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能感覺到有人正坐在她的床邊,聞著那味道,她知道,那人就是王子彧。
王子彧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在長安城中不曾聞過的香味,香味清雅,卻讓人覺得有些迷惑。
玲瓏假裝剛剛醒來,看到眼前的王子彧后,假意吃驚了一瞬,隨后起身坐起來。
“王公子,何時來的?”裝作慌張得整理頭發衣服,“我失態了。”
王子彧看著眼前玲瓏的模樣,不覺失笑,他抬起手,幫玲瓏整理好耳邊的頭發,輕聲說道:“到底是個好姑娘,在那種地方也沒有沾染了什么風塵氣去。”
玲瓏怯懦低下頭去:“王公子,玲瓏.......”
王子彧從床邊起身,深深得看著玲瓏,而后,卻又像是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此后,不再有玲瓏,”
王子彧恢復了冰冷,“你叫阿箬,司宛箬。”
“司宛箬,我叫司宛箬......”玲瓏一時回不過神去。
王子彧偏過頭:“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擇日,我會請了司家的人來家中認親,若沒其他問題,你應該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你呢?”玲瓏低下頭去,“我是說,我們呢?”
王子彧只看玲瓏一眼,沒有說話,開門離開。
玲瓏一個人坐在床上,臉上剛剛可憐楚楚的模樣漸漸消失不見,轉而化為面無表情的神色,淡淡得笑了:“你為何總是周旋在我身邊?”
從床的背后,一條赤蛇盤旋而出,吐著信子,爬上了玲瓏的床,隨后化作阿寧的模樣,黏在玲瓏的身上。
玲瓏也像是習慣了這樣的阿寧一般,不想理會,也沒有躲閃。
阿寧嬌笑著對著玲瓏的耳朵吹口氣:“只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玲瓏冷笑:“開始,我以為是姑娘讓你來盯著我,后來想想,姑娘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既然養了我這些年,自然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天,若真是派了你來盯著我的話,反而會破壞了我跟她之間的關系平衡。”
玲瓏轉臉看向阿寧:“我說的可對?”
阿寧離玲瓏遠了一些:“平日里倒沒看出你是個機靈的丫頭,我說呢,姑娘總是留著你在身邊,到底所為何事。”突然湊近,“你覺得姑娘會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
玲瓏嗤笑:“我真正的心思?我不過是個人罷了,我能有什么心思?最多不過就是找到家人,過正常人的生活,反倒是你......”
“我怎么了?”阿寧臉色沉下來。
玲瓏悄悄得湊近阿寧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以為,姑娘真的不知道你背后做的那些勾當?”
阿寧突然面露猙獰之色:“你說什么!”
玲瓏見阿寧神色右邊,心中暢快了些許:“阿寧,往日里,在綴錦樓,我承認,我是怕你的,但而今,我有了身份,往后,你再也傷害不到我。”
阿寧吐著蛇信子,臉上已經變了樣子,紅金色的舌頭看上去時分可怖。
但玲瓏卻像是見慣了的模樣,笑著說:“你真的以為,姑娘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阿寧的尖牙露出,對準玲瓏白皙的脖子,一臉怒色準備咬下去。
玲瓏完全不躲閃,平靜道:“從很小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注定是姑娘的一步棋子,說白了,我只是不知道姑娘想要如何用我,但無論怎么說,我都是姑娘養大的,我可能比你更了解姑娘,你不過是她的奴仆,非要說起來,你的地位根本就不如我!”
阿寧更加生氣
:“一個小小人類,竟然口出狂言,在我這里,你的生命脆弱到只需要我一口而已!”阿寧的尖牙已經碰到玲瓏的脖子,血滲了出來。
玲瓏笑出聲:“可是,你以為姑娘會讓自己的奴仆,在氣憤之下,毀掉自己養育了十二年的棋子嗎?”
阿寧一頓,尖牙慢慢離開了玲瓏的皮膚。
玲瓏偏頭看著阿寧:“阿寧,你該好自為之,若真的想要一直跟在姑娘身邊的話,就好好幫她辦事,她本性是善良的,你若是待她好,她必定記得你的好,但若是,在她背后耍些小動作的話......”
門外,傳來人走路的聲音,隨后傳來敲門聲。
兩人一同看向門外方向。
“阿箬姑娘,奴婢來替您更衣......少爺說,您身體已經好些,晚些時候,帶您去花園散步。”
玲瓏放下警惕,開口道:“進來吧。”
再轉頭,阿寧已經消失不見。
玲瓏房間門口,赤蛇阿寧的身影順著角落滑走,消失在院中草叢里。
王子彧遠遠地看到阿寧蛇形的身影,卻不動聲色,回眼看向玲瓏房間的方向,隨后轉身離開。
下了早朝,司明宇與眾大臣走出朝堂,眾人三三兩兩得還在說著什么,司明宇的臉色卻并不好看,鐵青的臉上都是怒容。
今日在朝堂上,有人提起關于禮部尚書與大理寺一起包庇江祭臣之時,好在吏部尚書王大人幫忙解釋,才解了女皇心中疑慮,雖不知王大人為何好心幫自己說話,但在司明宇的心中,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事情再不解決,恐生了更深的事端。
司明宇若有所思得慢慢走著,旁邊有人看到司明宇的模樣,有人上前想要巴結,也有人暗自嘲笑,司明宇都不曾放在心上。
王大人上前一步,擋在司明宇的面前:“司大人!”
司明宇抬眼,看到剛剛替自己說了好話的王大人:“王大人!”司明宇對王大人作揖回應。
其實兩人在十七年前,關系甚好,那時候的兩人都不過位居五品,兩家夫人關系也甚好,兩家人常常走動,正巧兩家肚子里同一時間又有了孩子,便約定了腹中婚約,原以為,兩家人可以就此好下去,但沒想到,官場如戰場,總是要比個你死我活才行。
再加上,司家千金在那年元宵節走失后,司家從此變得陰霾,兩家人的關系也就漸漸遠離了。
今日在朝堂上,司明宇再次看到為自己出頭解釋說話的王大人,竟一時恍惚起來,想起兩人年輕時候的曾經,不免也有些傷懷。
王大人上前一步,笑著拍了拍司明宇的肩膀:“咱們原本該是一家人的,既然是一家人,便不用說什么兩家話。”
司明宇低頭笑笑:“是啊,可事情總不是我們所預期的那樣。”
王大人將司明宇拉到一旁,悄聲說道:“今日晚些時候,你若有空,我想去府里找你說些事情。”
司明宇不解,因為自從自己丟了女兒之后,兩人已經十余年沒有像之前那般好,再加上官場上的糾葛,王大人甚至在自己的背后,給自己落井下石過,那時候,司明宇確實傷心至極,畢竟剛剛丟了女兒,又遭受到好友的背叛。
從那以后,司明宇便教導司楊廷,在官場上,除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以外,誰也不要相信。
今日,王大人態度過分熱情,且讓司明宇心中不安。
“所為何事?”司明宇還是有些抗拒。
王大人笑笑:“這些年過去,我們兩個都已經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位,便
不必再生分,若我們能夠重歸于好,這朝堂之上......”
司明宇對王大人拱手:“王大人嚴重了,老夫沒什么本事和遠大抱負可以幫到王大人。”說著話,司明宇便想要離開,畢竟在他心中,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是一種什么樣的傷痛,他過不去。
他猶記得,王大人為了上位,在那年的元宵節,原本帶著一對兒女在集市逛街的司明宇,突然被官兵圍堵,并帶到大理寺審問,幸得當時還是大理寺少卿的付凌天明察案情,才令司家幸免于難,王大人卻將所有的事情撇的干干凈凈。
那一刻,司明宇的心就已經傷透。
那一夜,司楊廷的雙胞胎妹妹司宛箬在混亂中,與家人走散,自此,便再也沒有找到過。
想著,司明宇不覺再次心痛起來,他不想再與王大人有絲毫瓜葛,扭身就要離開。
王大人并沒有著急上前,只是對著司明宇的背影說道:“可還記得阿箬?”
司明宇整個身體僵在原地,他睜大了眼睛,慢慢回身,看向身后那個臉上帶著笑容的王大人。
王大人早知司明宇會是如此神色,并不著急,慢慢說道:“司大人這些年一直在找阿箬,我都知道,今天晚些,我想去府上,討論一下關于小兒與阿箬之間的婚事。”
司明宇的眉頭漸漸皺起,不明王大人所言何意。
王大人也不著急說話,只是平靜得笑看著司明宇。
藏花閣的深夜,月色撩人,現在江祭臣的畫室里已經空空蕩蕩。
他已經將雜亂的畫室收拾妥當,只是墻上再也沒有了曼珠的畫像。
江祭臣坐在窗邊案幾前,借著月光看著手中的帕子,帕子上的彼岸花鮮艷奪目,每一根根線都像是在刺痛著江祭臣的心。
“真的......跟平康里有關嗎?玲瓏......玲瓏又是誰?與曼珠之間......曼珠......又為何與平康里有關?”江祭臣不敢再想下去,每次想到曼珠,他都會不自覺的心痛起來。
腰間的玉佩隨著江祭臣波動的心散發著紅燦燦的光,幾乎溢出血來。
江祭臣伸出手,一串鈴鐺掛在他的手腕上,這鈴鐺,與曼珠腳踝處的鈴鐺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在鈴鐺的末尾處,有一片精致好看的葉子模樣的形狀。
江祭臣的臉色突然頓住,他一把扯下手腕上的鈴鐺,睜大了眼睛。
“這串鈴鐺......”江祭臣的心跳得很快,令江祭臣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祭臣的身后,傳來一個嫵媚的聲音:“你終于想起了?我送你的禮物,你可還喜歡呢?”
江祭臣猛地回頭,看到赤蛇阿寧正軟軟的靠在江祭臣床邊,紅艷艷的唇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阿寧從床上起身,向江祭臣靠近過來:“這鈴鐺,原本是掛在我腳上的,在姑娘面前我不敢戴著,那日第一次見面時,我原故意想要給你留個印象,以為,你會對那鈴鐺有印象,卻沒想到,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江祭臣震驚得慢慢向后退去:“你不是曼珠的人嗎?為什么要......”
阿寧笑著,已經軟軟得靠在江祭臣的身上,手指輕輕劃過江祭臣的臉:“我看上的人,不管他是誰,我都要先解了饞......”曼珠的紅唇已經貼近江祭臣的耳朵,“特別是姑娘喜歡的,我真想試試,是什么滋味......”
江祭臣收起震驚的神色,轉頭看向阿寧嫵媚生動的臉。
距離太近,江祭臣甚至能看到阿寧煙灰色的瞳仁中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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