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豆丁,兩個小豆丁,三個小豆丁,四個小豆丁,探出了腦袋。
幾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
由小丫一馬當先走了出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說:“你們是干什么的?為什么來我家?你們有什么目的?”
因為危景涵和兩個護衛出來的原因,兩只狗狗才沒有繼續吠叫。
徐寒明大叫道:“趕快把我放下!”
里子面子都沒有了,雖然她們幾個還只是孩子。
兩護衛得到危景涵的指示,把人放了下來。
一得到自由,徐寒明首先把自己的衣服整平,發現沒有不妥之后,這才指著危景涵對小丫說:“我是他的朋友。”
小丫:“我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朋友,沒有姐姐的允許,你們都不可以住進來。”
徐寒明白了一眼危景涵:“原來你在這里的地位竟然這么低,看來你混得實在是不咋地。”
豆豆也跑了出來,歪著腦袋天真的說道:“他又不是這里的主人,你問他有什么用?”
徐寒明雙手一攤:“你說怎么辦?”
危景涵十分無賴的說:“你自己看著辦。”
徐寒明:“…”
這就尷尬了,主人不歡迎他們,而危景涵一點能力都沒有。
大哥,是你叫我過來的,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你叫我去哪里?
正的堅持不下,葉輕扛著一把鋤頭回來了。
門口的一幕,讓她皺起眉頭。
如果不是幾個小屁孩還安然無恙,她早就殺過去了。
再看到危景涵和他們十分相熟的樣子,應該是他的人已經到了。
心里松了一口氣,這瘟神終于要走了,趕緊把錢結清。
“什么情況?”葉輕冷冷的開口。
看到一身農女打扮的葉輕,徐寒明一臉的鄙視,但,當他看到對方的容貌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村姑?
一身簡單的粗布衣服,頭發高高挽起,姿容秀麗,臉上的神色很冷
葉輕常年在軍中打滾,雙手染滿血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帶著強大的煞氣。
此刻她刻意的微微地挑眉,一個冷歷的眼神就能把人嚇得一陣戰栗。
徐寒明又恢復了風流倜儻的樣子,搖著扇子拋了一個媚眼:“這位是?”
危景涵為雙方作介紹:“這是葉姑娘,這是我的好友徐寒明。”
葉輕:“銀子帶來了嗎?”
徐寒明一臉的疑惑:“什么銀子?”
葉輕開始算賬:“救人的費用、手術費、伙食費、住宿費、護理費、誤工費等等,一共一萬零九九兩,給你打個折扣,把尾數去掉,給一萬兩就可以了。”
兩護衛倒吸了一口氣:“怎么會這么多?你這數據是怎么來的?”
葉輕挑眉:“你甭管是怎么來的,給錢就行。”
兩護衛:“你…”
葉輕:“怎么,想賴帳?”
徐寒明這會兒明白大概的意思,那就是對方救人要錢。
其實在危景涵寫給他的信上,有解釋他被人所救的事,不然徐寒明也不可能,直直到達石河村,還指名道姓是葉輕的家。
危景涵:“放心吧,欠你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還有就是,麻煩給他們安排住處,費用任你開。”
葉輕:“怎么,傷好了還不想走嗎?你這是想賴到什么時候?”
危景涵:“銀子雙倍。”
葉輕:“可以,但你們先交一點定金,免得你們賴賬。”
危景涵氣結:“本公子是這樣的人嗎?”
葉輕聳聳肩:“很難說!”
危景涵把手伸向徐寒明:“把錢拿出來。”
徐寒明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五千兩銀票:“就這么多了。”
葉輕笑瞇瞇的把銀票收了,還不忘叮囑:“剩下的錢麻煩早點還,還有不要給我惹事,不然的話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危景涵屈服:“好。”
誰叫自己犯賤,傷好了還不走。
進了院子,徐寒明指著葉輕所住的那個院落:“我要住這邊。”
葉輕:“滾!你就住在危景涵的隔壁!”
“那我不住了。”
“現在轉身,門在你的面前,馬上立刻往前走,滾!”
忠心護衛羅志遠一臉為難地說道:“葉姑娘不同意,那怎么辦?”
徐寒明:“我偏要住那個院落。”
葉輕手中的鋤頭轉了一個方向,直沖徐寒明的面門。
幸虧閃的快,不然就被打倒了。
徐寒明嘴角一抽:“還真夠狠的。”
遲了一步的柳氏愣愣地看著葉輕。
小丫幾個也愣愣地看著,猜測姐姐會不會打人呢。
徐寒明俊美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本公子還就要住進那座院落了。”
“果然病得不輕!”葉輕白眼一翻。
不讓他住,肯定是有原因了,為什么非要住進來?
這么漂亮的姑娘,說出來的話卻這么氣人,一向風流的徐寒明氣得指著葉輕:“…”
看著這人有病,得治!葉輕再次鑒定完畢。
羅志遠打量了一下院子,然后又抬頭看了看房子,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不滿。
只是自家公子選擇這里,他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些什么,羅志遠權利再大也只是一個下人,一個護衛罷了。
“這幾間房子隨便你們住,其他都別想。”葉輕嘴里說著,可不認為這養尊處優的公子爺會留下來,說不定什么時候折騰夠了什么時候就走了。
還沒有搞到錢,不然葉輕早就趕人了,哪里還允許他們在這里挑三揀四。
徐寒明又換成了笑臉:“姑娘,遠來是客,難道不應該招呼我們嗎?”
葉輕側身斜了他一眼,說道:“剛才說的幾間房間任你們住,你還需要招待什么?”
之后葉輕又對大丫幾個小屁孩說:“交給你們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看好他們,破壞了東西記得要記好帳,到時候讓他們十倍賠償,要是不肯賠你告訴我,我揍他們。”
小丫幾個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高興的直點頭:“姐姐說的,我們都聽到了,十倍賠償,一個銅板也不能少!”
豆豆就是個人精,屁顛屁顛地跑到院子外,指著被馬兒蹭掉的地皮:“這地是被你們弄壞的,得賠。還有這支被馬踢壞了的簍子你們要賠,還有…”
徐寒明:“……”
眾護衛:“……”
說的這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再看那漂亮的姑娘,早不知在什么時候已出了門,不在家里了。而幾個小屁孩都在認真執行她的命,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什么差錯。
柳氏好心提醒:“你們最好還是聽大丫的,要不然大丫生起氣來就不好了。”
徐寒明:“……”
“這凳子被你坐過了,肯定沒原來的時候好,這個你得賠。”
徐寒明:“……”
開始擔心起這些腦洞大開的小屁孩們會不會繼續讓他賠其他的。
危景涵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就像一個局外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危景涵的房間里。
“厲害啊!厲害啊!這絕對是高手!”鐘大夫剛才為危景涵檢查了身體,發現他已經完全康復,而且身體比以前還好,根本就不像受過重傷的人。
鐘大夫今年也才不到30歲,是這群人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
他是一個大夫,也是徐寒明府上的府醫,這次也是特地把他帶過來的,就是因為危景涵身上的傷。
只是,沒有想到,根本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他摸著危景涵的脈博,突然爆發出一道驚人的叫聲,引得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
特別是徐寒明天:“用得著一驚一乍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危景涵沉聲說道:“說說具體的情況。”
他也想知道,他的身體現在到底如何了,雖然他感覺良好,但是,既然府醫來了,那就一并檢查吧。
只見那鐘大夫滿臉漲紅,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看了危景涵身上被縫的傷口,再看了一之以前來不及倒掉的藥渣,更加激動。
“這等高超的行醫手法,饒是宮中那群老王八也做不來,簡直就是妙極了!”那激動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他會不會隨時暈倒。
可人家鐘大夫已經激動得找不著北,激動的心情怎么可能說平息就能平息得了的。
他抓著危景涵的手渾身顫抖地激動地問著:“危少爺,可否告訴我,你這傷是何人給治的?”
他說的是被縫合的傷口。
危景涵被抖得兩眼發暈,整張臉都氣白了。
兩個護衛:“鐘大夫,請你注意你的身份。”
鐘大夫這才想起危景涵的身份,而且還有潔癖,以鐘大夫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夠格抓他的手。
葉輕抱著一些被子枕頭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葉輕真懷疑這人是不是得了羊癲瘋,見危景涵被抖得差點想翻白眼,連忙開口:“喂,你這個人悠著點,再這么抖下去人都得讓你抖沒了!”
危景涵瞪了她一眼:“你會不會說話?”
什么叫抖沒了,本公子有這么脆弱嗎?
鐘大夫聞言僵了一下,反射性看向危景涵的黑臉,面色變得訕訕地,不過嘴里仍舊叨念著:“我就是想知道這傷是何人所治,實在是高人啊,很想跟他討教一二。”
葉輕斜眼:“喂,你這人有完沒完,怎么這么多廢話?”
“廢話,當然沒有說完,。”
“可他的傷是我治的。”
“……什么?”鐘大夫激動得跳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平息下來,吹胡子瞪眼:“你?可能嗎?”
看看那長長的傷口,竟然用針縫了起來,他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還可以怎么做呢?
就憑她一個小姑娘,會醫術嗎?吹牛不打草稿。
“反正是我治的。”
“無知女子,猖狂,猖狂!”
“白癡,有病!”
“你…”
“如果你再用手指我的話,我保證你出不了這道門。
葉輕:“喂,這些被子都是新的,還得加錢。”
“多少錢?”
“50兩銀子。”
“你!”
危景涵的臉色黑沉的如鍋底一樣,周身不自覺的布滿了戾氣,身體緊繃,仿佛下一刻就會出手將葉輕撕裂了一般。
葉輕看似滿不在意的站著,痞痞的看著他笑,一點兒沒將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徐寒明帶來的護衛們連呼吸都不敢出,就這樣站著看著兩人,等著看葉輕血濺當場的模樣。
可惜,他們沒有看到那樣的情景。
而危景涵的房門被推開,打破了僵局。
只見一道人影款步而入,紗羅色云紋羅直綴裹在他修挺的身材上,精致的料子隨著他優雅的步伐,輕輕拂動。
如果剛才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到了,還以為一片煙云入簾來,甚至還帶著淡淡的水汽。
葉輕:“騷包!”
徐寒明:“…”
清晨的石河村其實頗為喧鬧,天還沒亮,公雞的打鳴聲,狗狗的吠叫聲,響徹了整個村子。
更為夸張的是有操練的號子從前院傳來,整齊劃一,氣勢逼人,尋常的官軍恐怕都沒有這樣的威赫。
對于這動靜,危景涵倒是不以為意,畢竟他已經住了這么多天。
來操練的都是村里的孩子。
但是,徐寒明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他立在了院子外面,似乎在期待什么。
很快,一道倩影過來了。
她身著一件類似短褂的半袖上衣,兩節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因為出汗,衣衫半濕的貼在身上。
下面一條簡單長褲,腰帶系得頗緊,顯出纖腰長腿,加上跑動輕快,猶若一只靈巧的貓兒。
徐寒明不敢置信,畢竟是個女子,怎會一大早就起來亂跑,而且穿著這么清涼。
當人跑近,他卻發現這身裝扮意外并不違和,反倒有種颯爽英氣。
這一晃神的工夫,對方已經瞧見了他,徑自跑了過來,打了個招呼:“徐公子,可是被吵醒了?”
因為昨天晚上,徐寒明又給了五百銀子,不然,葉輕怎么可能給他好臉色。
離得近了,當真連面上滴落的汗珠都能瞧個清楚,好在徐寒明功夫著實不差,定了定心神,笑道:“葉姑娘,你這是…?”
葉輕道:“就是活動活動筋骨。”
徐寒明表現的一派風流坦然,也看不出有什么,但內心卻是這么想。
葉輕又做了幾組力量訓練,才去沖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