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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九章 少主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23日  作者:我等天黑  分類: 武俠 | 仙俠 | 熱血 | 江湖 | 斗智 | 權謀 | 我等天黑 | 卒舞 


若以天下群雄會為際而論,那么柴思疇的武功應該隱隱在須原賀之上。當然現在可就不好說了——須原賀歸鄉之后無疑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而柴思疇卻遭遇人生大變故,此消彼長之下還真說不好結果如何,而這位月下目君又被須原賀推崇備至,那恐怕還未交手便已見分曉。

當然,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不是柴思疇能不能贏,而是柴思疇肯不肯打。

「雖然我的命現在被你捏在手里……但也不是任由你隨意擺布的。」柴思疇也知道關凌霄有拿他取樂的意思,當即便矢口拒絕道。

「哼,當初你要是有這種骨氣,恐怕也不會連一個小小的賀難都拿不下了。」關凌霄倒也不惱,但以此來譏笑柴思疇倒是他樂意做的事:「不過你也別急著放棄嘛……」

「不如這樣好了。」只見咱們的關盟主神秘一笑,開出了一個柴思疇絕對無法回絕的條件:「只要你贏了他,那你就可以走了——離開我這兒,回去繼續做你的少門主不好嗎?」

「你說什么?」在某個瞬間,無衣少主甚至懷疑自己的耳力出了差錯。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關凌霄又打斷了無衣少主的不決:「反正是看戲,我讓左丘來也是一樣的。」

柴思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哪怕關凌霄事后變卦,那現在也需要爭取一下——只要能回去,那自己就還有翻盤的希望:「我答應你……」

高手對決,哪怕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有可能影響勝負,一把長度寬度弧度都有差異的劍可能都會影響自己的判斷。柴思疇手邊并無契合的兵器,便隨意取用了長生盟提供的長劍,而月下目這人倒也算講究,見對方在兵刃上有些劣勢,就棄用了自己的刃具,借來須原陽太的太刀一用,表明自己不會占這些小便宜。

柴思疇忽而感到有些絕望……也說不清楚具體的緣由是什么,但一條無比清晰的認知落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就算自己的體魄正佳,精神正茂,兵器趁手,意志堅定——也勝不了眼前人。

對方的招式之間并沒有什么妙到巔毫的驚艷,反而都是規規矩矩的正路子,就連出云國人多次展示過的居合術都沒有在這場刀劍決中取用,可自己就是沒有戰勝對方的辦法。

僅僅二十個回合……柴思疇棄劍認負,渾身汗如雨下的無衣少主癱坐在船頭的一側,為自己的迷茫感到深深地無力。

這樣的結果,就連關凌霄都不由得有些錯愕,他并不覺得柴思疇能贏,但這輸得也太難看了……明明也算是個有不低修為的劍術高手,可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是手指頭不分瓣一樣,實在是令人汗顏。

看來柴思疇真是徹底廢了……關凌霄不由得深深感嘆,他本以為在自己的引導之下,這家伙不說頓悟,至少也能重新支棱起來,不過現在回顧一下,

或許是自己矯枉過正了。

「關盟主,這真的是天下群雄會上的高手嗎?」須原陽太走到關凌霄身邊小聲問道:「父親做得遠比他要好得多……」

「哦?你很了解月下目?」關凌霄聽少年的口氣,不由得問道。

須原陽太稍微想了想,最后道:「算不上了解吧,但我曾觀摩過父親與月下桑的對決——大概是五年前吧?他們的第一次對決……」

「父親已經是出云赫赫有名的劍術名家了,但和比他年輕了二十歲的月下桑相比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差距……從那以后他們就成為了朋友,但用教練和學生來稱呼卻更恰當一些,為了精進自己的劍術,父親甚至向月下桑學習了其它流派的劍術技巧……」

「雖然這對于須原流來說是難以啟齒的事情,但至少鍛煉過后的父親大人也能與真正的月下桑有一戰之力……

「真正的月下……你這是什么意思?」關凌霄對須原陽太的措辭產生了好奇,這還有真與假的區別不成?

沒想到須原陽太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揭秘:「一旦戰斗的烈度上升到一定情況,月下桑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該怎么說呢?很狂熱的樣子,而且除了性格的變化之外,就連戰斗的風格也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這倒是有點意思……戰斗引發性情夸張化的例子,魏潰就是一個佐證,但那家伙平時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變得更粗暴也是

有理有據,但一個謙恭有禮的家伙化身成戰斗狂可著實少見。

有機會的話,就和這家伙交手一次試試看吧!

長生盟近來的客人真是多,幾日后剛送走到中原求道的出云劍客團之后,卻又有新賓客光臨,而這一位到來的目的,也和無衣少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倒也是個頗有才氣的年輕人,豐神俊朗,雌雄莫辨,而他對上關凌霄的態度也很……古怪。

雖然獻禮這件事誠意滿滿,但關凌霄觀對方的神情,卻總覺得其中蘊含著一種躍躍欲試的姿態,似乎對自己有很多不服似的。而作為盟主護衛的霍淺對其吹胡子瞪眼,卻被關凌霄阻攔下來。

「你……就是無衣金吾衛當中的云涯衛了對吧?」關盟主什么身份,豈會和這人一般見識,反而擺出一副低姿態以逸待勞:「請問你這番到我這兒來又是有何貴干呢?」

一貫盛氣凌人的云涯衛似乎對關凌霄的不恥下問沒什么準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冷靜了片刻才道:「泰平鏢局的事情,我們門主想請問關盟主,無衣是與閣下曾經有過什么過節么?才引得堂堂武林盟主親自下場。」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罷了。」關凌霄隨口道。

「原來如此……那還望關盟主看在這份薄禮的份兒上,能夠讓我們無衣贖回少主。」云涯衛又道:「而我等也答應與泰平鏢局化干戈為玉帛,不再

進犯。若是關盟主今日肯高抬貴手,無衣來日定有厚報。」

無衣門主豈止老謀深算,這算盤打得倒也響,紫霄衛將泰平鏢局與梨園聯合的情況回傳給門內之后,老門主便已經知道短時間內絕對啃不下泰平鏢局這塊兒硬骨頭了,便也只好借坡下驢,到關凌霄這里又是送禮又是示弱,只求一個止損——來日方長,只要繼承人還在,柴家的大計就不能算是沉沒。

關凌霄仰首,倒也沒急著送客:「厚報?你們能給我什么厚報?」

「無衣別無所長,愿為關盟主效犬馬之勞。」這也是無衣門主的親口授意,他知道云涯衛心高氣傲,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教給他說的——到了今天這步,什么臉面、利益都是虛的,做不做是一回事,但話卻一定要說得極漂亮。

「這樣啊……」關凌霄打了個哈欠:「既然你們都這么說了,那我再挑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兒了——不過你們千萬要記住今天承諾我的事,否則下一回與無衣為敵的就是我長生盟了。」

關凌霄答應的有些過于爽快了,這不禁讓云涯衛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這個武林盟主固然年輕有為,但很好拿捏,所以他在準備離開之前居然忘記了擺正自己的位置,失去了該有的尊重。

云涯衛的身軀忽然跌倒,他的腦袋被質地堅硬的皮靴踩住,瞬間就被壓制到緊貼地面,掙扎數下之后也無法抬頭。

原本這樣的工作都由霍淺代勞——但說實話,霍淺未必是云涯衛的對手,也做不到這么干凈利落。

他聽到頭上一個異常冰冷的聲音,與剛才輕佻隨意的關凌霄判若兩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接下來無衣的態度

和你一樣,一定會死得很慘。」

云涯衛幾乎要聽到自己顱骨開裂的異響,在關凌霄微微放松力道之后,云涯衛仍舊匍匐在地,但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謝……謝關盟主指教,云涯一定銘記在心。」

雖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少主的狀態也幾欲頹廢,但不管怎么說,關盟主答應得倒是痛快,云涯衛也算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老門主說得沒錯,以無衣現在的體量,只能忍辱負重以圖大計了。

而關凌霄這邊兒在送走了包袱之后也顯得有些輕松起來,無衣的這份禮物可不算薄,搞得就連關凌霄如此地位都想以后靠綁票來增加收入了。

關凌霄哼著京畿小調穿過了蜃樓來到碼頭,然后又登上了「浩鯨」。

這座船的空間極大,如果是第一次登船,很容易就在其中迷失方向,而關盟主卻擎著蠟燭輕車熟路地到了甲板下面,輕輕扭開了木質的艙門。

「我說……你還要保持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多久?」關凌霄對著艙內人冷嘲熱諷,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只有跟在關盟主身后霍淺卻嘴角一抽——他是

負責看守柴思疇的總管,云涯衛也是當著他的面兒帶走了他們家少主。

那眼前這個家伙……是誰?

或者說云涯帶走的家伙……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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