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大門前,站滿劍神會的黑衣人。
李經年居中而立,看著孤零零走出來的方塵,眉頭一皺:
“其余人呢?”
方塵眸光淡然:“他們就在七王府等我的好消息,無需去現場觀戰。”
李經年朝里邊看了幾眼,便輕輕頷首:
“行,你隨我來吧。”
路上,街道兩邊都是看熱鬧的百姓。
擂臺那邊早就堆滿人,一般人根本擠不進去,足足好幾條街,被堵的水泄不通。
快要抵達擂臺的時候,前方畫風一下變化。
只見一群皮膚比北恒國百姓要粗糙,大多身著皮草的存在占據了觀戰的最好地理位置。
他們瞧見劍神會李經年后,紛紛投來審視的目光,隨后目光又落在方塵身上,只是并未細看。
今日這場戰斗,經過月余時間的準備,各方其實已經看透其中的真相。
“那群家伙是熊姣國的?”
方塵隨口問了一句。
李經年冷冷點頭:“嗯。”
“亂山軍真是裝也不裝了,就派這么一個老東西過來送死。”
一名熊姣國貴人從方塵身上收回目光,沖身旁之人輕笑言語。
“我猜此戰輸了以后,必然會有人出手打殺王崇松,絕了七王爺的后。
亂山軍不希望王崇松走出京都,更不希望他在今日之后還繼續活著。”
旁人隨口道。
那位熊姣國貴人輕輕頷首:
“就看他們狗咬狗吧,倘若亂山軍真有本事把北恒一分為二,于大淵府自立,那對我們而言也是好處多多。
或許在此事上,可以淺幫一把。”
“公子,我們這樣會不會……”
“不會,化明為暗而已,如果梅老爺子贏了,那些搖擺不定的家伙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如果梅老爺子輸了,他們短時間內也別想找到我們。”
頓了頓,那道目光落在方塵身上:
“爺爺可不是白喊的,且看梅老爺子能不能讓我真心實意的喊上一聲爺爺。”
方塵已經來到擂臺,四處觀望了一眼,也沒瞧見這次的對手。
“北恒劍神呢?”
方塵看向李經年。
李經年看了一眼天色:
“時辰還沒到,再等等吧,會主應該快到了。”
方塵不再言語,拄著竹杖立于擂臺上。
白發蒼蒼,加上手持竹杖,這幅形象令各方不禁暗暗搖頭。
“如果亂山軍反了,那七王爺留下的其他棋子是不是也要反?”
“這里面恐怕有熊姣國在作梗。”
一些存在坐在可以看見整座擂臺的雅間之中,低聲交談。
一刻鐘后。
北恒劍神依舊不見蹤影。
不過方塵卻見到了陳圣手和他爹,帶著一群人也來到這附近。
熊姣國那邊立馬有人起身相迎,讓陳圣手父子倆和他們帶來的人,坐在了一眾熊姣國貴人身旁。
一番微笑言談過后,陳圣手和他爹齊齊望向擂臺。
與方塵目光相接的時候,父子倆都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方塵掃了他們一眼,便看向李經年:
“李經年,北恒劍神怎么還不來?”
“快來了。”
李經年沉吟道。
話音剛落,又見一群人浩浩蕩蕩而至。
看穿著打扮,便知曉又是熊姣國的大人物。
先到場的那些熊姣國貴人均在這一刻站起身,面露恭謹。
北恒國的一些大人物也在此刻紛紛把目光投注在那群人中,為首的熊姣青年身上。
此人面容平平無奇,身上卻散發著一絲令人無法忽視的貴氣。
陳圣手立即攙扶著父親迎上前去。
青年笑吟吟的與這對父子寒暄了幾句,隨后正色道:
“你家中的事我已經知曉,放心吧,我會給幫你做主。”
言罷,他看了一眼擂臺上的方塵,便入了座。
“那位好像跟其他熊姣國的貴人不太一樣?”
方塵道。
擂臺下,李經年聞言微微頷首:
“他是熊姣國派駐在我們北恒國京都的監國。
京都里的熊姣國人都要聽他號令。”
“監國?”
方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北恒國輸的很徹底。
被對手直接派了人過來監國。
彼時,北恒國的百姓在看向那青年的時候,眼神深處滿是痛恨。
又過一刻鐘。
方振天姍姍來遲。
他的身影出現在街頭,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老爺子這時候還真年輕,從未見過他這么年輕的時候。”
方塵在擂臺上注視著方振天,心中升起一絲感嘆。
“劍神且留步。”
那位監國忽然笑著站起身。
方振天腳步一頓,看向他:
“許監國,有何事?”
各方目光齊刷刷落在許監國身上,眼神稍顯凝重。
許監國瞥了方塵一眼,隨后輕輕一笑:
“是這樣的,今日與你交手的這位前些時日傷了陳圣手。
我希望你今日手下留情,饒他一命。
他的性命,我會交給陳府處置。”
陳圣手父子倆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得意。
方振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許監國,你在北恒國京都的職責是?”
許監國淡笑道:“監察北恒,事無巨細。”
“就連我要殺誰,也得你點頭才可?”
方振天道。
許監國笑著點點頭:
“是。”
現場的氣氛變得非常微妙。
各方都默不作聲。
劍神會的黑衣人眼中紛紛涌起一抹怒意。
北恒國的百姓面面相覷,心底仿佛涌起一股無名火。
連北恒劍神要殺誰,都歸熊姣國來管?
這北恒還是北恒嗎?
許監國似笑非笑的看著方振天。
方振天沉吟半晌,輕輕擺手:
“再說吧。”
言罷,他便往擂臺那邊走去。
許監國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臉上笑容不變,只是看向方振天的眼神,多了一絲淡淡的森寒。
方振天上了擂臺,銳利的目光在方塵身上掃視:
“你就是云渺城梅道光?當年軍中鼎鼎有名的高手邢金陀,就是在云渺城被你一招所敗?”
邢金陀?
很多人面露茫然。
對于這種距現今太久的人物,他們早就沒了記憶。
只有一些年歲頗大的存在,眼中透著一絲感慨與回憶。
那個時期,應該是北恒最為鼎盛的時期。
方塵緩緩點頭:
“正是。”
方振天微微頷首:
“許監國說要把你的性命留給他處置,我現在給你兩種選擇。
一是死在我手中,二是交給他處置,你選哪一種?”
許監國眼睛微微瞇起,隨后輕聲笑道:
“看來有些家伙,已經不太聽話了,是我失職。”
這時,擂臺上傳來方塵的聲音:
“我選擇贏下這場比試,順便取了姓許的狗頭。”
各方微微一怔,再看方塵的眼神已經變得十分復雜。
方振天眼里閃過一抹訝色:
“你哪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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