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垠的青云鎮上,幾人各自站立一方,默然無聲。
受秦穹天網結界影響,不知他使用了什么秘法,竟是將此地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怎么樣,你們沒事吧。」墨故淵朝身邊羽涅幾人大聲問道。
羽涅落葵還有魚清潺都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這是什么招術,居然也可以讓我們失去行動能力,難不成他也會我的時間大法?」羽涅轉了轉眼珠,有幾分不解。
「應該是某種陣法產生的結界效果,我們身在青云鎮當中,自然也就無法避免,看來秦穹是準備好了將我們一網打盡。」墨故淵緩緩說來。
「那現在該怎么辦,難道就只能任由他處置了么?」魚清潺一旁問道。
墨故淵此刻站立的方向恰好正對城隍廟前,視線游離,借著微光看去,最上方的混沌和蜚同樣和自己幾人如此,僵硬在半空上無法動彈。兩女身邊,紫光和紅光鋪展延綿,卻也化作不變的彩云一般,懸浮在上,沒有半分閃爍。
至于先前混沌和蜚聯手發功的攻勢,更是在眨眼間就蕩然無存,不知去向。
「這便是合道境的實力么,竟然連兩只還虛境級別的兇獸大妖都無法掙脫......」墨故淵心中暗自想道。
「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好像還真是如此,連混沌和蜚都撼動不了秦穹布下的法陣,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墨故淵苦笑一聲,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站在幾人身后的落葵抿了抿雙唇,正想安慰鼓勵大家時,忽然一粟流光在她身邊閃現,眾人頓感不妙,可偏偏此刻根本無法出手,只能徒眼相看。
「落葵!」羽涅驚呼大喊。
光芒散去,一人金衣鐵甲,劍眉星目,臉上的秀氣越來越深,隱約間似乎可以看出幾分女子姿態。
來者正是秦穹,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并未直接對落葵動手,反而是抬手向虛空揚了揚,被定格在上的混沌和蜚便向著此處飛來。
待將幾人全部集合完畢,秦穹將六人聚攏圍成一個大圈,而他自己則身在其中,同時腳下有道道金光閃爍,不停朝著幾人身上蔓延而去。
「你這混蛋究竟想干什么?」羽涅大聲質問說道。
秦穹抬了抬眼皮,那一眼撇去,竟是無端多了一份風情。本就越來越偏向女子模樣的秦穹,一眼之下,越發盡顯女兒姿態,若不是臉上的絡腮胡仍然扎眼,幾人都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到現在還看不出來么,我辛辛苦苦拘押小鎮百姓的亡魂在此,為的就是能將他們的陽氣儲存,以此好喚醒青云鎮地底下我大周數十萬的將士英靈。剛才那一道金光射去,我能感受到我那些將士們的呼喚,不過他們好像對人間的陽氣很渴望,小鎮百姓不過數百之人,又是尋常凡人,自然不能和你們這些山上修士相比。倘若能將你們這幾人的陽氣煉化用來灌溉我大周將士,想來應該效果極佳。」秦穹嘴角翹起,自得說道。
聞言,羽涅即刻暴跳如雷,大喊罵道「我去你奶奶個祖宗王八犢子,喪心病狂啊你,用活人的陽氣去養死人的陰氣,你還是不是人了?」
秦穹臉色一沉,一手伸去,只見一圈圈金光率先朝著羽涅身上籠罩,勢要將他的陽氣一鼓作氣抽離而出。
「死到臨頭還敢出言不遜,這第一個把你煉化看你還能不能口出狂言。」秦穹冷笑說道。
羽涅看著身上的金光閃閃,心中一驚,這可讓他有些不寒而栗,真要被秦穹這古怪的手段攝去魂魄,那自己這活生生的一個人可就可惜了。
「大姐,噢不對,大哥有話好好說,先前我就是嘴欠,您別和我一般見識,您先消消氣,可別把我給抽干了啊。」羽涅欲哭無淚,叫苦
不迭。
「哼,瞧你那出息。」混沌一旁嗤之以鼻。
魚清潺和墨故淵看著羽涅都快要痛哭流涕的樣子,心里是擔心的,可看他的樣子,不知為何擔心的心好像也沒那么擔心了。倒是落葵,看著羽涅心慌害怕的樣子,不僅也為他感到害怕。
趁此機會,近在咫尺之下,站在秦穹身后的蜚蜚朝他喊道「言兒呢,你究竟把言兒怎么了?」
正在施法操控幾人的秦穹微微一頓,他轉過身朝蜚看去,眼神多了幾分復雜,可腳下的金光卻沒有絲毫停歇。
「當初梁君求我將他體內的武膽取出救活梁言,當時我就告訴他,一顆武膽根本無法支撐兩個人的性命,他選擇犧牲自己來救梁言,所以才有了梁言的存活。只是武膽非比尋常,不是說救誰就能救誰,礙于梁君的苦苦堅持,我只能用一種秘法加固武膽特性,如此一來方可救下梁言一命。只是先前連我都沒有想到梁君居然和梁言觸碰會面,甚至還將我布下的封印解開,武膽回歸我體內,以此助我突破瓶頸邁入合道境,真是造化弄人啊。早在當初我就告訴過梁君不得靠近梁言,如今看來,恐怕一切早有注定,皆是定局。不過你別擔心,梁言本就是已死之人,借著我這顆武膽復活,如今當然又是依附在我的武膽之內。只要我不死,梁言當然也就不會有事,待我復活我大周將士英靈,兵臨人間,梁言自然也是我的左膀右臂。」似乎是勝券在握,秦穹亦是道出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
只是這最后一句不知是秦穹有意還是無意,也不知是真是假。當蜚聽完之后,臉上的掙扎倒是少了許多,似乎聽信了幾分。
墨故淵靜靜聽著秦穹所言,見他好像已經對自己幾人卸下不少防備,當下緩緩開口說道「前輩,你乃是青云鎮供奉的城隍爺,你的修為境界都是靠著這里的百姓信仰和供奉而來。早前你還能用絕世神通讓小鎮百姓毫無異樣,可眼下青云鎮已經被你搗毀不成模樣,即便今日你邁入合道境,但你終究是大周王朝赦封的山水祭祀,失去百姓的信仰和香火供奉,你又如何能活著走出這片戈壁?」
秦穹一震,目光看向蒼穹,淡淡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墨故淵不解,問道「既然前輩執意如此,那在我們幾個臨終前,不知道能否問前輩幾個問題?」
秦穹似乎是知道墨故淵心中所想,可他還是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早年間這里曾是荒無人煙的戈壁沙漠,是大周王朝和大夏王朝的決戰點,那一場大戰,前輩率領大周二十萬將士和大周梁君前輩率領的十萬將士生死一戰,最后付出慘痛的代價方才取得勝利。敢問前輩,當中可有隱情?」
秦穹默然不語,半響,凄慘一笑,道「這又算得了什么隱情,非我大周將士無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愧對他們,這一仗是我們害了他們。」
幾人聽得不明所以,不知數百年前又和今天的一切有什么關系。
墨故淵頷首,繼續問道「那一場大戰之后,前輩好像已經知道了什么,未雨綢繆下,前輩讓朝廷赦封你為山水祭祀,就在城防邊界之地的戈壁此修建城隍廟。百年后,外人途經此地,且在此開枝散葉,從而有了青云鎮的由來。此后,百姓在青云鎮安居樂業,衣食無憂,城隍廟里的香火越來越旺,前輩的修為實力也越來越強。敢問前輩,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前輩為了今天作出的準備?」
「不錯,當年我犯下大錯,害了我手足兄弟數十萬人,我對不起他們,身死之際,曾有一位山上朋友告知我一個辦法,便是讓我成為此地的祭祀神靈,讓我修養百年,以拘魂大陣囚禁凡人陽氣,從而讓我達成夙愿。」
「原來如此,看來前輩認得的那位朋友定是一位世外高人,居然懂得如此稀世陣法。不僅可以拘
押死去人的亡魂,還能聚攏他們的陽氣,此外如我們這般還能硬生生剝離人魂之術,當真是鬼斧神工。」墨故淵喟然嘆道。
秦穹轉過頭,目光直視墨故淵看去,道「早前我便告知你們十五之日不得踏入青云鎮,百年大計豈能功虧于潰。想不到造化弄人,一切自有天定,小鎮百姓的亡魂力量不夠,只能犧牲你們幾個,眼下看來,也怨不得我了。」
墨故淵臉上并未表現太多神色,自顧點了點頭,同樣直視秦穹看去,徑直說道「前輩所愿我已知曉,晚輩最后還有一個問題,希望前輩不吝解惑,如此晚輩也好死的明目了。」
秦穹漸漸皺起眉頭,事情的緣由大概基本都說的清楚,自己也告訴幾人為何要這么做,不知眼前人還有什么疑問。
「你還要問什么?」
「前輩貴為大周王朝鎮國大將軍,用兵如神,且部眾將士皆是虎狼之師,可與大夏梁君一戰,卻被他用十萬之眾導致自己付出慘痛的單價。百年后,前輩神靈復蘇,借著百姓傳承香火和信仰存活于此,又將武膽借出復活死去的梁君,后梁君成為小鎮的教書先生,娶了女子言紅虎,生下一子梁言,這可都是前輩一人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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