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佑北拿定主意,屈楚道:
“那就這樣定了,我現在就下令下去,每二十人一組進入山谷,進了山谷后快速離開,每隔半盞茶的時間進入一批人。
我護著王爺第一批走,凌霄閣的人分開走,東方御護著應雪第二批離開,何大寶殿后。
只是王爺你不能坐馬車離開了,你得單獨騎馬。”
第一批走的話,暗中窺探的人不知道什么情況,還會想著觀察一番再說,因此第一批走的人相對來說最安全。
同理,第二批走的人也相對安全一些。
寧佑北點點頭,“我騎術還不錯,一個人騎馬沒有問題。”
不是屈楚不愿意帶寧佑北同乘一匹馬,是她不知道高山上有沒有人在窺探下面,假若看到有兩人同乘一匹馬,懷疑是寧佑北就不好了。
命令傳下去后,屈楚和寧佑北都換上了普通士兵的服飾,就連屈楚都將她的坐騎“奔雷”換了,騎了另外一匹腳程快的馬。
屈楚看向寧佑北,見他點點頭,遂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寧佑北緊隨其后。
進入谷中后,道路越來越寬,寧佑北便和屈楚并騎而行,其他士兵緊緊跟在周圍。
屈楚抽空看了一下寧佑北,見他騎術確實還可以,穩穩地騎在馬上。
“我們開始全速前行。”
話音落下,屈楚又看向了寧佑北,見他將身子伏低,與馬身挨得很近,手中的韁繩卻抓得更緊,便知他是懂騎術的。
屈楚放下心來,策馬往前沖。
整個山谷很安靜,只聽到“嗒、嗒、嗒”的馬蹄聲。
屈楚全身繃得緊緊的,此刻的心情如同她第一次上戰場。
第一次上戰場是不知道面對的將是什么才緊張,而現在卻是因為知道可能會發生什么才緊張。
當然,現在緊張的原因是因為身旁多的那個人,她不惜犧牲性命也要保住的人。
因為出發之前皇帝的囑托、也因為這是她這一次單獨的任務和責任。
經歷過無數的戰爭,屈楚對于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對于將士們的生死也已看透。
并不是屈楚冷漠,而是因為只要是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他死。都是戰友,誰的命都是命!
戰場上,屈楚保證不了任何一個人的安全,她能做的只有盡量保證少死一些人。
快了!
屈楚默默地在心中計算著距離,還有500米就可以沖出谷口。
“唰”的一下,屈楚第一個沖出了谷口。隨后,寧佑北也緊隨而出。
看著安全的十幾個人,屈楚拉了拉馬韁,“我們在這里等侯。”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后,第二批20個人也安全抵達。
蘇應雪拍了拍胸脯,“老娘好久都沒這樣緊張過了。”
東方盈臉色有些白,想來也是受了驚嚇。她看著神色異常鎮定的屈楚,不由自主地往蘇應雪身邊靠了靠。
第三批安全到達的是綠梅、嫣紅、十幾名士兵和幾輛運東西的馬車。這幾輛馬車平時是不坐人的,不過此時里面坐著禮部左侍郞和幾個官員。
沒辦法,這些官員不會騎馬。
這也是屈楚之前安排的,第一次通過的馬車應該不會遭遇黑火藥的襲擊。
這些官員從馬車上下來時戰戰兢兢、全身都打著哆嗦。
屈楚對其中相對還算鎮定的杜希明說:“你先帶著幾位大人去旁邊休息,我還要在這里等剩下的人。”
杜希明臉色慘白,但好歹能保持外表鎮定。聽屈楚吩咐,他應了聲:“是”。
蘇應雪也護著寧佑北去休息了。
一直安全通過了十幾批人,在第十七批的時候,谷中傳來了轟炸聲。
終于還是來了!
等轟炸聲停止下來,屈楚帶著幾個士兵重新進入谷中。
山谷里一片狼藉。
這次通行的正是寧佑北平時乘坐的那輛馬車,不過此時馬車中空無一人,而跟隨在馬車旁邊、穿著屈楚將軍服的士兵已身亡。
這次同行的一共有二十幾人,有十幾個士兵第一時間沒被黑火藥炸到便跑馬離開,僥幸逃過一劫。
屈楚對那些活著的士兵說:“將他們的尸首帶出去吧!”
士兵們沉默著將死亡士兵的尸體帶上。大家都明白這一批最危險,但他們還是自愿走這一批。
因為總得有人走。
這一批后,再也沒有爆炸聲響起。高山上的人似乎明白他們中了屈楚的計,沒有過多造下殺孽。
隊伍全部通過用了三個時辰。
最后一批過來的是何大寶。他騎著屈楚的坐騎“奔雷”。
休整了一會后,隊伍繼續前行。
隨后的日子,寧佑北又遭遇到好幾次刺殺暗殺,但每次都被屈楚和凌霄閣及士兵們擊退。也讓寧佑北更加深刻地見識了屈楚的實力。
屈楚仿佛永遠打不敗,她越戰越勇,有一次竟然還殺死了七個武功并不低她多少的殺手。
只是屈楚受傷后的表現也讓寧佑北心里很不舒服。
屈楚像是根本感知不到傷口的疼痛似的,每次都是若無其事的表情。
有一次大腿上被倒刺鉤深深刺入,鮮血直流,取倒刺的時候更是剜了一大塊肉,讓蘇應雪都紅了眼睛,可她只臉色蒼白,哼都沒有哼一聲。
這一天,終于來到了渝都城。
渝都城是西部的重鎮,再往西走經過海慶城就是妥耶部等部落。渝海總督府就設在渝都城。
到了這里,那些一路跟蹤而來的殺手應該會消停點。不過,面對又將是來自陀陀部等部落的威脅。
一行人才剛到達渝都城城門口,就遇到等在那里的一群人。
何大寶上前查問回稟:是護國公兼渝海總督辰家的人,他們特意過來迎接楚王。
屈楚還沒反應過來,寧佑北已掀開車簾:“是我舅舅家的人。”
屈楚這才想起:
寧佑北的母親辰妃雖然早已不在,但她被追封為太后、她的娘家被封了護國公。只是沒想到辰妃竟然姓辰,“辰”的封號源自她的姓氏。
寧佑北已下了馬車,屈楚便也下馬跟在他的身邊。
迎接的人中帶頭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男人,和寧佑北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