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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幕】地球線:通往【巨龍】結局


更新時間:2024年09月16日  作者:深度緋紅  分類: 游戲 | 游戲異界 | 深度緋紅 | 來自星淵 
霜鍍間幕地球線:通往巨龍結局

霜鍍間幕地球線:通往巨龍結局

冰冷的雪,悶熱的車間,看不到希望的明天。

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景象會一直持續到什么時候,但這已經是年幼的蕾德妮婭能夠接觸到,最正常的生活了。

海恩斯的冬天很冷,單薄的棚屋對于零下一百多度的氣溫來說,真不見得比一張紙好多少,從那一世能夠具備記憶能力開始,蕾德妮婭對于人間的認識就只有三個詞:

饑餓,寒冷,苦悶。

長期的食不果腹讓她和弟弟妹妹都嚴重發育遲緩,體重不足,營養不良,空有高個子卻瘦的跟麻桿一樣,有時候遠遠望去都會以為是個骷髏架子,碳水攝入不足讓他們姊妹弟兄仨人的眼中從來沒有過高光。

后來早早進入工廠當童工,又因為意外失去一條腿后,蕾德妮婭對于人間的認識就只剩下了一個詞:

貧窮。

也就是她在意識到這一點后沒多久,她便迎來了自己的覺醒。

應該說,命運總是喜歡搞一些意義不明的幽默橋段。

只要你愿意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可你若是憤然反抗,人們就愿意讓你少吃點苦頭,要么從物理上終結你的苦難,要么就迫于你的淫威停止對你的壓迫。

回顧自己這一生的歷史,蕾德妮婭對于這一點,也深以為然。

宏大敘事一點來說,她是在滿足了隱秘社會之議長的就職條件后,自然而然地被選中和接納,成為了議長。

可是這一點的前提,是利維坦達爾等三大破滅者,在被利奧茲擊敗后,讓蓋婭趁機摘桃子降伏,成為了隱秘的力量之一。

在蕾德妮婭這之前的無數世代,有無數個‘雷德’經歷過無數個時代,讓她能夠走到這一步。

換言之,那個童工蕾德妮婭早就死在了海恩斯工廠里的雪夜中,自那之后,活著的就一直是隱秘的議長雷德·金、利維坦達爾的傳承者雷德·金。

沒有什么成功是偶然所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置身于星淵這個體系里,自然會被命運所束縛。

不論是誰。

曾幾何時,作為議長的蕾德妮婭,對于海恩斯的支配者利奧茲,向來只有恐懼和忌憚,這個殘忍的屠夫和獨裁者,在過去的歲月中幾乎把隱秘的一切滲透挫敗,屢次將地球人的入侵擊退,甚至間接奪走了她重要之人的生命,而對于祂,蕾德妮婭甚至沒有資格感到恐懼。

可當海恩斯大戰結束后,她真正看到利奧茲的面容時,又不禁感到……該說是錯愕嗎?

那么平凡,如此普通,毫無特色。

——就和她一樣。

如果沒有外部的條件,自己和利奧茲大概沒有什么區別,都是葬身在星淵地球的宏大敘事之中的炮灰凡人而已。

不論是她還是利奧茲,一切都仿佛在不斷印證著萊安定的觀點:在星淵之中,惟階級與死亡不可逾越。

正因認識到了這一點,蕾德妮婭早已經喪失了一切無聊的追求。

地球的勝利?星淵的和平?

那又如何呢?

越是了解現實,越能夠感受到個人在宏大敘事之下的渺小,把一個家庭的父親,一個被母親疼愛的兒子端到宇宙的尺度之前,那跟一粒塵土并無什么本質區別。

可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他們和這片天地的差異呢?

——是時間。

準確來說,是能否恒久、穩定地存在于這片時空之中。

沒有什么是絕對偉大的,當見證了利奧茲的落幕,海恩斯的毀滅,蓋婭拒絕允許她晉升后,蕾德妮婭更加堅信了自己的追求。

只有永恒,才是這世間最終的真理。

于是,她篡奪了劫掠之魂的歷史,將海恩斯大戰后逃離淵外戰場的西弗斯頓直接剝離出去,自己替代祂來到了層淵。

在這里,她得到了敘事文明的信息。在敘事文明當中,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享受近乎無窮無盡的壽命。

這一點非常有趣,她便傾盡財力,打造經營起來以金錢、欲望、資本為核心,屬于每一個對金錢物質充滿期望,甘心接受異化的人們的宏偉夢想,當源源不斷的傾訴傳遞到耳邊,與她劫掠得來的歷史融合為一,她的存在將與之共鳴,永續地在星河間發出回響。

——蕾德妮婭卻陡然拒絕了這份殊榮。

她清楚的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她渴望的永恒。

宏大敘事的本質,就是連她這個敘事的闡述者,都要為之奉獻自我,犧牲自己的全部,如同一個殉道者般,將故事講述圓滿完全。

而所謂的敘事恒久遠,不過是敘事如同宗教信仰,意識形態一般,建立在無數堅信敘事的人心中,成為一種世界觀和方法論,至于闡述者本人?那不過是一個高級的零件罷了。

大腦和靈魂,到底哪一個才是‘自我’,不需要多贅述吧?

這一夢想破滅后,蕾德妮婭又開始試著培育自己的后代,通過不斷地優化和擇取基因,試圖培養出新的利維坦達爾。

然而,這一計劃也失敗了。

破滅者具有唯一性,不論她培養出多少輝光龍的兒女,那些小家伙根本不具備通往利維坦達爾的基業,就連她自己也做不到。

永恒,看起來終究只是個幻夢,永遠不可企及,就好像在星淵中,命運與生俱來,出了羊水,就再也不受控制。

就在這時候,它出現了。

無限進化,反抗著一切壓迫它的存在,毫無阻滯地破開一切星淵階層束縛的星間巨獸——亞斯卓拉屹立在萬千世界之上,歲月和任何宏觀尺度都無法衡量它的存在。

在那一刻,蕾德妮婭目睹了星淵和地球被輕描淡寫地摧毀覆滅,隱于幕后的造物主,更是可笑地如孩童一般被虐殺,就連蓋婭,也拿它毫無辦法。

“是的,這就是永恒。”

她的認識,沒有出錯!

在這個該死的星淵地球雙螺旋體系里,要打破宿命的囚籠,只有一種辦法——存續!超越!直至永恒!

惟有絕對的永恒,才是對抗塵世的最終兵器。

而如今,這份力量出現在了誰的身上呢?

蕾德妮婭放眼望去,那燃燒的蒼藍星核之中,赫然是一個熟悉的身形。

——利奧茲?

這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嗎?

蕾德妮婭忍不住笑出聲。

在這一刻,她確實明白了。

為什么當初海恩斯都落到了這個地步,利奧茲還是不肯放棄。

給高壓鍋持續加壓,那么容器早晚會有承受不住而爆炸的時候,對于一個炮灰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沒有天賦,沒有人熱愛和偏護,正因為一無所有,才成為了祂的‘天負’,讓祂有著對于這世間最純粹的反抗意識,也只有祂,能夠成為永恒星神。

既然如此,那就和以前一樣,繼續做個交易吧。

利奧茲所渴求的存在,從來不是永恒,倒不如說,是因為被逼無奈,才會走上這條道路。

而蕾德妮婭,不,雷德·金所渴望的,一直就是永恒。

“我會幫你得到一切,而你要把永恒易主。”

各取所需,這很公平。

可是任何交易,都要付出代價,總有一方會吃虧。

如果他們兩人都不吃虧,那么吃虧的,會是誰呢?

這一點,蕾德妮婭就并不關心了。

當她發動權柄,壟斷時間線,按照自己的意志侵入歷史時,這才發現:伴隨著造物主被亞斯卓拉所弒殺,地球和星淵的歷史已經出現了部分交合。

一些從來不曾交匯的地方,卻因為地球和星淵一直以來的趨同性,產生了共鳴。

這一點本來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很多學者都認同地球和星淵有著不少共同之處,但現在看來,只是因為雙方都被各自的造物主壓制,地球和星淵才沒有辦法完全融合。

在這種情況下,蕾德妮婭果斷作出了選擇,她將一小部分歷史趨同的地帶和時間線牽引交織,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著勾勒描繪。

有些東西過于強大,她也沒辦法改變,但是如果只是重合的部分——那是地球和星淵自己愿意交融的,不管自己的事情。

——尊重自然規律的人,往往也會得到自然的回饋。

當她落下最后一筆時,心滿意足地看向自己的杰作,心中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這樣的世界里,就算是你,也能夠得到自己希望的存在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雷德·金抬腳,義無反顧地踏入這個重鑄的時間線之中。

現在,不論星淵和地球的人們以前對自己有何等看法,他們都必須要承認一點:雷德·金在某種意義上,拯救了他們的存續。

至于目的,那已經不是他們值得思考的了。

1974年,北美洲,加利福尼亞大公國。

外域社會珀爾迦萊的侵蝕在過去的八個月里橫掃了整個世界,首先是一塊隕石從天而降,砸在了澳大利亞的悉尼。

濺射的碎片被帶到了蘇聯的敖德薩,污染在27小時內就從黑海擴散到整個地中海,伴隨著污染帶來的直接問題是黑土區的糧食絕收,引發了國際糧價暴漲和全球性糧荒。

這些問題本來是不會影響到恪守孤立主義的北美。

作為從帝國手下率先獨立的殖民地,北美的十三個公國在和墨西哥帝國的資助下早已經打贏了那些該死的紅皮印第安人部落,如今坐擁大平原沃土和關稅同盟下,北美諸國完全不會受到糧食危機影響。

不僅如此,由于長期奉行孤立主義,北美諸國一直嚴格控制移民輸入,就連阿拉斯加領土都直接賣給了哈得孫灣公司,在魔星墜地后,這種政策直接幫助北美諸國阻止了惡魔感染者和污染物的輸入。

也許再過上幾十年,北美諸國很快就能統一成為龐大的聯盟國家,自那之后,人們就不必擔憂強大的南方墨西哥帝國,就連曾經的宗主國,也無法阻擋他們的崛起,甚至有朝一日,北美或許會成為整個地球的希望,人間燈塔。

然而,現實情況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圣弗朗西斯科的守城主教戴佛森·瓦倫丁背著雙手,焦急地在民兵司令部里走來走去,每過十五分鐘,他就要問一句牧師:“大公還沒有蘇醒嗎?”

而每一次,小牧師都得硬著頭皮回答這個大胡子男人:“不,閣下。公爵大人還在昏迷,高燒不退。”

“誒,上帝啊,這可如何是好。”

戴佛森主教連連祈禱,他甚至無心去看前線的戰報,那些東西根本無關緊要。

上加利福尼亞的海岸線由王家海軍封鎖,24小時輪換護航。南方的下加利福尼亞則被墨西哥帝國的胡安將軍牢牢把控,尚且安全,而且明天德克薩斯的石油和糧食也到了,這一波惡魔侵襲,只要指揮得當,兩萬四千名職業軍人和十五萬民兵加持下,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脅。

但誰知道就在這個節骨眼,整個加利福尼亞的大公,西海岸守護者,俄勒岡領主,伯克利男爵,內華達和華盛頓邦聯的共主——卡文·紐森大人,在午餐過程中突然毫無征兆地陷入昏厥。

這實在令人費解,因為卡文·紐森大公可不是十三州的那群廢物揚基佬,他祖上來自于大英冊封的諾曼底,爺爺參加過大明和日本幕府的海戰。其先父更是一代雄主,加利福尼亞獨立戰爭期間,還親手砍死了英格蘭的一個伯爵,一路從波特蘭打到安克雷奇。

這樣的身世加成,平日里狩獵習武的公爵大人,身體保養得當,怎么就突然休克不醒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不才過了三天,底下就有人開始騷動,有傳言說海岸守備隊的西奧多男爵開始趕往圣弗朗西斯科,還帶著一小伙精銳,怕是要學前朝克倫威爾之事。

作為守城主教,戴佛森不得不封鎖消息,召集民兵入宮,防止有亂黨小人趁機僭主。

可是問題來了,如果大人長時間昏迷下去,最壞的打算,也得讓內閣會議安排攝政和儲君。而召開內閣,又必然會把大公昏迷之事散播開來,惡魔入侵之際,又傳出主君意外,到時候鬧得人心不穩,那事情就麻煩了。

眾所周知,西海岸這塊地方,早年都是一群挖金礦工,走私商販,正米字旗的英裔帝國移民只占不到百分之五十,偷摸燒砸零元購,那都是隨處可見的日常,連貴族的莊園都有人劫掠。

平日里主君威嚴,這些人還悠著點,現在真傳出去……就這人杰地靈,戴佛森甚至懷疑民間有人敢洗劫欽差,強奪政府。

最終,戴佛森經過了縝密的思考后,決定行使自己作為主教的特別權利。

“召利奧茲·多米內特騎士,領500騎兵,進駐圣弗朗西斯科。”

戴佛森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如今我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個打鐵的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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