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就像跟李修元于幽河邊論道一般,整整磨了兩個時辰。
直到受不了天空的毒日頭,才不得不跟李修元告別,約好了李修元下次帶著沐沐,再回天香城。
直到出了火域,一路來到書院師姐的院子。
薰兒依舊覺得半夢半醒,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著上官無雙說道:「師姐,我有一種錯覺,我會跟幽若一樣,離開這方世界。」
上官無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笑道:「你可不能走,你走了,馮姐姐不得恨死你才怪。」
馮如玉喝了一口靈茶:「火域可真是一個難受的地方,要是不是吃了靈桃,我估計身上早就燃燒起來了。
薰兒一愣,隨后咯咯笑道:「姐姐,火域是去歷練的地方」
馮如玉聞言,怔了怔。
上官無雙嘆道:「畢竟火域原本要封禁百年,還是師弟回來才難得解開,姐姐想進去,還得等著院長安排」
就算上官無雙手里捏著玉佩,也不能隨便自己拿主意。
這事,還得等院長回來,跟幾位長老商量之后,才能決定的大事。
馮如玉一愣,脫口說道:「那行,下回你要進去,記得喊上我。」
薰兒笑道:「哎!姐姐不怕熱嗎?」
喝了一口靈茶,薰兒急著說道:「師姐不行,我要回家,不然這些靈桃可就浪費了!」
馮如玉也跟著說道:「也是,喝完這杯茶,我也得走。」
上官無雙嘆了一口氣:「我也得給
院長和文劍一捎信回家,讓他們立刻回書院。」
前后不過半個時辰,三女又瞬間分開。
回到竹舍,沐沐依舊在沉睡。
李修元聽著鼻息,感受沐沐沉穩的氣息,心道東凰玉嫣也是一個有意思的家伙。
知道自己不會受她的人情,干脆把人情給了沐沐。
好在沐沐是鳳凰神體,否則,也架不住這樣接著破境啊?
想著靈桃太多,無法統統帶走,只好將空出來的酒缸,又重新洗刷起來。
原本已經不打算再釀酒的李修元,因為沐沐沉睡,無聊之下,又開始在山間摘起了靈桃。
身上還有一些靈藥,再釀一些靈酒。
下一次回火域,是十年之后?還是百年?
白天釀酒,夜里削劍。
李修元如追著星光趕路的老人,不舍晝夜。
直到一道星光落在竹舍面前,直到老道士坐在他的身前,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兒。
李修元才驚呼一聲:「師父,你來了。」
嗅著滿園的酒香,老道士咽了咽口水。
神叨叨地說道:「先來一甕用這靈桃釀的仙酒,讓為師過足了癮,今日不說正事。」
說完,取出一盤杏花糕擱在桌上,笑道:「這是獎勵你的。」
此言一出,如一把劍,瞬間刺穿了李修元的心。
拿起一塊透著淡淡杏花香氣的糕點,李修元幽幽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少小離家老大歸,不知爹娘是否還如昨日那般」
拍開一甕靈桃酒,
李修元幽幽說道:「這是一甕經歷了春夏秋冬,甚至是穿過了歲月長河的靈酒。」
老道士抱著往兩個杯中緩緩倒入,一邊笑道:「這樣的酒,也只有為師能享受啊,來來,我們師徒喝上一杯。」
李修元舉杯喝了一口,咬了一口杏花糕。
笑道:要是
沐沐知道師父來了,肯定很開心,師父你稍坐,我去摘幾個桃。」
說完起身,往竹舍外走去。
老道士也不著急,而是伸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枝削好的寸長竹劍,感受著上面那一道若有若無的法則之力。
忍不住嘆道:「如此靈劍,便是沒有那一道符文,也能斬天斬地啊!」
從當年的初遇,到眼下一刻。
按天玉城的時間流速計算不到二十年,可自己的徒兒卻在諸天,在時間長河中游歷了千年。
千年磨一劍,磨出一把凝聚了法則之力的圣人之劍。
手里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竹劍,心里卻忍不住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心想圣人沒有成圣之前,也有自己的軟肋。
而自己這個寶貝弟子的軟肋太多,至少杏花谷里,是他揮不去,忘不了的一群人。
心里感慨再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最后一刻,還得李修元自己做出選擇。
一盆洗干凈的靈桃擱在桌上,李修元又取了一碟肉干放在師父的面前。
想了想問道:「師父,你看看沐沐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剛剛破境,怎么又沉睡了?」
老道士撿起一顆靈桃
咬了一口。
一邊笑道:「那是她跟小青的因果,她們打小就是姐妹,這回也算是小白還了一個小小的人情,你怕什么?」
李修元這才松了一口氣。
笑道:「這回師父離開,可以多帶幾甕靈酒在身上,有機會給老和尚,給耶律明珠嘗嘗。」
想著老和尚,李修元又想到了更多的朋友,一時無語。
老道士笑道:「他們師徒神龍見首不見尾,等見著人再說吧,等我好好喝上幾杯靈酒,不管他們。」
李修元笑了笑,當即不再多語。
靈桃吃再多,對他好像也沒什么作用。
想著薰兒三人,只怕這回三女又得破境。
只是,在李修元看來,倘若眼下的上官無雙再破一境,恐怕便是院長,也如她的境界了。
再過幾天,等天玉城的師傅收到靈桃、靈酒
直到這里,他才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越想越頭痛,弟子好像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老道士喝了一口酒,笑道:「為師當初勸你不要結識無用的緣份,就是想讓你清靜一點,你倒好。」
話音落處,道袖揮動,一道金光飛出竹舍,往幽河的方向斬去!
此時,幽河中正有一道黑煙緩緩升起,欲要沖破這一方世界的束縛。
隨著一道金光閃過,「轟隆!」一道爆炸在幽河上響起。
一道自幽河升起的黑煙剎那燃燒開來,驟然灰飛煙滅,一股強大的氣意緩緩在幽河上散開。
如一道金光落下,將幽河
再次禁錮起來。
「你斬了一個寂寞,那家伙一絲神魂又想趁機逃走。」
老道士搖搖頭,感慨地說道:「斬草不除根,你等著她的本尊來杏花谷中找你的麻煩嗎?」
「啊」
老道士的手輕輕一揮,幽河上燃燒的塵埃像螢火一般飛舞,最后靜靜地落進了河里。
蘊藏著一道圣潔氣息,如神輝一般,并沒有在幽河上產生恐怖的氣息。
如花瓣一樣緩緩飄落,在幽河兩岸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看在李修元的神識之中,卻是師父揮手之間,在火域的幽河之上,畫出一道彩虹。
籠罩著無名山峰的彩虹禁制消失無蹤。
老道士說
道:「只怕你也沒想到,你明明斬了她的法身,可一道神魂卻在幽河之底復活了吧?」
李修元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感慨說道:「確實沒想到,那老婆婆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為。」
在他看來,自己明明以法則之力。
以陰陽之力斬了老婆婆的神魂和肉身,而當時老婆婆已經化不塵埃落入幽河。
卻沒想到,竟然會是眼前這般情形。
心道自己只能達到云天虹那樣的境界,才能看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也有可能真正晉入圣人之境,才能明悟了很多以前一直無法明悟的事情。
老道士收回望向幽河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悅。
他很喜歡李修元這種恬淡的心境,直至是釋然之后明悟,也不會露出大喜,大悲的情緒。
笑道:「因為這里是你的世界。」
李修元不明白,小心說道:「師父的意思是說,倘若換成另一方世界,弟子不是那老婆婆的對手?」
老道士嘆息一聲,靜靜說道:「沒錯,或者說,你以后有可能打得過他,至少眼前好像還差一點。」
李修元一聽笑了起來,他知道這不是師父是安慰他,而是在肯定他現在,以后的修為。
這一刻,他很開心。
嘿嘿一笑:「再過十年,弟子也不用懼怕她找上門來尋仇了。」
「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在路上會遇到一些人,經歷你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事情,看起來是命運,其實也是機緣。」
「就像很多年前,我在落霞山看見你,一朝看到,便是遇見。」
「雖說在五域北海的天空也曾遇見你,只是那時看到的你還太弱,我甚至不敢確定,那玉碟會不會認你。」
「直到你九歲那年,從那簽筒里抽到那枝上上簽從那時起,我們師徒的機緣才真正開始。」
「我甚至無法想象你在修羅戰場上肉身飛升,去了忘川之上」
「更是想不明白,離開修羅戰場去天玄武大陸之后,你竟然在竹峰深淵之下,一朝鳳凰涅槃」
直到很多年后,坐在火域竹舍前。
老道士依舊感慨不已,自己的徒兒給了他太多驚喜,甚至很多際遇超出了他的預料。
就像站在天山之巔,老人還沒來得及為
將要化凡的弟子講圣人之道,法則之理。
再次相遇,李修元已經不知不覺中,領悟了幾道不同的大道法則。
說是天注定,但他更相信這是自己徒兒拼命之下,自己掙來的機緣,與老天無關,與他這個師尊無關。
一陣風過,竹舍下的老人輕嘆之間。
伸手之間,在掌心綻放出一朵圣潔的白蓮。
無數年過去,當年五域皇朝最出色的少年國師,就這樣平靜地踏過萬水千山,一路驚才絕艷,無所不能,堪稱諸天最強少年。
仿佛他下山只是為了遇見李修元,然后收他為傳人。
白蓮綻放,離開老道士的掌心,往竹舍里飛去,最后沒入沐沐的身體。
少女在夢里翻了一個身,嘴里嚷嚷道:「哥哥,該去見薰兒了!」
聞言,李修元百感交集,一手拈花,一手嘆道:「不修頭陀法,前心安可忘!」
老道士淡淡一笑:「既然你拒絕了佛國的接引神光,接下來,恐怕還要經歷許多的苦難啊!」
李修元想著竹峰的師尊,一聲輕嘆:「我天云山的師尊,入圣之前,也是身臨深淵,替弟子掃清了諸多惡魔
之后」
老道士贊道:「那可真是一個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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