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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沒有露面的黜置使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30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卻見這位張大人說完這句話,當先邁步,身后的文武官員也紛紛拱手,相互讓著,同時邁步,朝前方走去。

剛走了不過十數步,便聽到馬車聲響,更有甕聲甕氣的話音傳來道:“大晉天子及丞相雙賜京畿道黜置使蘇凌蘇大人車駕到此,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這聲音喊過,接著又喊了起來,其間還有鳴鑼聲聲,不絕于耳,好不熱鬧。

眾官員趕緊加快了腳步,行不多時,只見遠處官道上徐徐行來兩輛馬車,馬車周圍有五六個身穿新衣,胸前掛花的魁梧漢子頭前開道,一個個精神百倍,耀武揚威。

這些漢子,各執著五顏六色的旗幟儀仗,有人手中敲著啰,精神百倍,一邊向城門處行來,一邊鳴鑼開道。

那各色旗幟飄蕩在風中,嘩啦啦地獵獵作響,而正前方,正走著一個魁梧的大漢,甕聲甕氣的喊話聲,正是由他喊出來的。

整個隊伍雖然說不上多么的整齊劃一,倒也莊嚴肅穆,派頭十足。

眾文武瞧得清楚,那各色旗幟簇擁之下,正中央馬車上,插著一桿大纛旗幡,旗幡紅、黃二色,其上一行描金大字,筆走龍蛇,寫得清楚明白:欽命雙賜京畿道黜置使——蘇!

眾官員心中一凜,皆是神色變得更加鄭重起來,知道正主來了,便不約而同地停身站住,朝那馬車方向行注目禮。

卻見這兩輛馬車離著眾官員約有兩三丈的距離,方緩緩停下。

那為首的張姓官員趕緊朝眾官員使了個眼色,當先向前緊走兩步,朝著那馬車拱手行禮,身后的文武官員皆同時拱手行禮,口中鄭重地喊道:“我等在京五品以上二品以下文武官員,恭迎蘇凌,蘇黜置使回京!”

然而,眾人呼喊完畢,那馬車之內,卻毫無任何動靜,也不見有人出來答話。

眾人見狀,卻不敢站直身體,只得彎著腰繼續做拱手狀。

又等了須臾,這些官員眼中現出不解神色,皆看著為首的那名張姓官員。

那名張姓官員也是一臉無奈,朝著眾人微微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又清了清嗓子,帶頭喊了起來道:“我等恭迎蘇凌,蘇黜置使還京!......”

這一次喊的聲音,比方才卻是大了不少,似乎覺得方才他們那一番陣仗,這車轎之中的蘇凌,蘇黜置使沒有聽到一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馬車之中,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反應,不僅如此,便是這馬車周圍的這些儀仗隊,也無人出來答話,皆保持靜默,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唱的是哪出戲?莫不是蘇大黜置使想著見了眾官員,二話不說,先給個下馬威不成?

眾迎接的官員,心中雖然有些生氣,可是都不敢發作。心中暗暗想著,人言這蘇凌性情乖張,不按規矩辦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越是如此,這樣的人物,越是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可是就這樣杵在這里,卻也不是個事啊,然而他們卻沒有辦法,更不敢得罪這位蘇黜置使,畢竟這是天子和丞相雙賜的京畿道黜置使,誰要是不開眼得罪他,八成是覺得自己活得有些長了。

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講,這黜置使乃大晉不常設的臨時官職,此官職沒有官秩和品級,只有大晉天子和丞相有權利臨時任命朝中大臣,負責處置某州府的大小軍政事務,更對該州府大小文武官員有察查職權,若查出實證,該州府官員有貪贓枉法能不法行為,便可立時拘捕,甚至直接殺人......這便是黜置使中黜置二字的含義。

類似于現代人電視劇中所謂欽差大人的意思。

而如今這位蘇凌蘇黜置使,自然比普通的黜置使更加有權勢,一則,一般的黜置使,只有天子或者丞相一人任命,而這位蘇黜置使,卻是天子與丞相雙賜的,整個大晉立國六百余年,有此殊榮的,不超過三人。

二則,黜置使行使職權的地方,大多數是各地州府,甚至偏遠的邊疆,而蘇凌蘇黜置使的職權,可是察查京畿道,這可比其他的黜置使,權利更大了不少,所以,才有在京五品以上二品以下文武官員,皆在京都城門迎候的規矩。

不過,雖然迎候的是五品以上二品以下的官員,卻并不意味著蘇黜置使察查的職權就在這個范圍之內,只要身為京畿道黜置使,上至王侯公卿、勛貴皇族,下至黎民百姓,他都有察查職權,更有先斬后奏的權利。

而為什么只有五品以上二品以下官員迎候,一則是,二品以上官員,多有侯爵公爵甚至王爵在身,所以可以免于迎候,二則,至于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員,不是他們不想在城門迎候,而是他們的官秩太小,根本沒有迎候的資格......

不是什么小魚小蝦都能湊個趣的,迎候大人,你得先有這個資格才行......

黜置使已然有了這等殊榮,那雙賜黜置使的殊榮,由此可見一斑。所以,蘇凌這位黜置使,任是誰都不敢輕易得罪的。

不過,按照常理,只要這些官員迎候見禮,那黜置使就應該出了馬車,向眾官員致意,說上幾句皆為同僚,自己辦事還需諸位同僚幫襯,大家勠力同心,為天子辦好差事的客氣話,然后眾官員隨著車駕,前呼后擁進得城去。

可是今日,這些官員接二連三行了禮,還喊了見禮的口號,這位蘇凌蘇黜置使,不知是不給面子還是故意擺了譜出來,穩坐在車轎之內,壓根就沒有走正常程序的意思,這可是有些非同尋常了。

整個一個明擺著,未將這些文武大臣放在眼里,故意晾在一邊的架勢。

這些文武官員心中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卻一個個在心中畫著符,暗中想著自己平素有沒有貪贓枉法的事情,畢竟這位蘇黜置使一出現,就給了群臣這樣一個大大的下馬威,絲毫不顧及他們的臉面,這要以后鐵面無私,查出他們一些腌臜事出來,他們這頭上烏紗帽還有保得住的可能么。

所以,這些文武,一個個挫了半截,拱手哈腰,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可是一直這個樣子,時辰一長也不是個事啊,這些官員,武將還好,文官各個養尊處優慣了,這般低頭哈腰的可是真受不了,不多時直累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那黑大漢身旁,一個腰懸彎刀的漢子覺得這樣耗下去似乎有些不妥,輕輕地捅了這方才喊著口號的黑大漢,低聲道:“大老吳,這什么規矩啊......公子也沒有交待咱們,怎么這么多當官的迎候......看這架勢,咱們要是不說句話,他們要一直如此了......”

這說話的漢子正是周幺,那黑大漢正是吳率教。

至于一旁的儀仗成員,皆是面生的魁梧壯漢,不知道是從哪里招募而來的。

吳率教迅速地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一臉無計可施的神色,壓低了聲音道:“周老弟......你問俺?俺能有什么辦法......咱們現在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啊......咱們這是虛張聲勢而已......要不你手中的大棋俺先替你扛著,你去轎中問問咱們弟妹,讓她拿個主意啊......”

周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這才將手中的旗幟交給吳率教,轉身朝后面的馬車去了。

過不多時,那周幺又重新返回,一臉嚴肅的接過旗幟,站的筆管條直。

吳率教正自疑惑,忽的聽到后面的車轎中傳來女娘的話音,說的是四平八穩,沉著穩重,不疾不徐道:“諸位大人,快快起身,蘇黜置使憂心國事,一路疾行,染了風寒,如今嗓子發不出聲音來,無法出來與諸位大人們敘禮,還請諸位大人見諒!”

這些文武官員聞言,如夢大赦,趕緊直起腰來,活動了下脖子和肩膀,再次一臉莊重餓的站好。

卻見那為首的文官,先是活動了一番,這才拱手朗聲道:“不知與我等說話的這位是蘇黜置使的......”

他的話剛說到這里,周幺卻是眼眉一立,沉聲喝道:“好大的膽子!......這是你該問的么?蘇黜置使何等身份和地位,他隨行之人,可是你能過問的么,速速退下!”

“額......“那文官聞言,便是一怔,整個人來了個燒雞大窩脖,臉紅脖子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便在這時,第一輛馬車的車轎簾一甩,一個白衣公子模樣的人昂首走了出來。

眾人閃目看去,卻見此人劍眉星目,鼻直口方,額頭正中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道豎紋,更襯得此人傲骨英風,一團銳氣。

腰中懸劍,雪白衣衫被風一吹,果真是俊品人物。

眾官員原本以為此白衣公子當是蘇凌蘇黜置使,有人就想著趕緊行禮,可是還有一些人朝他看去,眼神中便滿是詫異的神情。

這白衣公子雖然也相貌堂堂,更傲氣滿身,凜凜有威儀,但卻并不是蘇凌。

顯然,那為首的文官也認出此人不是蘇凌,先是一怔,卻也不敢小覷,知道能跟在蘇凌身邊同乘第一輛馬車,有生的這般俊品貌相之人,定然非凡夫俗子。

他趕緊朝著這白衣公子鄭重抱拳道:“不知閣下是......”

這白衣公子雖然頗有些傲氣,但神情倒也和善,微微朝這官員拱了拱手,和氣道:“不勞大人相問,我乃蘇黜置使手下一名副使,林不浪的便是!”

林不浪?眾官員隊伍中發出一陣小聲的議論,林不浪卻一臉淡然,泰然處之,沒有制止,也沒有生氣。

那位官員雖然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說過,但卻并無甚了解,卻不敢怠慢,趕緊朝林不浪拱手道:“原來是林副使,林副使一路辛苦......不知蘇黜置使他......”

林不浪一指周幺淡淡道:“這位是周幺周副使,方才他已經說過,蘇大人偶染風寒,嗓子有些不舒服,不便出聲與諸位敘禮......不知這位大人是......”

那官員趕緊一拱手道:“下官禮部侍郎張侃.....見過林副使,周副使......”

周幺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沉著臉一語不發,倒是林不浪頗為客氣地朝張侃拱手笑道:“原來是張侃張大人,失敬失敬!”

張侃暗道,看來這林不浪林副使還是好說話的,為人也和氣,不像那個姓周的副使,是個吃生米的。

張侃這才笑道:“林副使,不知蘇黜置使的貴體如何了,需不需要下官即刻傳郎中來為蘇黜置使診治呢......蘇黜置使為國操勞,染了風寒,我等十分痛心啊......”

“是啊,是啊......”身后的官員們也隨聲附和道。

林不浪擺了擺手道:“這卻不用,我家蘇大人自己便頗通醫道,就不勞煩諸位大人掛念了......”

林不浪說完這些,話鋒一轉道:“此次蘇大人從前線返回京都,受了天子和丞相大人的委派,察查京畿道大小事宜......蘇大人深感責任重大,因此不敢怠慢,日夜兼程......”

張侃聞言,帶頭拱手,一臉半真半假的感慨道:“蘇黜置使一心為國,實乃我等學習的典范啊!”

眾人又是一陣附和。

林不浪最不喜的就是這些虛頭巴腦的過場話,只是如今若他不來應付這個局面,這隊伍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所以只得忍住心中厭惡,表面上十分客氣道:“張大人和諸位大人也辛苦了,在此等候許久了,蘇大人也都知道大家的心意......但由于蘇大人如今講話不便,身體不爽,所以此次回來,攜帶了家眷,方才與諸位大人說話的,便是蘇大人的夫人.....”

張侃聞言,這才有些訝然的一怔,隨即一副感佩的神色,拱手道:“原來是蘇夫人啊......下官唐突了!蘇黜置使滿門皆為天子忠心效力,我等感佩至極,感佩至極啊!”

便在這時,那第二乘馬車中,又傳來張芷月的聲音道:“張大人言重了......我夫君身染小恙,實在是迫不得已,妾身失禮之處,還請諸位大人海涵!”

張侃趕緊擺手道:“蘇夫人此言才是言重了......既然蘇黜置使不便出來相見,那下官請示蘇夫人,儀仗轎攆可否即刻進城呢?”

張芷月的聲音又至道:“不知張大人如何安置我們......還請明示......”

張侃忙拱手道:“蘇大人和蘇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我等早已將黜置使行轅收拾停當,還請蘇大人和蘇夫人以及諸位前往下榻!”

張芷月似乎想了一陣,聲音才又傳出道:“如此勞煩張大人和諸位大人了,林副使,那就隊伍起行,前往行轅吧!”

林不浪身體一正,拱手道:“喏!——”

一聲令下,蘇凌蘇黜置使的儀仗,在一片鼓樂聲聲中,朝南城門正中央大門起行,那些相迎的官員,自覺地分開一條道路,隊伍從中穿梭而過。

馬車隊伍、儀仗隊伍和諸文武浩浩蕩蕩入了那南城門,朝著行轅方向而去,一路之上,士兵維持著朱雀大街的秩序,戒嚴凈街,道旁的許多百姓,皆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一路鼓吹,鼓樂喧嘩,進了城去。

眾官員和鼓樂儀仗跟著行了一陣,這才各自拱手,方才散去。

林不浪剛想回到第一輛馬車上,卻忽地聽到身后有人喚他道:“林副使,留步.....暫且留步!”

林不浪心中一凜,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轉頭看去,卻見道邊不遠處一位官員正滿臉諂媚堆笑地朝他拱手。

林不浪自然認得,此人正是方才城門前與他答話的戶部侍郎——張侃。

林不浪不知道張侃此時將他叫住,到底有什么事,暗忖莫不是被這家伙瞧出了什么破綻不成?

他快速地回想了一遍,覺得自己的應對,似乎找不出什么不對的地方,便穩了穩心神,在周幺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這才離了隊伍,朝張侃走去。

那張侃見林不浪朝自己來了,有些受寵若驚,他不過是仗著膽子一試,未曾想這位林副使真就給他面子,前來見他,趕緊又朝著林不浪拱手。

林不浪走到張侃近前,快速地打量了他一眼,遂淡淡問道:“張大人叫住林某,還有什么要事要說么?......”

張侃一臉訕笑,趕緊擺手道:“林副使錯意了......下官無甚要緊事......只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想跟林副使說一說,斗膽請林副使移步,咱們找個說話方便之處,無非就幾句話,不會占用林副使公干的時辰的......呵呵,呵呵......”

林不浪不知道這張侃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略微思忖,便點了點頭道:“林某這可是私自離開隊伍,不敢耽擱太久,以免蘇大人見怪......張大人您有什么事,抓緊些才是!”

張侃一臉堆笑,連連點頭道:“林副使放心,張侃省得.....省得!”

說著那張侃做了個請字道:“林副使,這邊請!”

林不浪也回了個請字,連說不敢。

張侃引著林不浪離開了朱雀大街,鉆進旁邊一個偏僻的胡同,這才朝四下瞅了幾眼,確定無人跟蹤,這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道:“額......此次下官叫住林副使,其實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想向林副使打聽一下,蘇黜置使此番從前線回來,到底要察查什么事情呢......”

未等張侃說完,林不浪臉色一冷,有些不悅道:“張大人......這個問題非同小可,似乎不應該由林某向你說明吧,若是張大人有什么想問的,不如等蘇黜置使身體恢復一些,親自去問蘇大人才是......”

張侃聞言,有些惶恐的擺擺手,又是一臉諂媚的笑容道:“林副使......林副使您誤會下官了,蘇黜置使此次回京,乃是奉了天子詔令和丞相之令,必然要有大事要處理......這自然也是機密......下官是個懂規矩的人,自然知道這些機密大事,不是下官能問的......”

林不浪有些詫異地看了張侃一眼,方沉聲道:“既然張大人清楚......為何還要喚住林某......”

張侃趕緊一拱手道:“今日下官初見林副使之風采,便十分仰慕,覺得這許多副使之中,獨獨與林副使你,頗有些一見如故啊......”

其實,張侃之禮部侍郎,乃是朝廷正兒八經的從三品大員,而林不浪這黜置副使卻是臨時的,更談不上什么品級,若論起官職,林不浪乃是都尉,不過五品,講道理,張侃要比林不浪的官職大上許多。

然而,張侃卻一直自稱下官,果真是卑躬屈膝。

林不浪聞言,這才擺擺手道:“張大人不必如此,您乃朝廷三品命官,林某不過是黜置副使,為蘇大人打打下手,您一口一個下官,實在是讓林某擔待不起啊!”

張侃聞言,呵呵媚笑,卻不改口道:“哎,林副使年紀輕輕,卻被蘇黜置使倚仗,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下官還要林副使以后能多多提攜才是!”

林不浪暗中冷笑,神情卻比方才親近了許多,裝作頗為受用的神色,哈哈笑道:“張大人果然是個妙人!......既如此,張大人,有什么話想說,有什么事相問,盡管開口便是,林不浪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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