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里藏著的心思一顆也不同,有人喜歡藏一套、說一套,有人喜歡說一套、做一套,還有的人,說一套沒說好,做一套沒做好。
趙家人和幾家交好的聽了,也只當沒聽到,誰會與蠢貨計較呢?
不過就是有人不識相,自以為能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的:“既然沐小姐這么懂事,為什么非要和昕雯小姐懸在同一天開慶功宴?明知道自己是趙家的女兒,趙家人一定會顧著你的面子。難道你就沒想過昕雯小姐會難堪么?”
眾人看過去。
是做影視產業安家的公子。
趙昕雯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因為手里最賺錢的兩家公司都有老爺子的入股,所有即便安家夫婦不在國內,還是叮囑了兒子一定要到白洛克的宴會上。
不過年輕人沖動起來,就有些不算不顧了。亦或者,以為利益共同體,趙家人不能拿他們安家怎么樣么?
一眾人的表情挑眉等著看好戲的、詫異有人這么不識趣的、不動聲色的,不一而足。
江蘭汀冷笑:“是啊!明明就一直體諒著一個外人,怎么就突然不體諒了呢?是懶得做戲了?還是突然發現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對她好呢?”
這句話讓許多賓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趙晏的面上,他與趙昕雯曾經好得跟親生的一樣,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讓他的態度發生了那么大的改變?
安少嘴角挑起的弧度十分高揚,帶著幾分挑釁直直看著曦華:“那就要問沐小姐自己了。”
曦華渾然不在意地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鮮紅的指甲與纖白的皮膚撞出一色冷艷:“既然安大少這么心疼趙昕雯,又瞧不上我這等心機深沉的鄉下人,那么也不必留在這里了。現在去國貿的話,還有機會給她找補一下臉面。”
勾唇一笑,抬手一招,“送一送安大少。”
安少沒想到她竟敢這么大庭廣眾把自己趕出去,臉色十分難看:“沐小姐這是心虛了么?”
老爺子動怒了:“安捷!”
曦華卻不以為意,壓了壓手,示意老爺子不必在意。
低低一笑,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且低劣的笑話:“質問我,你還不配。記得下次出門,帶上你的腦子。”
契爾斯帶著保鏢上前,得體且紳士,而那雙沉郁的眼底閃過了一抹血紅。
安大少切齒不已,張嘴要說的話卻在對方剎那的嗜血目光里猛然凝住。
契爾斯抬手一比:“安先生,請。”
兩個保鏢上前就拽了他的手臂,把人拽離了宴會廳。
曦華笑了笑,抬手揚了揚指。
樂團繼續奏樂。
她輕揚的聲音在音樂里從容而優雅:“好好享受難得的相聚,不要被不重要的人壞了各位貴客的心情。”
眾人倒是一愣,這樣的威勢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身上,倒是當真少見。
藍庭笑呵呵暼了眼羅素:“我們家丫頭會缺你那點兒錢么!”
羅素切聲道:“繼承趙氏集團的也不是丫頭。”
藍庭白了他一眼:“不繼承也能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輩子不用為錢發愁,她閑得沒事給你們拉塞爾家族賣命!”
羅素想了想,一拍大腿下了決定:“我可以立馬讓拉塞爾改姓沐!”
藍庭假笑:“你們霓國人都是什么玩意兒,誰樂意跟你們玩一樣。”
羅素得意洋洋:“那我們也玩了一輩子了。”
藍庭:“……”你聽我說:我去年買了個表!“先回去搞定你們家那些貪婪的吸血鬼再說吧!你的好侄孫女可恨不得把你身上的油水刮個干凈了。我警告你,你要是給我們家丫頭帶來任何麻煩,我們的交情也就到頭了!”
羅素瞇了瞇眼。
是得回去一趟,好好做一做肅清了!
不留情面的趕出去一個,剩下有些揣著小九九的賓客倒也嘴巴閉牢了,畢竟誰也不想這么不體面的離開白洛克。
安捷離開之后沒幾分鐘,安先生就打了電話過來致歉。
應該是來赴宴的某位客人悄悄傳了話過去的。
趙家人并沒有接。
有些人,不給他們一點臉色,他們只當趙家人脾氣好,是可以隨意挑釁而不用擔心付出代價的!
這么喜歡當出頭鳥,正好成全趙家給人敲響警鐘,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做人太沒有眼力見,是會變得不幸的!
多了一層趙家真千金的身份,不得不說一些賓客的嘴臉立馬變得熱情起來。
可見趙家在云國的實力確實雄厚!
也說明了,老爺子退休之后,那些企業的掌權人已經沒那么將他放在眼里了。
聽了半天言不由心的夸贊,曦華覺得挺無趣的,也懶得應酬,一個人出去透透氣,卻不小心看到傅老太太在和言傾慕在轉角處說話。
言傾慕修長清雋的身影淡淡的,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設,聽高冷的。
沒興趣偷聽人說話,曦華轉身要走,卻被老太太一聲“阿瑾”給震得有點發懵。
突然又想起黎縈叫他的那聲“二爺”,理了理思緒,想猜不到他是誰也難了。
言傾慕?
傅瑾?
傅家二公子?
雖然這兩個身份實在有點難聯系上,但是一個離家出走的人不用自己的本名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的,何況藝人,還都有藝名。
難怪傅老太太說他們相處過了。
難怪藍庭說他跟帝都有頗深的淵源。
難怪他能提前進白洛克!
感情他們全都知道言傾慕就是傅瑾啊!
巧不巧,重生后做的第一樁好人好事就是從山魈嘴下救了自己的未婚夫?
這算什么?
該死的緣分?
曦華掐了掐眉心,無語且莫名的煩躁。
回到本位之后,各自過自己的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對的。
她沒想過要給自己的心意立個牌坊、加個枷鎖,畢竟誰沒個該死的初戀呢!最重要的是,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不結婚的。
這個未婚夫也沒什么不好的,長得漂亮、人品不錯、又有手腕,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選,只是他冒出來的時機有些不對,太快了,快得讓她覺得,如果她就這么開始與未婚夫相處,就好像自己成為了一個沒有心的人一樣。
腦子里有點亂,夸下臺階的時候險些踩空。
其實她能站穩的,但是有人比她反應更快,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將她給撈回了平臺上。
都不用抬頭她都知道是誰。
“舊局”的氣味,她再熟悉不過了。
言傾慕將人扶穩,輕輕的笑聲不輕不重地搔著人耳膜:“小心啊,未婚妻。”
一涼一熱的呼吸在她耳邊拂過,濕濕癢癢的,曦華不自覺微微側首,在肩頭蹭了蹭:“大人的玩笑,你也當真。”
言傾慕扣著她腰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將她拉得更進,兩人之間離得極近,長長的睫毛幾乎糾纏在一起:“收了我的定親禮,怎么能算玩笑。”抬手點了點她耳上毫無雜質的翡翠耳墜,“耍賴可不好。”
看著那雙眼睛,曦華有那么一瞬間,也不知怎么的,覺得他莫名熟悉,仿佛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愣了好一會兒,才推他道:“我站穩了,你可以放手了。”
言傾慕惑人的眼眸緩緩眨了眨,依言松開了她,但是腳步卻并不曾褪卻:“我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那幾個月我們相處得也很好,生氣是因為沒有早點告訴你?還是有喜歡的、非嫁不可的對象?”
這個問題讓曦華有點不爽,也無處可退,瞪了他一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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