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其實這么大的客棧,僅憑余嬸也沒有辦法這么快就打理到能住人的狀態,她是有幫手的,但主子不說的事,她也不替主子先說。
“您還有什么別的吩咐么?”
謝明珠問,“我今天買的豆子,你放在哪里,我想泡好明日做豆腐宴。”
“我去拿”
余嬸轉身出了灶房,去放東西的庫房里,拿出謝明珠今日買的各類豆子。
就在這時,一只黃白相間的小野貓,試探性的站在灶房門口,輕輕“喵”了一聲。
謝明珠聽見小貓咪的叫聲,興奮的蹲了下來,朝小黃貓伸手。
“小貓咪過來。”
小野貓也不怕生人,它邁著小貓步在謝明珠的面前蹲下。
謝明珠伸手撓了撓小野貓的頭頂,小野貓舒服的瞇著漂亮小貓眼。
“秦澈,我們養這只貓吧!”
謝明珠不等秦澈說完,又繼續說服著秦澈,道:“這只小貓一看抓老鼠就特別厲害。”
“你想給它起個什么名字?”秦澈問。
謝明珠不假思索道:“招財!”
“招財?”秦澈納悶問。
謝明珠疑惑道:“你是不是覺得招財太俗氣了?”
“也沒有。”秦澈輕聲附和道:“那就招財。”
謝明珠柔聲叫道:“招財,以后這里就是你家啦,你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噢。”
謝明珠正準備伸手去拎起小招財,余嬸這時出現了,一把搶過小招財,生怕進小野貓身上臟東西,沾到謝明珠的身上。
“夫人,我先去給招財洗個澡,一會抱給你。”
謝明珠倒也沒有阻止,她剛剛看得很清楚,小招財的身上,的確是臟兮兮的。
余嬸抱著小招財離開后,謝明珠則是麻利的將黃豆里面有些不好的或是發霉的豆子挑撿出來,擱到一旁,可以去喂雞。
秦澈也跟著謝明珠一起幫忙。
天色漸漸暗了。
夕陽透過灶房的窗欞,照耀在謝明珠和秦澈的臉上。
他們身后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挑好了豆子,謝明珠和秦澈將黃豆用清水泡好。
“要不要走走?”秦澈問。
謝明珠輕輕點頭。
兩人沿著江邊,朝著夕陽所在的方向,慢慢地走著。
縣城的傍晚,與謝家村的傍晚,是完全不一樣的。
走著走著,二人就走到了縣衙。
此時的縣衙,卻是人頭攢動,謝明珠和秦澈二人也順著人潮涌了過去。
“發生了什么事?”秦澈問。
“有一個老婆婆狀告茍家,強搶民女,并燒死了自己的一家人!”
謝明珠:“……”
秦澈追問,“茍家?哪個茍家?”
“鳳翔鎮的茍員外。”
謝明珠一聽這話,就猜到了這個茍家,與想要搶自己豆腐方子的茍員外是一家。
秦澈和謝明珠兩人站在這里,就從圍觀群眾的嘴里,聽出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就覺得要幫幫那位老婆婆,柔聲問道:“秦澈,我想幫幫她。”
秦澈在管家想要強行搶走豆腐方子時,就已經讓人查去了茍家的累累罪證。
茍家以為謝明珠是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卻不知謝明珠的身后,還有他。
“你想怎么幫?”秦澈問。
這里又沒有專門替人打官司的訟師,若是有,她還可以請一位訟師幫著老婆婆打官司。
“明珠,既然老婆婆已經上了公堂,我們如今唯一能做的相信縣令,相信他不會做出愧對“明鏡高懸”這四個字的事。”
秦澈剛這么一說,一起圍觀的百姓們,都七嘴八舌的講著縣令的好話。
“我們大人可公正了!”
“我之前丟了一只雞,都被大人幫著找到了。”
“上次有一個人販子來縣里偷孩子,也被縣令抓到了。”
謝明珠不由感慨,能被老百姓如此擁戴的縣令,就是一位好官。
“好,我聽你的。”
公堂之上的老婆婆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卻永遠都無法為自己的女兒報仇了,卻不知有人找到自己,可以幫她報仇。
她的人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她不怕死。
她只怕死了之后,在陰曹地府,如何面對家里的一家老小?
謝明珠踮起腳尖,看了一眼公堂上的老婆婆,老婆婆佝僂著身體,半邊臉,都被大火給燒毀了。
饒是這樣,她卻依舊坦然的面對圍觀百姓的打量。
謝明珠和秦澈就站在人群中,看著茍員外和其子被帶上公堂。
待縣令說出整個案件時,茍員外嗆聲道:“胡說八道!大人,求你為草民做主!”
老婆婆壓根兒沒有料到茍員外竟然如此矢口否認。
“姓茍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怕你子子孫孫,會有報應么?”
茍員外得意輕蔑冷笑道:“沒做過的事,怕什么報應?”
他的女兒,可是郡守的第七房姨娘。
區區一個縣令,能大過郡守不成?
“你……”老婆婆氣到說不出話。
縣令驚堂木一拍,道:“傳人證!”
衙役推揉著茍府管家上了公堂,茍員外及其子一看見管家,都愣便住了。
茍員外威脅道:“管家,你竟然在這?你的家人可一直在找你!”
管家嚇得一個哆嗦。
他知道管家這話是在威脅自己,可他沒有辦法。
橫豎都只是一死,他總得為家里的小孫孫考慮一二。
“大人,草民乃茍府管家茍東,人稱茍四,茍這個姓,是東家賜于草民的!”
“十年前,茍員外看中一名賣柴翁的閨女,拿出重金下聘,奈何賣柴翁不同意,他一怒之下,搶走了那閨女,逼迫閨女委身于他,閨女誓死不從!”
“他見閨女如此強硬,親自放了一把火燒死了那家人。”
“至于那位閨女被他關進茍家后,因著性情剛烈,上吊而死。”
茍員外慌了,他萬萬沒有想一直忠心耿耿的管家,會在此時臨陣倒戈。
“大人,他在胡說八道!”茍員外不惜給管家潑起了臟水,道:“此人是家中逃奴,所言并不可信。”
管家下意識的看向人群中的一個人影,瑟瑟發抖的磕了一個響頭。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草民天打雷劈,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