這才回過神來道:“我聽說百里家主有一塊玉牌,莫非這光柱便是那玉牌發出來的?”
百里卓聽到她話,沉思一會,便搖了搖頭道:“百里琨手中不可能有家主玉牌,不過娘這樣說,莫非有兩塊家主玉牌?”
說罷,他突然驚訝地看著景丹琳道:“莫非百里琨在百里家另有身份?”
景丹琳想了想道:“有這種可能,不然他身邊不會有那多隱藏的高手。也虧得有那窩囊的百里貴,不然我還真發現不了!”
百里卓笑著道:“我知道娘辛苦了,事后我會和空叔好好說說娘的功勞!”
景丹琳聞言,臉上竟然罕有地露出一絲羞澀。
百里卓見狀,心中暗笑,又將目光投向思祖臺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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