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的婦人趴倒在地上,望著茫茫大海,她一手撐著地面,哀傷得抿著嘴,眼角,一滴淚滾落而下,能看得出她劇烈的哀傷,但是,她去沒有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掙扎。
身后,一群村民圍著她,一個年過四十的粗暴男人,一把便將那婦人從地上拽起來,
那婦人的身子輕飄飄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薄而脆弱。
“你要去找她的話,就去吧!送給海里的鮫仙,給咱們多送些珍珠來!”
說罷,那男人似乎并沒有準備真的要送婦人離開。
而婦人,也認命一般地被那男人拽著向后方而去。
周圍的村民們,有不少人的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網兜,而在網兜里,能看到不少晶瑩璀璨的珍珠,大小不一,色澤不一。
婦人的腳上沒有穿鞋子,就連粗重的草鞋都沒有,她的腳踩在粗沙中,腳底被什么東西劃破,流出血來。
血水滲透進砂石里,順著砂石的軌跡,侵染而下,最后幾乎到了看不見的顏色,混入充斥著泡沫的海水之中。
男人用力一拉,將差點跌倒在地上的婦人拽起來。
“你有完沒完了?還不趕緊跟我回家,在這里丟人現眼的干什么?我花了兩顆鮫人珠把你買來,難道是為了讓你在這里給村里其他人看的?”男人有些生氣,拽著婦人的手腕已經發紅發青。
婦人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回頭看向身后的大海,輕輕動著嘴唇:“悠然......我的悠然.......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男人抬手一巴掌打向婦人的臉:“你個賠錢貨!要不是那小妮子只聽你的話,老子今天也不會將你放出來!從今天起,你要是不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就永遠都別想讓老子給你解開腳鐐!”
話畢,男人一把將婦人扛在肩上,朝著人群之外而去:“閃開!都給老子閃開!”
男人根本就不把眾人放在眼里,即使在人群的中央,白胡子的村長也站在其中。
男人怨氣,口中還憤憤得怒道:“真他娘的晦氣!”
村民中,沒有一個人對那被拐賣而來的婦人又一絲一毫的憐憫情緒,反而有人在掩嘴而笑。
村長也像是看慣了的,不再管那男人和婦人,抬眼看向遠處的大海,輕輕嘆了口氣:“這幾日,大家出海捕撈珍珠,切忌要小心行事,最近幾日死的人太多了。”
有幾個青壯的男人說道:“怕什么,那小妮子已經獻祭了,想來,鮫人必然會少一些怨氣。”
一個帶著三角草帽的老婦人卻像是有些擔心的模樣:“那小妮子可是不得了,身體里全是煞氣,萬一惹怒了鮫人......我們全村可就.......”
村長的眼神中透著冷漠,看向那婦人。
那婦人見狀,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一個男人上前一步:“阿嬤,你就別操那心了,橫豎不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真能翻起多大的浪呢?”
海面上。
江祭臣和年幼的悠然同在一條船上。
海面上越來越多的鮫人冒出頭來,歌聲悠揚,卻滲人。
江祭臣緊緊地拉著悠然的手:“現在聽我說,他們可能是想要拽你下海,這里是海水中央,我們沒辦法短時間內回到岸邊,聽我指揮,如果你所謂的救你是這個意思的話,我.......”
江祭臣的話停止下來,他看著年幼的悠然的側臉。
那側臉,突然變得不似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她的臉上,突然爆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青血絲,她的手指甲開始發青變色。
江祭臣緊鎖眉峰:“夏悠然!”
對面那個小小的身體死死地盯著海面上,一絲紅色的血液。
她突然砰的一聲跳入海水中,就像是去尋著那紅色的血絲而去。
“夏悠然,你干什么?!你這樣會死的!”江祭臣一慌,剛要隨著夏悠然躍身而下的小小軀干而去,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人從背后拉住。
“這都已經是發生過的事了,就算你跳下水去,也什么都幫不到我。”
江祭臣轉回頭,看到站在身后,穿著一身白色紗裙的悠然,她仍然全身顫抖著,害怕的模樣,特別是看著海面的時候,她更是不能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我救你什么?如果這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也就是說,在這場意外中,你并沒有死。”江祭臣依然在緊張地看著海面。
但發現海面上平靜得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連剛剛出現過的鮫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怎么不見了?你去找什么?”江祭臣問道。
身后的悠然慢慢得抬起眼睛,看向平靜的海面:“血,我母親的血,讓我聞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什么?”江祭臣沒有聽懂。
悠然繼續說道:“嗜血的天性,是我生下來就有的。”
江祭臣心下一驚,輕輕得倒吸一口冷氣。
悠然卻輕輕得笑了,一邊笑,一邊指著海面上的躁動:“你看,他們不該傷害我的,雖然我看起來弱小而無害,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他們真的不該欺負我的。”
江祭臣隨著悠然的手指看過去,之間一大片海面瞬間爆裂開來,有鮫人只剩下一半的身體躍出海面,她們的喉嚨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也已經完全不是之前那悅耳之音。
“他們想要吃了我,我便先吃了他們!”悠然淡淡的說著,但是她的聲音去并不大,還是顯得很是陰冷。
江祭臣不敢相信得望著海面。
不停地有鮫人的尸體朝著海面漂浮而來。
海水被染成了紅色。
最后,年幼的悠然才從海面冒出頭來。
她的全身都已經濕透,她的臉上,手上,小小的衣服上,都是血跡。
江祭臣吃驚,幾乎站不穩,轉頭看向身后的時候,發現只要是小悠然出現的時候,少女悠然就會消失不見,同一個人的不同時期,不會在同一個空間存在。
海面上的小悠然咧著嘴,沖船上的江祭臣笑著:“爹,拉我上船!”
江祭臣一頓,這才反應過來,那小悠然叫的人,應該是他自己。
江祭臣回過神來,對著海面上的小悠然伸出一只手來。
小悠然見江祭臣好像認可了自己的身份,笑容更加燦爛。
她對著江祭臣伸出小小的,軟軟糯糯的小手,放在江祭臣的手中的剎那。
背后的海水中,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飛速穿梭流竄而來。
江祭臣能看得到,但是小悠然卻是看不到的。
江祭臣眼神一收,拉著小悠然的手,用力一拉:“抓緊!小心!”
只一瞬,小悠然便被江祭臣拉著從海面上躍身而起。
與此同時,在小悠然躍出海面的瞬間,海水中,一條五彩斑斕的鮫人也跟著小悠然的身體跳出海面,同時,張開自己巨大的嘴,想要咬住小悠然的腿腳。
若不是江祭臣及時將小悠然拉起,現在,小悠然應該已經在那鮫人的口中,被嚼得粉碎。
“抱緊我!”江祭臣低吼著,將小悠然抱在懷中,見船上有槳,用一只手劃著船,不知方向,便隨便滑動著,想要遠離這片海域。
小悠然靠在江祭臣的懷中,突然覺得很溫暖,是她從來都不曾感受過的溫暖。
“爹,你可以永遠陪著我嗎?不要走。”小悠然開口說著,最終,她還是說出了那個剛才在第一眼看到江祭臣的時候,便想要說出的愿望。
江祭臣的肌肉一緊,沒有說話。
背后,那五彩斑斕的鮫人似乎能看的江祭臣,她的眼神呆滯了一瞬,叫出了一個名字:“李沐林?”
江祭臣聽到,重新轉眼看向那五彩斑斕的鮫人,只見那鮫人此刻已經變成了女性的樣子,她上半身沒有穿衣服,下半身是魚尾的模樣,經過長時間海水的浸泡,她的身體看上去白皙而有光澤,同時,身體皮膚上還散發著寶石般的光。
江祭臣瞇著眼睛,看向那鮫人:“阿沐?為什么在這個世界里會出現阿沐?”
但好在,當阿沐見到江祭臣的那一刻開始,便再也沒有上前攻擊過兩人。
海水翻涌著,太陽光暈染著海面,撒上一層金色的光。
下午了。
江祭臣和小悠然的船只逐漸遠去。
能看到阿沐的身影越來越遠,她孤獨得立在海面之上,長長地黑發看上去那么美,只是,她的周圍,全都是同類的尸體,血水中,阿沐五彩斑斕的身體卻更顯得驚艷。
江祭臣一時回不過神來,為什么在這里會出現阿沐?隨之,江祭臣還想到了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在鮫人案件之后,才發生了平康里綠柳居的案子,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江祭臣的腦海中閃現。
如果,悠然是跟著鮫人阿沐而來到長安城呢?兩人有著共同的目標,江祭臣的身體里有阿沐的鮫人珠,而悠然......會不會也是尋著自己而來?就像悠然對自己說過的話,救她.....
如何救她?到現在,江祭臣依然沒有發現端倪。
被抱在懷中的小悠然突然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很甜:“爹,你在想什么?”
江祭臣這才想起,兩人現在已經遠離了危險,便將小悠然從自己的懷中放下來,讓她自己乖乖得坐在船艙之中。
小悠然的臉上仍有血跡,唇邊還沾染著一片魚鱗,那魚鱗與旁的不同,閃爍的光芒就像是寶石一般晶瑩剔透。
“爹,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我會認定你是我爹?”小悠然說話的時候歪著頭,笑瞇瞇的,似乎一點都在意剛剛的意外。
江祭臣已經不知道要對眼前的小悠然說什么。
只見小悠然上前一步,拉住江祭臣的手,輕輕得靠在江祭臣的懷中:“我是有爹的,但他不愛我,你當然不是我爹,如果剛才我不這樣對你說話的話,如果我不叫你爹的話,你就不會救我了。”
江祭臣心中一冷,這么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這么重的心思,為什么會.....
江祭臣想要將小悠然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卻發現小悠然死死地抓住了江祭臣的衣服,眼睛盯著江祭臣白皙的手腕。
江祭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處,不知什么時候,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下一刻,小悠然突然向前一撲,抱住江祭臣的胳膊,就開始啃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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