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郎中伸手替牢房里的夏滿杏拿脈,片刻后,神情凝重的說道:“她這不是有孕的脈像啊!”
謝明瑜震驚問道:“是不是因為落胎了?”
“不是,她并未懷孕。落胎的脈像,也不是這樣。”
謝明瑜錯愕的看向震驚到無語的夏滿杏,她,沒懷孕?
夏滿杏也懵在原地,半晌一個字,都迸不出來。
就連謝明珠和秦澈二人也沒有料到,夏滿杏并沒有懷孕,從夏滿杏之前的理直氣壯來看,夏滿杏應該也不知道自己沒有懷孕。
“胡說!你胡說!”
夏滿杏終于反應過來,她沖著給自己把脈的郎中發火道:“我懷孕了,我爹明明說我有身孕了!”
郎中擰眉問,“你爹是誰?”
什么樣的庸醫連喜脈都拿不出來?
“夏家溝夏郎中。”
郎中一聽,也不給夏滿杏拿脈了,轉身拎起自己的藥箱就徑直往牢房門口走了過去。
謝明瑜慌忙擋住大夫的去路,問道:“郎中,您這是……”
“夏家溝的夏郎中,原是與我師叢一脈,可他竟然偷了師父的藥方,甚至與外人狼狽為奸坑害師父,害得我師父英年早逝,師娘郁郁而終。”
謝明瑜竟沒想到,夏家竟然還有如此淵源!
“我在師父墳前發過誓,我絕不會給夏家人瞧病。”
郎中一想到離世的師父,便氣得咬牙切齒。
謝明珠上前,同謝明瑜一起挽留郎中,懇請道:“先生,醫生仁心,像她這樣的情況,不用等到流放之地,便已經死了,不如請你給她開點藥,成全自己的仁心,相信令師在天之靈,也會贊賞你的仁心仁德。”
郎中想了想,深呼吸了一口氣,遲疑轉過身,走回到夏滿杏的面前。
夏滿杏一看見這郎中去而復返,便尖聲控訴道:“不不不,我不要你看,你是一個庸醫。我不相信你的醫術。”
郎中見狀,譏誚道:“我的醫術,不需要向你證明。”
說罷,郎中打開藥箱,從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扔給謝明瑜。
“這是一些藥末,灑于傷處。”
郎中走了!
謝明瑜手握著白色的小瓷瓶,隔著牢房的柵欄,問夏滿杏,遲疑道:“夏滿杏,你想要藥嗎?想要藥,就向明珠道歉!”
夏滿杏還沉浸自己未曾懷孕的噩耗中,她充耳不聞謝明瑜的話,只推了推身邊的夏母,嚷道:“娘,你告訴她們,我有身孕了!”
夏母被推醒,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夏滿杏,問,“滿杏,你在說什么?”
謝明瑜看著醒來的夏母,問:“夏滿杏沒有身孕,對嗎?”
夏母眸光閃爍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郎中來替夏滿杏拿過脈了,她沒有身孕……”
夏滿杏急促的對著夏母道:“娘,郎中說的是假的,對不對?我有身孕,對不對?”
事已至此,夏母也不再隱瞞,而是恨鐵不成鋼道:“不說你有身孕,怎么拿捏謝家人?沒想到,你這個蠢的,竟然以為自己真有身孕……”
夏滿杏滿眼含淚的控訴道:“娘,你怎么可以騙我?”
夏母伸手使勁的戳了一下夏滿杏的腦門,氣急敗壞道:“誰知道你這么蠢?”
真相大白!
夏滿杏從未有孕。
她卻依仗著自己有身孕,在謝家作威作福,把好端端的日子,給自己作沒了!
謝明珠索然無味的扯了一下秦澈的衣袖,輕聲道:“我們走吧!”
秦澈與謝明珠二人悄悄地離開。
留下謝明瑜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明瑜,你救我,把我從這里救出去,我給你生孩子,生一堆孩子!”
夏滿杏怕了,慌了。
她站上公堂的那一瞬間,并不知道誣告有多嚴重。
甚至當板子落到屁股上時,她還心存僥幸。
直到躺在這滿是老鼠的雜草上,聞著這令人作嘔的味道,想著流放之路的生死未卜,她卑微的抓住謝明瑜的手,苦苦哀求著。
謝明瑜一點點掰開夏滿杏的手,將手中的白色瓷瓶,放到夏滿杏的手心。
“夏滿杏,你應該知道,家人是我的底線。”
“從你誣告明珠開始,我們就不可能了。”
“保重。”
謝明瑜走了!
夏滿杏望著謝明瑜離開的背影,絕望大哭!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明瑜,你別走!”
“明瑜,你帶我走!”
謝明瑜聽見身后夏滿杏那無比凄厲的哀求聲,卻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他大步流星的追上謝明瑜和秦澈小夫妻,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們倆的身后。
回到客棧,余嬸已經動作麻利的將客棧收拾妥當。
“二哥,你回房間休息一下。”
謝明瑜看著這間客棧,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他木然的應了一聲,道:“好。”
余嬸帶著謝明瑜去了一間上房。
一推開門,謝明瑜看著上房的一切,便道:“我不用住這么好的房間。”
住一晚客棧,太貴了。
他現在沒錢,都是明珠付錢,能省一點,是一點。
“二哥,秦澈已經買下這間客棧了!”謝明珠端了一些飯菜,遞謝明瑜,“你先休息一下。”
謝明瑜接過飯菜,微紅著眼眸,道:“明珠,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二哥,你別瞎想。”謝明珠寬慰道:“你先好好休息。”
謝明珠走后,謝明瑜看著這些豐富的飯菜,突然嗚咽的哭出了聲。
正在下樓的謝明珠聽見謝明瑜那壓抑的哭聲,腳步一頓,神情更是透著一股憐憫。
這是謝明瑜人生必經的一道坎。
都需要他邁過去!
“明珠。”
秦澈也聽見了謝明瑜的哭聲,默契的沒有與謝明珠提及,而是輕聲問道:“我們今晚是不是要把黃豆泡好?”
“是。”
謝明珠和秦澈進了灶房,灶房被余嬸收拾的干干凈凈。
鍋碗瓢盆都重新洗了一遍,屋頂的灰塵和窗欞上的灰塵,都仔細擦了一遍。
水缸里,是滿滿當當的一水缸水。
謝明珠也沒和料到她和秦澈只是去辦理了一下過戶手續,余嬸就把這客棧里里外外打理的如此之好,這簡直出乎了謝明珠的預料。
“余嬸,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