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澄澈的眼睛凝視著她,似乎有萬語千言要說。
她實在不適應這般深情的他,推開攬著她的手,清了清嗓子:“你愛是誰是誰,但是再這么紈绔我就打你了。”
阿昀低頭笑了:“我知道大小姐武功好,你要打我我也躲不過。只是若是薛二公子這么對你,你也會罵他紈绔嗎?”
“呸!二哥正人君子一個,他從來都不會這樣。說正事吧,你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阿昀不笑了,故作不悅:“你就這么盼著我走?”
“不是盼,遲早要離開的。你娘每次見你都那么迫切,肯定巴不得你早點回到她身邊。”
他走向前,認真地問她:“你呢,你想讓我走,還是讓我留下?”
她覺得他有些奇怪,摸了摸他的額頭,他卻握住了她的手。
“我剛才聽老爺說,你的婚事他會盡快定下來。”
凌玥有些懵:“和誰?他又看上誰了?”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她有些緊張,親爹又受什么刺激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他。”
他沒放手,再次將她拉在懷里,低聲道:“別答應好嗎?不管是誰都別答應。”
他居然又抱她,她生氣了,一下踩在他的腳上,他吃痛一聲,仍沒松手。
她用力推開他,蹙眉指著他:“葉昀,別以為你成了皇子就可以對我如此放肆,趕緊走,不想看見你,越來越壞了!”
他不怒反笑:“可我還要再住一段時間呢,就住在這里,你還要日日看見我。怎么辦呢大小姐,將就下吧。”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不走?”
“據我估算,至少這一年我是不會走的。”他悠悠嘆著氣,邊嘆邊打量著她。
她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小表情讓他很是愉悅。
以往總是被她欺負被她調戲,終于也有反過來的一天。
想到她常逗他,便依樣學樣抬起她的下巴,還沒享受成就感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又打我!”他無語了。
“打了,誰讓你的手不老實?”
她叉著腰,揚著眉。
敢輕薄她,活膩了!
“可你以前都這么對我的!”他不服氣了。
“那又怎么樣?你沒拒絕我就當你喜歡了。可我不喜歡!”
少年泄了氣,他是喜歡,而且非常喜歡。他巴不得她天天都對他那么親昵!
“殿下,白吃白喝白住,最好夾緊尾巴做人。”她故意捏著他的俊臉一字一頓說著,“瞧,你沒拒絕,是你愿意的!”
她見好就收,趕在他反抗之前跑了。
人是跑了,但那個淡綠色的倩影如同荷葉映水,在他的心湖一直蕩著。
書房里,凌烈正與柳姨娘交待什么。
見她來了,凌烈招了招手:“玥兒,你來得正好。”
凌玥坐在柳姨娘身旁,瞧她一副云里霧里的模樣,低聲問她:“怎么了?”
柳姨娘道:“老爺確定了阿昀的身份,是堂兄的舅舅的侄子的表兄的孩子。老爺,是嗎?”
凌烈“嗯”了聲,說實話他也忘了剛才是怎么說的,什么堂兄堂弟表兄表弟的,難得柳姨娘記得清。
凌玥差點沒驚掉下巴,編個身世而已,要這么拗口嗎?
凌烈似乎也覺得太牽強,但皇帝讓給個名分,自然越繞越不好查證。
“總而言之,玥兒,現在開始,阿昀就是你表哥。”
這還平白弄出個表哥來!
瞧她老大不樂意,凌烈又不能將阿昀的真正身份與她說,只是叮囑她:“以后別阿昀阿昀地大呼小叫,更不許欺負他。”
“哦。”
想起了阿昀提到的婚事,她問道:“爹,您在皇上跟前說的盡快把我婚事定下來什么意思?和誰?”
凌烈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還能有誰?薛天!”
她一頭黑線,嘆道:“您不是讓二哥再也不進我們家了嗎?怎么又提這事了?”
凌烈笑嘻嘻道:“女兒啊,那件事今日當著秋心的面澄清了,誤會一場。天兒打架是仗義出手,至于那賭局,是你.是世子慫恿的,與他沒關系。爹一想,既然是誤會,就要給孩子一個機會。再者你二爹那么喜歡你,今日又提了婚事,我這不動心了嗎?綿綿,你覺得呢?”
柳姨娘早已喜笑顏開,為凌玥高興著呢。
“大小姐,我一直認為這京城就薛二公子配得上你,那豐神俊朗、武功高強的,多少姑娘傾慕他!而且,薛將軍、薛老夫人把你捧在手心,少將軍夫婦拿你當親妹妹,更不要說薛二公子了,對你那是一個死心塌地、此志不渝。這婚事還有什么好說的?最好明日就辦了!”
凌玥的心直顫,這是怕她嫁不出去還是怕薛天娶不到媳婦?
“爹,我有些難以接受,以后再說,您別意氣用事。”
“什么意氣用事?婚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還能害你不成?”
“反正我別扭。”
凌烈見她磨磨唧唧不松口,有些不悅:“沒什么別扭,就這么定了。”
定了什么定了?
凌玥也不高興了:“我去與世子說,你胡亂將我許人!”
凌烈被她一激,拍案而起。
“你再說一遍。”
“我去找世子!”
她扔了一句就跑,怕她爹追,連輕功都使上了。
凌烈無奈,跟出去喊道:“玥兒,從長計議,你別與他說,從長計議還不行?”
柳姨娘望著前后反復的凌烈,小心翼翼道:“老爺,大小姐她.喜歡世子?”
“嗯?”凌烈不知怎么答,干咳一聲,“或許吧。”
柳姨娘從書房出來不過一炷香時間,整個凌府都知道阿昀是老爺的遠房侄子,都改口稱呼為“表少爺”了。
小廝倒還好,最多羨慕嫉妒他一躍成為了主子。
只是秀喬、思花那些小丫鬟們,本來都對阿昀懷著心思,這下都蔫蔫的了。
紅果郁悶地揪著花葉,心情隨著這一地亂七八糟、七零八落的花瓣一般,凌亂。
“表少爺,他怎么會是表少爺呢?”她長嘆一聲。
他是小廝的時候都不正眼看她,現在成為了主子,希望更渺茫了。
清音除了陪她嘆氣,也沒什么好安慰的。
她慶幸這一日來得早,不然紅果的白日夢還不知道要做多久!
沒一會,管家來了。
“清音姑娘,表少爺在嗎?”
“表少爺?”清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在。”
管家道:“門外有個姑娘找他,以前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