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霍林河:、、、、、、、、、
法爾星系、澤瑞塔一號巢都,王座區,前星語者觀察站第226號。
窗外的陰云已然密布,而高塔上的窗口內,兩個細長高挑的身影,正在失去照明的陰影里沉默不語。
“有什么感受么?”阿爾斯汀輕聲問道。
腳下數公里外的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在這里的高度和它們非人的視力下一覽無余。
而這個帶著明暗兩層身份的靈族祭祀,卻強行按捺著身邊的支派武士們,如同觀看戲劇一般,一直從戰斗開始看到了結束。
“猴子……”莫爾菲的嘴唇輕啟,剛剛想要回答卻被阿爾斯汀阻止。
這個神秘莫測的靈族先知打斷了武士首領蔑視性的發言,給出了它的建議:
“語言的蔑視毫無意義,請直說你感受到的本質。”
“是……”莫爾菲后退半步,在象征性的躬身中飛快的組織著語言。
“毀滅……危機……希望……背叛,死亡……救贖……陰謀……以及勝利的假象。”
“一場好戲?”阿爾斯汀語氣幽然的問道。
“一場好戲!”莫爾菲肯定的回答,然后舔了舔嘴唇補充道:
“一場基于他們短暫的生命,而顯得激烈有余,韻味空泛的好戲。”
“可你的語言中,似乎把我們也帶入進這場戲了……”
阿爾斯汀帶著笑意質問,但誰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不在意。
而支派武士顯然不在此列,與前者足夠長久的合作,讓它此時顯得游刃有余、頗有悠暇之意。
“當然不是。”莫爾菲保持著謹慎的禮儀,但口中的回答卻分明否定了先知的揣測。
“我們當然不在此列,而是超然于整場戲劇之外!
我所說的陰謀,乃是那些墮落的猴子的意圖。
而勝利的假象亦是如此,同樣基于他們即將或是已然發生的行為。”
“善。”阿爾斯汀滿意的點了點頭,而莫爾菲則心下一松。
然而先知并未如它所愿,反倒是以濃厚的象征意味的動作,向它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然,傲慢同樣是吾等之罪,務必時刻警覺!”
“是……“周圍的支派武士躬身受教,整齊劃一的動作同樣出自千錘百煉的儀制。
但是否能真的領會到先知的意志,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或者,阿爾斯汀真的知道自己的語義么?
還是說它也只是履行著自己的義務,用“道途”中規范的教條去照本宣讀呢?
這注定是沒有人知道的真相,甚至過了這個時間,連阿爾斯汀也不會再刻意去回憶自己這番舉動。
但在唯心的宇宙中,一切都有著名為命運之物的束縛。
艾達靈族這個種族尤其如此,自誕生起,整個種族的命運就與它們的行為緊密勾連,充滿著象征意義。
倘若這里的一切順遂,那阿爾斯汀剛剛的那番說教就毫無意義;
但若是事態的發展真如阿爾斯汀所言,那他在事后回想起自己的“訓誡”時,豈不是更加具有諷刺意味?
命運無常,沒有人能超脫它的束縛。
作為旁觀者的靈族,固然在此時已從“全局視角”上,預見了帝皇之女和死亡守望們,在短暫的勝利后即將遭遇的更大挑戰。
可身為參與了天堂之戰的上古種族的根基,亦同樣讓它們無法避免深植于靈魂中的傲慢。
這種傲慢,既讓它們屢次在關乎種族命運的選擇中犯罪;又讓它們在俯瞰人類這個后發種族的時候,總是會天真的將自己置于超然的視角。
而這個宇宙的殘酷之處就在于此,每個種族、每個人都是棋盤上的一員,靈族難道就理所當然的置之于外么?
靈族的對話到此結束,而彼時身處于虛空深處的銀色黎明號上,身為基因原體的加爾文身上的異動,也才剛剛結束。
發生在街角教堂的戰斗已然結束,一個嶄新的、基于帝皇意志而誕生的“活圣人”,也借由這場發生在朦朧星域的戰斗,而完成她在帝國的初次登場。
與帕迪拉“死而復生”之事有著眾多見證者不同,身為“帝皇之子”的加爾文身上的異動卻鮮有人知。
銀色黎明號上,剛剛從靈能放大陣列室中走出的原體面色嚴肅,不發一語的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空氣中的氣氛極為冷肅,而守候在門戶兩側的榮譽衛隊們則早有預感。
兩名灰騎士手執戰戟,整齊劃一的站在高大厚重的門外。
而當原體的腳步隨著門戶展開而出現,他們沒有任何言語和疑問,只是以高度的協同步調,跟上了原體魁偉的背影。
但這只是平和的表象,剛剛發生的事遠比他們表現于外在的更加急迫。
就在一刻鐘之前,原體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拉響他居所的警報。
而未等灰騎士們有所反應,加爾文就已然在通知艦橋,將靈能放大陣列室強制清空的情況下,徑直以極度危險的亞空間傳送的方式,進入了那間從內部鎖死的艙室。
須知此時的銀色黎明號,已然是處于亞空間的深度航行狀態中。
而加爾文的這番舉動,不啻于在這艘裝載了數十萬人的戰艦上,將本就面臨壓力的蓋勒立場擊穿,然后在從外部混亂的亞空間紊流中,扭曲了空間的維度,然后再度擊穿蓋勒立場返回。
然而,這種被任何人類戰艦所禁止的高危行為,不但沒有讓原體有所解釋。
甚至在加爾文緊急進入靈能放大室中,以他強大的靈能和隨后調動的軍團意志為基礎,進行了一場雖不能被付諸任何文字記載,但足以被稱為“宏大”的靈能儀式之后。
離開了靈能放大室的原體,卻仍舊沒有對整個戰艦乃至整個艦隊,有任何解釋的行為,或是意圖。
這無疑是不當的行為,哪怕他的身份貴為“帝皇之子”。
但沒有人對他質疑,甚至包括了之前以執拗而著稱的薩瑟蘭爵士。
面對著來自帝國海軍的緊急聯絡和隱含在關切下的質問,泰伯斯和薩瑟蘭爵士的口徑頗為統一。
他們都對寇布中將的關切表達了足夠的感謝,但對原體的舉動和背后可能存在的意義,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
這是傲慢么?某種意義上,是的。
但審判庭的風格一向如此,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禮貌之下、含而不露的傲慢。
但寇布中將的焦慮并非來自這里,而是在某一個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在與戰艦配屬的星語者溝通時,聽到了對方隱含在話語中的,對戰艦的指揮權的變化。
哦,這其實也不該讓他焦慮,反正審判庭對帝國海軍的滲透同樣嚴重。
可這是發生在什么時候呢?又為什么呢?
寇布有種本能的焦慮,而這種焦慮源自一種被排除在外的危機感。
但這其實并無意義,因為銀色黎明號從來就沒有發出過這樣的指令,更不存在任何對剝奪他指揮權的陰謀。
星語者們立場的變化的緣由其實非常簡單,簡單到即使說給寇布聽也無法讓他相信。
而這個簡單的原因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在剛剛的某個瞬間,這些曾經在成為星語者之初,有幸前往王座庭深處謁見帝皇的人。
在這遠離泰拉的靈能的視角中,同時看到了一輪太陽…………以及那一輪一閃即逝的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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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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