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莫名奇妙的出了牢房,她一直都沒想明白,城主大人怎么會突然間把她放出來。
這一個晚上的時間出了什么問題?
有誰在背后幫她?
可是,她沒有認識什么大人物啊。
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那幾個捕快得知葉輕無罪釋放之后,害怕了。
第一次,他們還以為葉輕會在牢房被殺。
雖然跑逃跑了,但是,不是被抓回來了嗎?
殺了這么多人,肯定被判死刑,秋后斬首。
誰知道,才過了一個晚上,來了個大轉彎。
“兄弟們,你們說怎么辦?”捕快甲瑟瑟發抖的說。
連張大少爺都被殺了,他們還能逃得了嗎?
“要不我們先避一避吧,葉輕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涼泉城。”捕快乙緊張的說
“對,我們趕緊跑,東西也不要回去收拾了,不然連命都沒有了。”捕快丙當機立斷的說。
四個人,連一件衣服都沒帶,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城外。
連著趕了兩天的路,他們可是吃盡了苦頭。
沒有馬,靠的是雙腿,拼命的跑。
終于到了下一個城池。
看著不遠處的城門,四個人相視而笑:“我們安全了。”
“就算葉輕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想到我們會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是嗎?”一個涼涼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過來。
所有人覺得呼吸微微停滯,一股子陰冷之氣爬上脊背。
葉輕淡淡的說:“為了一點點錢,竟然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受死吧。”
說話的聲音并不大聲,卻帶著一種詭譎而猙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有人失聲尖叫:“啊——啊——啊———救命啊!”
真吵,葉輕皺眉,不耐煩的將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擲,匕首直刺他的眉心,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幾人錯愕地看著她,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動手,眨眼之間一個人的性命已經不在。
“啊——!”
“啊啊啊——!”
霎那間,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官道的幽靜,血腥味四溢。
滿地腥紅,血雨漫天。
幫兇還沒得到報應,葉輕不會走的。
那天在牢房里刺殺她的那個人,三天之后死在了深山中。
葉輕離開涼泉城的那個晚上,張府的庫房被盜,銀票被洗劫一空。
沒有人知道是誰干的,為此張老爺大發雷霆。
兒子兒子沒了,銀票銀票沒了。
這些銀票,差不多是他們家三分之一的財產。
這一大家子,以后要怎么辦。
雖然這個逆子,這段時間惹是生非釀成大禍,被人挑了腳筋,差點成了個廢人。
但無論如何,這個人也是他的兒子。
再怎么不受寵,也不能有任由別人欺負。
該死的城主大人,竟把殺人兇手給放了。
給出的理由是,葉輕不是殺人兇手,逃跑的那幾個捕快才是,已經派人全力搜捕他們,相信很快就可以繩之以法。
對于這個答案,張老爺是不相信的。
他依然清晰的記得,當初在衙門的時候,城主大人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葉輕放走了。
但又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葉輕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天晚上,那個院子的人全部被滅口,一個證人都沒有留下。
張老爺一氣之下,把張仲良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全部發賣。
一時之間,整個張府慘叫不斷。
張仲良的母親更是一下子老了20歲。
沒有兒子的依仗,本來就失寵的她,更加得不到丈夫的關注,下半輩子只能在孤獨中度過。
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涼泉城,葉輕眉宇間冷肅不化,目光鐵石一般,風里卻添了幾道細不可聞的碎裂之聲。
這里她再也不會來。
“駕!”
沒有人知道葉輕為什么突然間就把涼泉城的店鋪關了。
就連蔣大也不敢問,但他知道,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張大少爺被殺一案,肯定與葉輕有關。
涼泉城的店鋪關了,運輸隊有部分人閑了下來。
看著其他兄弟干得熱火朝天,大家心里非常著急,他們該不會從此就沒活干的吧。
葉輕笑著說:“給你們休息一段時間,你們就好好的把握機會,其他地方的店鋪馬上就要開張了,到時候我怕你們累得叫苦連天。”
“我們不怕累,怕的是沒活干,心里不踏實。”一個漢子實誠的說。
一個月后,石河村配送中心如雨后春筍一般出現在周邊的城池里。
葉輕種的那些瓜果蔬菜已經滿足不了配送中心,于是,一路過去的村莊全部受益,因為葉輕從他們那里直接收購。
這一舉動,可把周邊的村民高興壞了。
葉輕給的價格比集市上的那些菜販子高,而且還是上門收購!
春去秋來,轉眼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
“娘,我回來啦。”
“我可憐的女兒,怎么就瘦成這樣,嗚嗚。”小花母親安氏看著骨瘦如柴的女兒,一臉的震驚。
她已經有將近半年沒有看到女兒了,上次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么瘦,怎么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以想象,她在婆家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安氏氣呼呼地說:“是不是劉思寶欺負你了。”
小花含淚搖搖頭:“沒有。”
安氏雖然不是很疼愛這個女兒,但是,畢竟是懷胎10月生下的,感情還在那里。
看到小花這個樣子,安氏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小花,我可憐的小花,這就是命。”
因為今天是中秋佳節,安氏特意殺了一只雞,把兩個雞腿全部給了小花。
好在弟弟妹妹都懂事,知道姐姐的日子不好過,還不斷給她夾肉。
小花吃著吃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過肉了。
走的時候,安氏把剩下的肉用葉子包好,放到小花的包袱里。
回到婆家,還沒進屋,婆婆朱氏就沖了過來,張口就問:“思寶媳婦,怎么樣,你娘有沒有給你錢?”
小花僵了一下,苦笑道:“娘,我沒好意思開口。”
朱氏一聽,頓時尖叫起來:“怎么不好意思,你是她女兒,難道女兒開口要錢還能有錯?要不到錢你回來做什么?真是討債的,要不到錢就等死吧!”
說完狠狠地呸了一口,連看都不看小花一眼,扭頭就回了自個的房間。
小花苦笑了一下,心里頭涼颼颼的。
以前,她對這個家充滿了憧憬,現在,她卻很害怕回來。
跑回房間的朱氏突然停了下來,鼻子動了動,眉間盡是疑惑,剛才并沒有注意到,現在才感覺到不對。
又“蹬蹬蹬”地跑了回來,湊到小花的身邊,聞了聞。
小花心中一驚,忙閃到一邊,躲著朱氏。
朱氏目光一凝:“好你個不下蛋的母雞,躲什么躲,我這當婆婆的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花不語,防備地躲到一邊去,手死死抓著衣服一處。
朱氏不可能放棄的,鼻子像狗一樣到處嗅,終于在小花的包袱里發現了肉味,一把打開,里面竟然真的有肉。
朱氏冷眼從她身上來回掃了幾眼,火氣“蹭蹭蹭”直往上冒。
“喪門星,遲早把你給休了!”
說完,一巴掌呼在小花的臉上,然后把肉拿走了。
朱氏不是沒有想過讓兒子把小花給休了,畢竟小花成親這么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休了以后還得給聘禮娶媳婦,又是一大筆開銷,朱氏哪里樂意。
舍不得出錢又不樂意眼睜睜地看著老大成絕戶,于是乎將氣全撒在小花身上。
她就想著,讓小花從娘家拿錢,攢夠了,就可以給兒子再娶一個,這個小花就留著干活。
小花挨了打,也不敢吭聲,生怕朱氏來真的把她給休了。
回到房間,劉思寶看著一臉青腫的小花,不但沒有安慰她,反而責怪:“你說說你有什么用,一點錢都拿不回來,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丈夫的責怪,婆婆的辱罵,小花出來不敢反抗,只能以淚水洗臉。
傍晚的時候,小花因為不小心摔破了一個碗。
啪!
一個清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瞬間就腫了起來。
朱氏破口大罵:“不下蛋的母雞,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還敢給我使臉色,看我不打死你…。”
什么難聽的話就說什么,還不帶重樣的。
當初那簪子賣了不少錢,可是不經花呀!
朱氏更過分,直接把小花拖到門外,大聲罵道:“大家快來看,這個懶婆娘,只會吃不會干活…”
朱氏在小花身上撒足了火,將小花打得快暈過去才收了口,狠狠地呸了一口才離開,并且離開的時候還用力踢了一腳。
朱氏走后,小花就一直原地坐著,動也不曾動一下,整個人如同木雕一樣。
“喲,小花怎么還坐在這?”一個路過的婦人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小花一動不動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婦人走到她的前面的,這個時候才發現她渾身是傷,特別是那張臉的,腫得像豬頭一樣。
嘆了一口氣,這個小花自從進門之后,除了剛開始那一兩個月,可能是新婚燕爾,夫妻倆好的像連體嬰一樣,甜的讓人嫉妒。
但是,小花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婆家的人對她就失去了耐心了。
剛開始只是指桑罵槐,到后來,什么活都讓她干。
干不好就挨罵,甚至挨打,說什么不會下蛋的母雞,占著茅坑不拉屎,什么難聽的話都來。
而劉思寶更是不把小花放在心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還經常不給飯吃,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婦人本想走,扭頭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小花,嫂子扶你回去吧,天都要黑了,坐在外面可不行。”
小花依然一動不動的,婦人伸手去扶小花的胳膊,硬是將小花架了起來。
小花是否毫無所覺,任憑她架著。
本來只是扶著人走也不會太累,可小花毫無反應,這跟扛著一個人走沒啥區別。
婦人說道:“反正就幾步路,還是我把你背回去吧。”
伸手抓住她的手,可小花如同死人一般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手碰觸到的地方一片冰涼。
婦人心中不由得打了個顫,伸手在小花眼前晃了晃,小花的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頓覺一股寒氣自四肢傳來,嚇得她面色直發白。
小花不會是死了吧?
顫巍巍地伸手放在小花的鼻子下探了探,探到那若有似無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是活著的,要是背著的是死人,還不得嚇死她。
幸虧婦人整天干活的原因,力氣很大,不然真的背不起小花。
劉思寶剛剛從堂屋吃了晚飯回來,看到婦人背著小花,驚訝的說道:“葉小花,你又去惹什么事了?”
婦人頓了一下,鄙夷地看了一眼劉思寶,嘴里雖不曾說些什么,心中卻極為看不起這個男人,替小花可憐。
換作是她嫁了這么個男人,早就拎著包袱回娘家,就小花這個傻的才會跟這樣的男人過。
婦人聞言瞥了一眼小花,說道:“你媳婦都要死了,還不過來搭把手。”
劉思寶無動于衷:“那就讓她死唄。”
婦人聞言,簡直是氣得不想說話,瞧瞧這都是什么人吶,還有沒有心。
背著小花趕緊進了屋,把她放在床上,轉身走了。
劉思寶走了進去,劈頭劈臉的罵道:“葉小花,你又想干什么啊?”
小花沒有理他,就像個死人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劉思寶看到小花不理他,頓時火冒三丈,揚起手,一巴掌呼在小花的臉上。
小花被打的臉,本來就已經腫了起來,此時此刻更加沒法看。
她扭頭一臉木然地看著劉思寶,眼內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嚇了劉思寶一跳。
不過很快又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一向乖巧聽話的小花怎么可能會有那種眼神?
氣不過,拿起鞋子拼命的往小花的身上抽,邊抽邊罵:“死婆娘,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抽死你。”
整個過程,小花連哼都不哼一聲,就像一個死人一樣任由劉思寶打。
劉思寶終于打累了,躺在床上,兩眼一閉,睡著了。
喝了點小酒,劉思寶如同往日一般,睡得天昏地暗的。
由始至終,劉思寶都沒有再關心小花。
夜深人靜,所有人正安然入睡,鼾聲不斷。
一直沒有半點動靜的小花手指頭動了動,看也不看劉思寶一眼睛。
下了床,鞋也不穿開門向柴房走去,邊走邊將裹在腰上的腰帶解下來。
房梁不高,踩在一捆柴上能輕易地將腰帶搭上去,木著臉打了個死結。
頭伸進去便一了百了。
“鬼啊!”
火把掉在地上,柴房里傳來一道尖叫聲。
原來是朱氏聽到柴房有聲音,以為家里進賊了,所以爬起來看。
沒成想,一個黑影直接掛在橫梁上。
尖叫聲太過響亮,將周圍幾戶人家的人都吵醒了。
當消息傳到葉輕的耳朵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
柳氏嘆了一口氣:“做女人,可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