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山千仞之高,墨故淵御劍飛往直上,饒是以他如今的修為和速度,這登山飛掠,仍是花去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落在一方平臺之上。
“這太華山還真是陡峭,沿途所見,崖壁如同刀削,壯觀不已啊。”羽涅由衷贊嘆說道。
“以前在我家鄉落星村的時候,我也曾在玉龍雪山見過山巔風景,如此看來,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有大不相同之處。”墨故淵緩緩說道。
“哦?說來聽聽,怎么個相同,又怎么個不同呢?”魚清潺笑著問來。
墨故淵頓了頓,頷首說道“我在家鄉的山頂上看風景,同樣是登高遠望,可見人間浩瀚,追云疾風,山河萬里,這是和這里一樣的。至于兩者不同的地方可能就在于這次我站的高,望的更遠了,換作以前,我可看不到遠方的山外還有山。”
羽涅和魚清潺順著墨故淵的視線望去,遠方,有幾座高山聳入云霄,那里裊裊云煙漂浮,靈氣充沛。
“這是朝陽峰,我們站在的位置也是太華山東峰的朝陽臺,可望清晨日出的第一縷陽光。”墨故淵笑著說道。
“那最遠方的幾座山可是長留山?”羽涅伸手指著問道。
墨故淵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長留山。”
羽涅臉色一喜,回頭看向墨故淵,后者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當下緩緩說道“雖說我我們既定的行程是向南而行,不過由東向北有一條弱水,我想我們恰好可以去走走。”
羽涅拍了拍墨故淵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弱水?可是傳說那條連鴻毛都浮不起來的河水?”魚清潺蹙眉問道。
墨故淵看向魚清潺,不疑有假點了點頭。
“那弱水不管什么東西掉進去都會沉入水底,又不能游過去,你去那干嘛?”魚清潺實在是好奇。
墨故淵沒有賣關子,他仔細看著魚清潺,而后認真說道“我要你去弱水走江,要你游過去。”
聞言,魚清潺微微一窒,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弱水的特殊,任何人或者物都無法在弱水中漂浮,這是弱水的特性,我覺得恰好可以鍛煉魚姑娘你的體魄。若你能身居其中,對抗弱水帶來的壓迫感,我相信魚姑娘化龍的過程中,自身體質的強度說不定會更上一個臺階。”墨故淵說出心中想法。
聽聞墨故淵所說,魚清潺倒也沒有太過計較,自顧向墨故淵說道“那萬一我抵抗不住弱水的壓迫,最后豈不是要沉入水底永遠出不來了?”
墨故淵好似早已知道魚清潺會有此一問,當下胸有成竹說道“既然是我開口說去那弱水走上一趟,那么我自然就有辦法可以保證魚姑娘的安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說到這里,墨故淵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明亮。
魚清潺被墨故淵的模樣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當下撇過頭,故意洋裝不見,小聲說道“又沒說不去,干嘛這么認真。”
“人家墨故淵不認真,你怎么能看見他的真心呢,哎,我要是你啊,我都恨不得嫁給他了,這一路碎碎念念,可是操碎了不少心啊。”羽涅一旁大大咧咧說道。
魚清潺臉色一愣,繼而看向墨故淵,后者臉紅耳熱,整個人突然就變的局促不安。
見魚清潺目光看向自己,墨故淵立馬將羽涅按在腋下,吞吞吐吐干笑道“別......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就是初來乍到這里,魚姑娘是我認識挺好的一個朋友,這不想多幫幫你。”
魚清潺看著墨故淵羞愧的窘迫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沒有去深究什么,自顧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走,可知道肥遺具體藏在哪了么?”
墨故淵依舊將羽涅牢牢按在自己的腋下,慌忙點頭道“知道的,我們這就出發過去。”
說完,墨故淵徑直轉身而過,將羽涅的腦袋固定在下,一路拖著不放。
身后,魚清潺看著墨故淵的背影,臉上有陣陣迷離,許是想到什么,她無奈搖了搖頭,不知不覺嘆了一口氣。
一旁餃子看著魚清潺臉上淡淡幾分愁容,亦是有模有樣學了起來,最后也不忘嘆了一口氣出來。
魚清潺見狀,愣在原地,好半天功夫方才反應過來,指著餃子捧腹大笑不已,先前惆悵一掃而空。
待魚清潺抱著餃子趕上墨故淵之后,三人齊齊向著峰頂林間走去,山路崎嶇,顛簸不平,所幸幾人如今的修為道法都不俗,在這頂峰之上穿行,倒也沒有大礙。
太華山延綿百里,高低起伏,在墨故淵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來到了一處陡坡前。說是陡坡,其實它更像是一道直立的巖壁,其上只余一點點突出的階梯口,約莫腳尖可以輕點站上。
“這里便是書上記載的千尺幢了,我們上去后是天井所在地,居北而望,底下有一條百尺峽,那肥遺就在里面。”墨故淵緩緩說道。
羽涅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條陡峭巖壁,用手輕輕摸了摸崖壁上的凸出痕跡,嘖嘖稱奇,道“這些所謂階梯,其實就跟一條石線差不多,這應該是古人用工具鑿出來的吧?”
“正是,昔年有登山客至此,見這千尺幢光滑傾斜,路難行,不見天井之光,遂日夜開鑿,在此打造出一條天梯,以便后世登山者能上去一覽風光。”墨故淵解釋說道。
“那還等什么,速速登頂而上。”言罷,羽涅縱身一躍,一腳借力點在其中一方石階之上,繼而再次發力朝上掠去,眨眼之間,就已經穩穩落在了上頭。
墨故淵和魚清潺相視一眼,前者率先抱起餃子,幾個縱躍回合同樣也飛了上去。
在千尺幢的盡頭,是一道拱形的山洞,名為天井。雖是山洞之態,可這天井卻不似尋常山洞,只因它前后是連接貫通的,并無洞穴巖底一說。
三人登上千尺幢,朝著山洞內走去,洞內有徐徐涼風,在這初冬之下添了幾分陰寒。所幸這洞中小道不是很長,幾人走了一會就見前方有微光照亮,當下加快了步伐,朝著前方走去。
一道刺眼光芒引入眼簾,墨故淵率先踏出天井的范圍,向著外頭看去,一時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人緊隨其后,同樣一臉震驚,深深望著前方。
三人腳下不遠處就是萬丈深淵,這天井通往上方的盡頭,沒想到是此峰的高頂,一洞之隔,如此奇特。
“你們看那里,就是百尺峽了。”墨故淵一手向北指去說道。
山頂風大,吹的幾人衣衫飛舞作響,羽涅扯開嗓子喊道“奇怪,怎么那條狹縫之上還有兩塊大石頭?”
墨故淵回頭說道“這百尺峽從前也叫百丈崖,本來是這兩面山壁要歸攏合一,卻是被這兩顆飛來的大石從中撐開,這才有了這百尺峽一說。”
“這么神奇?就憑兩塊石頭居然可以將這千丈懸崖峭壁一分為二,還不破碎,當真是匪夷所思啊。”羽涅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墨故淵先前說肥遺就在這百尺峽中,我們還是快快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肥遺的蹤跡。”魚清潺身后催促道。
語畢,魚清潺率先飛身而下,袖口攬月追星奔流閃現,隨著魚清潺的步伐滑下,一路匍匐延伸,飄邈飛揚。
“潺潺可真仙,就這小步伐,你看多好看吶。”羽涅有滋有味說道。
身旁一道爭鳴聲響起,一道劍影閃過,墨故淵已經是帶著餃子一起朝下飛去。落在最后的羽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恨恨道“先前還幫你說話,自己不把握機會,口口聲聲說沒有,這會我就看了幾眼,這心眼小的啊,我都看不起你。”
墨故淵很快就來到了魚清潺身邊,兩人懸浮在百尺峽上空,來回勘查,飛旋游繞,目光緊緊看向狹縫之中,卻毫無發現。
“先下去看看,百尺峽有數百里之長,肥遺說不定就藏在其中某段。”墨故淵向魚清潺喊道。
魚清潺點了點頭,順勢朝墨故淵飛去,兩人齊齊御劍,飛流直下,向著百尺峽里的狹縫中落去。
墨故淵御劍在前,直到進入了這百尺峽中,才發現從天上看和身臨其境又是兩種概念,這左右兩邊峭壁約莫只有一丈之寬,恰好可以容納一人穿行。當時遠看只以為是一條細縫,眼下沒想到還能鉆入進來。
兩人不禁抬頭看了看上方那兩塊石頭,恰好兩道巖壁之間的寬度是那方石頭的長度,這等鬼斧神工,當真是妙不可言。
隨著一聲轟隆的巨響,在那兩塊石頭上忽然蕩起一陣塵煙,還有一些落石紛紛砸下,被墨故淵一一避開。
“你怎么不帶羽涅一起下來?”魚清潺站在劍身后問道。
“他說他要自個跳下來,看看以這樣的速度和高度,他的時間掌握能不能控制得住。”墨故淵背對魚清潺,如是說道。
“這......這聽剛才的聲音,好像不是控制的很好啊......”魚清潺擔憂道。
“沒事,多試幾次,習慣就好,這對他的時間掌控有很大的幫助。”
羽涅艱難的昂起頭,哭喪著臉罵道“墨故淵,你丫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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