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志激動地沖了出去,眼光灼灼地看著葉輕:“姐姐,你好厲害,你是怎么打倒他們的?”
葉輕微微一笑:“想學嗎?”
葉志重重的點頭:“嗯,想學。”
“好,從明天開始教你。”
葉志撓了撓頭:“為什么不是現在?”
葉輕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肚子餓了,先吃早飯吧。”
葉志獨自一個人在風中抓狂:“姐姐,我發現你變得比從前更厲害了,難道從軍后就真的變了一個人嗎?”
葉輕:“那當然,要不把你放到軍營里磨練幾年?”
葉志:“好呀。”
他那里知道軍營是什么樣的,只知道姐姐去了一趟軍營回來,就已經變得超級厲害了,連大哥和大嫂都不怕。
葉輕進了房間把葉小丫抱了起來,已經六七歲的姑娘,瘦得皮包骨的,應該說這個家,除了葉大牛夫妻倆,其他人都瘦得可憐。
葉輕認真對小丫說:“小丫,要是賴翠花以后還欺負你,不要害怕,一定要告訴姐姐,姐姐把她打到跪地求饒。”
小丫眼睛亮晶晶的:“好,我都聽姐姐的。”
“走,去洗把臉。”
葉輕去廚房打水洗漱,水缸里的水是滿的!
院子里沒有水井,這是柳氏一大早起床挑的吧。
葉海河的腳不方便,挑不了重擔!
而葉大牛夫妻倆還在睡覺,那就說明只有柳氏去挑水。
昨天晚上她睡覺之前,看到水缸已經空了,本來還想著今天一大早起來挑水,只是迷迷糊糊中又懶得動了。
柳氏已經做好了早飯,很簡單的早餐,一鍋很稀的白粥,再加上炒的幾個雞蛋。
這時候想想,有父母在就是幸福。
家里雖然很窮,但父母的愛絕對不會少。
小丫看到雞蛋,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好久沒有吃雞蛋了,好香呀。
家里窮,雞蛋都要拿去賣錢,只有過節的時候,才會有得吃。
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殺雞。
或者母雞已經太老了,不下蛋,才會舍得殺了。
葉輕看到小丫的樣子,心里瞬間覺得酸酸的,以后一定要努力賺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早飯雖然很簡單,但是幾個人都吃得很開心,其樂融融。
葉輕猜測柳氏和葉海河肯定舍不得吃的,看雞蛋就知道了,沒有動過筷子的痕跡。
馬兒還在院子里,早飯后,葉志自告奮勇的說要去放馬,碰到了葉海河和柳氏或抱或挑著鮮嫩的野草回來。
葉海河:“志兒,不用出去了,爹和娘已經把草割回來了。”
秋天露水重,夫妻倆的褲子和布鞋早就被打濕了。
馬兒在這個年代是很精貴的,只有鎮上有錢的人家才有馬。
在村里,有輛牛車,就已經是頂級有錢人了。
夫妻倆沒有問葉輕馬兒是怎么來的,也沒有問她怎么有錢買那些布呀,點心之類。
看到葉輕比以前更加穩定的樣子,夫妻倆的心里更加的愧疚,都是他們不好,讓孩子受罪了。
只想著在以后的日子,好好疼她。
大丫今年已經15歲了,能留在家里的日子也沒有多少天。
以后去了婆家,婆家好的還好,不好的話,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葉志有點不開心了:“爹娘,你們真是的,我還想去偷偷練習騎馬呢,誰知道你們已經把草都割回來了。”
柳氏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又不會騎,小心摔痛了,哭著鼻子跑回來。”
葉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才沒有,姐姐說這匹馬很溫順的。”
或許是聽到葉海河的聲音,葉大牛從房間沖了出來:“爹,娘,你們來評評理。”
葉海河看著葉大牛衣衫不整的樣子,皺眉說道:“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都當爹的人了,還這么魯莽。”
葉大牛大聲嚷嚷:“爹,你要為我做主。”
“一天到晚沒干正事,是不是又欠別人的錢了?”
“是葉大丫打我!”
葉海河沒有反應過來,直接罵道:“怎么不把你打死!”
對于這個大兒子,夫妻倆也是失望透頂!
還以為,成家之后會有所改變,沒想到兒子都一歲多了,還是那副德行,娶的媳婦也跟他一樣,好吃懶做。
對弟弟妹妹更是差得很,葉志是男孩,皮實,經打。
小丫是個女孩,細皮嫩肉的,賴翠花還經常虐待她。
夫妻倆也說過他們,但,一點屁用都沒有。
賴翠花還到處宣揚他們夫妻對她不好,全家都欺負她一個外姓的。
真是有理說不清。
賴翠花嗷嗷叫的也出來了:“這個家我沒法呆了,大家來評評理,哪有小姑子打嫂子的。”
柳氏沒好氣的說:“老大媳婦兒,你又怎么了?一天到晚的嚷嚷。”
賴翠花指著那只脫臼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你們看,大丫把我的手掰斷了,還有沒有天理,哎呦誒,痛死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天吶,快把這個妖女收走。”
柳氏看到她無力搭下來的手,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
柳氏這么一問,賴翠花來勁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就知道問怎么了?你怎么不問一下你的寶貝女兒做了什么?她就是一個妖女。”
柳氏:“大丫又怎么得罪你了?讓你這么編排他!”
這個兒媳婦,好吃懶做,柳氏也是拿她沒辦法。
賴翠花指著葉輕控述道:“我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她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打成這樣子,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我告訴你們,我家的幾個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這個事情就嚴重了,葉海河看賴翠花不像說謊的樣子,忙看向葉大牛:“怎么回事?真的受傷了?”
葉大牛氣急敗壞的說:“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去上個茅廁回來,看到那個死丫頭打我媳婦兒,我就上前和她理論幾句,誰知道她連我一起打,打斷了我媳婦兒一只手,還把我摔在地上,這兩年在軍營里,學的就是怎樣打自己的親人嗎?”
葉海河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們兩個是被葉輕打的,大丫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打得了他們兩個。
肯定是不小心摔了,想嫁禍給大丫,可能就是看中了大丫手上的錢,想方設法把錢訛過去。
葉海河:“混帳東西,哪有這么編排自己妹妹的,真是閑得發慌,吃完早飯趕緊去把菜地翻一翻!”
葉大牛憤怒了:“爹,你沒看到我受傷了嗎?你沒看到我媳婦兒手都斷了嗎?一天到晚就知道翻地,你就不會干點別的。”
葉海河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漲:“干點別的?我倒是想啊,可惜我沒那個本事,你看看你,都二十幾的人了,連地都不會翻,你除了會吃,還會干什么?你妹妹剛剛回來,心里就惦記著她手里的錢,還搞這么大的動作,你羞不羞?那你還是不是人?”
葉輕猛的看向葉海河,想不到他竟然這么維護她,心里瞬間感覺暖暖的,看來回來的決定是對的。
幾個孩子躲到房間里,害怕的從門縫里看著幾個大人吵了起來。
特別是小丫,她好害怕嫂子連娘親都一起打。
葉輕走了過去,直接走到賴翠花的面前,嚇得賴翠花退后了幾步,語無倫次的說:“你,你,又想干嘛?離我遠點!”
葉輕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賴翠花還來不及尖叫,只聽到咔嚓一聲!
葉輕聳聳肩:“你的手有什么問題嗎?”
賴翠花愣了,抬起來那只受傷的手!
驚奇的發現,手沒事了。
覺得不可思議,又甩了一下胳膊,真的沒事了。
賴翠花:“你是怎么做到的?”
葉輕不理會她,而是看向葉大牛:“我打你們了嗎?”
葉大牛:“打了!”
葉輕:“打了哪里?受傷了嗎?”
葉大牛啞然,是呀,打了哪里,他全身上下都沒有受傷,但是全身上下都痛。
葉海河:“趕緊去干活。”
葉大牛委屈大叫:“爹,你太偏心了。”
打人的事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揭了過去。
葉輕和葉海河去了一趟葉村長家,還帶了一些小點心。
剛剛回來,人情世故還是要做的!
打算以后長期在這里生活,就得和村長打好關系。
縣官不如現管,葉村長就是石河村的老大!
葉村長簡直不敢相信葉大丫竟然活著回來了,激動的說:“大丫,你還好吧?”
葉輕:“托村長的福,我平安歸來。”
葉村長又細問了葉輕從軍路上的事,葉輕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通,只說自己非常幸運,被分到伙頭軍,有單獨的營房,所以才避免被大家發現她是女子。
最后,葉輕把改名字的事說了出來,說她在軍營的時候,頭領嫌棄她的名字不好聽,把她名字改了,現在叫葉輕!
在家里的時候,也和葉海河夫妻倆說過名字的事,他們倆倒是沒有意見,還說這個名字比大丫好聽多了。
回去的路上,不時地碰到了村里的人!
他們都知道葉輕替兄從軍的事,看到葉輕安然回來,有祝福的,有無所謂的,有說風涼話的,也有嫉妒的。
不管如何,大家都知道葉輕回來了。
三叔葉海林抓了兩只雞過來:“大丫,三叔也沒有什么好送給你的,這兩只雞就拿去補補身子。”
葉海林的日子不好過,孩子又還小,夫妻倆忙得天昏地暗,只能勉強糊口。
禮輕情意重,葉輕收下了,給了他兩匹布,本來也是給他們家準備的,家里這么多人,應該可以一人做一套衣服。
葉海林不收,反而責怪葉輕:“你這丫頭,還和三叔這么客氣,這兩只雞又不值錢。”
葉海林的媳婦王氏也是個憨厚老實人,雖然她身上穿的衣服已打滿了補丁。
但她依然拒絕了葉輕送的布,王氏拉著葉輕的手,眼含淚水:“大丫,這兩年多,你是怎么過的?真是難為你了。”
葉輕:“三嬸,我沒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王氏:“大丫,嬸子知道你在外面受苦了,如果有點閑錢,得存起來,以后找婆家了,留著榜身,婆家就不敢欺負你。”
對于三叔三嬸的一片好意,葉輕一一笑納!
三叔三嬸是憨厚老實的人,那么大伯和大伯母那就是狡猾奸詐貪得無厭的人!
葉輕同樣送了兩匹布給大伯一家。
大伯母陳氏不高興了:“我們家這么多人,就兩匹布,夠干嘛?打發乞丐呢?”
她的三個兒子,有兩個已經成家,老大有三個孩子,老二有兩個孩子。
全家上下12口人,兩匹布確實不夠。
葉海河不好意思說:“大嫂,大丫回來的匆忙,也沒準備那么多禮物!”
陳氏說的話無不透露著一股酸味:“我可聽說了,你們家大丫可是發大財了,買了馬,還買了馬車,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著,比鎮上的千金小姐過得還舒服。
你們兩個就是老爺和夫人了,我們這些泯腿子怎么可能跟你們相比得了。
哎呀,我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馬車,要不這樣吧,今天呢,我們要去趕集,把你家的馬車拉過來。”
她可不是聽說,而是親眼所見。
昨天晚上,葉輕回來的時候,她遠遠的就看到了,為了確定是哪家的,還特意跟著過去!
當她看到那個人是葉大丫的時候,驚訝的差點就驚叫出聲!
沒想到葉大丫出去兩年多,竟然悶聲發大財。
看到成車的禮品,就差點沖上去搶了。
葉海河委婉的說:“大嫂,這馬和馬車,我也是第一次見,可是咱們都不會趕車,萬一出了事,有個三長兩短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葉海山冷眼一瞪:“老二,你啥意思?連一輛馬車都舍不得借。”
陳氏撇撇嘴:“就是,這么小氣,還是親兄弟呢,相公,你把人家當兄弟,人家卻把你當乞丐。”
葉海河:“大嫂,話可不能這么說,我什么時候把大哥當乞丐了?”
陳氏:“既然不是,那就回去再拿四匹布過來,我們家這么多人,兩匹布只能一人做一件肚兜!不好意思拿過來。”
葉海河一聽,臉都紅了,這說的是什么話!
葉海山:“你大嫂說得對,趕緊回去再拿幾匹布過來!”
葉輕笑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爹,咱們走!”
陳氏:“對對,還是大丫懂事,趕緊回去再拿幾匹布過來,對了,還有點心,就是拿去村長家里的那種,聽說可好吃了,你大侄子可是最喜歡吃,記得多拿一點。”
葉輕把桌面上的兩匹布拿在手上。
陳氏:“你直接回去拿就行了,這兩匹布就放在這里。”
說完就要搶,卻發現,怎么都拉不動。
葉輕:“不好意思,我的布不送臉皮厚的人。”
陳氏松開了手,不滿地說:“葉大丫,你說誰臉皮厚了?”
葉輕:“誰應就是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