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宋旎掛斷電話便被導演喊了過去。
姜導就一出戲跟她講解著,宋旎努力的集中心神去聽,耳邊卻一直縈繞著電話那頭護士的聲音。
大晚上的,析津江又出什么事了?在美國的這一周,談崢每天都是這樣的狀態嗎?
“宋旎?宋旎?”
宋旎難得走神,姜導以為是因為天氣,最近變得更冷了,劇組好多演員和工作人員都生病。再這么下去,這戲到年底都不清楚能不能拍完。
“不舒服那就先休息一會。”
說完看向一旁的池夏。
“多給你們旎姐準備熱水。”
宋旎回過神來,說了聲抱歉。姜導也知道宋旎在工作上的認真,并沒有計較這事。
“小梁生病了,你可別生病了。”
宋旎扯了下嘴角。
“放心,姜導,我身體好得很。”
一年到頭都難得生個病,有時候喉嚨稍微不舒服,玩個通宵第二天就徹底好了。
這大概就是從小練空手道的另一個好處。
說起來,來渝城拍了這么久的戲,宋旎的確沒有生過病,身體上的不舒服全是因吊威亞造成的。
陸放是晚上趕來的,聽到宋旎說有男人給梁仟送殷勤后,出差完立馬就飛到了渝城。
宋旎住的酒店是劇組演員都住的酒店,回去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陸放被梁仟趕出了房門。
陸放跌跌撞撞的,抬頭,視線就這么跟宋旎的視線撞上。
陸放:
宋旎:
她不是故意要看的。
宋旎微微挑眉,嘴角勾起揶揄的弧度。
“陸總這是忙完就趕過來了?對梁仟姐姐可是真愛啊。”
陸放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后又抬手摸了摸后脖子,最后覺得十分尷尬又丟臉,卻又想要駁回點面子。
“我這不是來看嫂子么,剛好公司也沒有什么事。”
宋旎眉眼微動,她可沒有那么大的面子讓陸放來看她。再說年關將至,陸放作為娛樂公司的老總,怎么可能清閑。
“陸總說謊都不打個草稿么。”
陸放:
“我真是帶了消息來找你,于微的事情。”
宋旎神色微斂,聽到陌生的名字皺起了眉。
“誰?”
“于微啊,就是析津江之前的未婚妻,你不是找我問她么?”
宋旎眼眸瞇起。
“你是說她叫于微?”
陸放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宋旎一眼,他難道說得還不夠清晰么?演了一個多月的戲把耳朵演壞了?
宋旎抬手捏了捏眉間,打開了房門。
陸放站在門口,雙手插在兜里,開著玩笑。
“嫂子,大晚上的我進你房門不太好吧?”
宋旎也不客氣。
“那要不你就站在門口說?”
陸放:
站在門口說不得把他冷死?
“沒事,談哥不會誤會。”
“他不會誤會,但是他會吃醋。”
陸放:
“那我還要不要講了?”
最后宋旎還是讓陸放進了房,不過兩個人即便是比較親近的關系也還是做好了該有的距離。
宋旎讓常姿和池夏都過來了,順帶喊了一桌子的夜宵。也算是安慰陸放被心愛之人關在門外。
陸放將一個比較薄的文件遞給了宋旎。
“這兩天我讓人尋了專業的人去查了于微這幾年的動向,說來也巧,離開星城后,她就來了渝城。”
“渝城.....”
宋旎快速地瀏覽著資料,都是一些基礎的信息。
“有她照片嗎?”
“在最后面。”
最后面的照片是析津江和于微的合照,析津江朝著于微單膝跪著,手里拿著戒指,于微一手捂住嘴,一手抱著花。
怎么看的都是極其浪漫美好的畫面。
這張照片宋旎只能夠看到于微的側臉,再翻,里頭有一張于微的證件照。
應該是她大學時期的照片,雙眸明亮,嘴角揚著青春靚麗的笑。宋旎擰起眉,努力想要將證件照上的這個人跟之前救的那個“微微”扯上關系。
可是那個微微的頭發凌亂,她沒有能夠完全看清她的臉,只知道她很瘦,一看就是飽受過苦難。
陸放正咬著串,見宋旎神色不太對,放下了手里的東西,隨意地拿起紙巾擦了下嘴。
“怎么了?”
宋旎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包括上次陪談崢聚會救了她以及酒吧的再一次解圍。
“嫂子,所以你是懷疑你救的那個人就是于微?”
未免有些太扯了,這世界上叫微微的有那么多。
宋旎知道自己這想法有些荒唐,可若不是這么想,怎么解釋微微那個莫名的眼神,又怎么解釋她心里的異樣?
她向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不過她的確過得不是很好,她爸死了,她媽也重病臥床,調查資料顯示,她現在并沒有在任何公司任職。”
宋旎看到了,正是因為這些信息,她才覺得自己的猜測有幾分可信。兩次解圍,微微都是被男人戲弄。
她還記得第一次在酒店大堂那個惡心男人說的那些話。她從小豐衣足食,要什么就有什么,從來沒有因為錢而傷神過。可這世上有不少人都在為錢奔波,不是為了生活,而是為了生存。
宋旎將于微的照片拍了下來,直接發給了秦漾。
漾漾也看過微微的臉,或許她有注意到她不曾注意過的點。
見宋旎這副認真嚴肅的神色,陸放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問的問題。
“嫂子,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這么費盡心思地查析津江,這么費盡心思地想要知道當年談哥退役的真相。
陸放曾經問過宋旎,她是不是喜歡上了談哥,當時宋旎是怎么回答的?
她回了一句:“你對喜歡的定義是什么?”
當時他只是當小姑娘在嘴硬,在高傲地不肯承認自己的喜歡。可是現在看來,的確不是那么一回事。
現在的宋旎跟當初的宋旎不太一樣,以前那雙眼睛里面是好奇是探索,而現在她的眼里情緒復雜且深重。
所以他才會不由自主問出了這個問題。
宋旎將文件放在桌上,看向窗外,看向遙遠的他的方向。
“我很喜歡談崢開賽車時候的模樣。”
“嗯?”
宋旎長長嘆了口氣。
“我是說,我想看他笑的樣子。”
陸放隨著宋旎的視線看了過去,只看到一彎殘月。
他現在很肯定,宋旎喜歡談崢,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