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奴搖頭：“你說他沒有背叛我、出賣我，那我就不該恨他，既然人鬼殊途，我在他身邊沒有任何好處，又何必留下。何況，說是轉世，終究、他已經不是他了。”
曦華點頭：“沒有記憶的轉世，也不過陌生人。”
但是現在的春奴還是有她的執念：“我什么時候才能知道當年我被活埋的真相？”
曦華看著她，淡淡道：“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找到仇人很容易，但是要殺他卻并不那么容易。得一步步來。”
春奴抿了抿唇：“我等！”
微弱的月色穿透厚厚的云層，滌蕩在黑夜里，像一層紗，入秋的微涼夜風緩緩搖曳在空氣里，落下濕潤的迷蒙。
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又因為網絡上的事在家緩沖了幾天，接下來的半個月多在各處研討會、講座見忙碌奔波。
看著生命余額不斷的掉掉掉，掉到了119天，要不是小朋友從重癥監護室出來，給她回了4點血，真是要罵人了。
曦華去上學都已經十月下旬了。
學校大門兩側掛著兩條超大的紅色橫幅，上面一連串燙金大字里夾雜著她的名字，以及剛剛晉級為國際音協中級成員的趙昕雯的名字。
趙昕雯喜不喜歡學校這樣的重視她不想知道，但是她一點都不喜歡。
一股尷尬的撲面而來。
曦華：“……”默了默，問學校的保安大哥，“能把這玩意兒收掉嗎？”
保安笑呵呵道：“那不能，校長說了，得掛到月底。”
曦華：“……”
戴上帽子，進了學校。
一路就聽到有人在議論ACM大學士國際聯賽的事。
報名已經在九月底截止了。
參加校內選拔的學生名單由助教匯總到了主持選拔賽的教授那里。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然后就有人把名單貼在了校內網上。
原本想看看都是什么神仙打架的陣容，沒想到看到了計算機系的那位醫學大佬的名字赫然在列。
“什么情況啊！沐曦華也報了名？”
“她哪里來的自信啊，上學期每一門都是勉強過關的！”
“醫學界的大佬，看來是被人捧的太高，開始自以為是了。”
“那也不一定，有可能只是想鞭策一下自己呢！”
“你確定是鞭策，而不是找虐？”
“選拔成績要是公布出來，大佬的臉可要丟大了！”
雖然她的醫術確實挺好，但是計算機專業課的成績別說良好了，就連偏科都不帶的，門門低空掠過及格線，也難怪會被人背后議論了。
所以當那幾個交好的看到匯總名單上有她的名字，也有點懵。
容安樂有點不確定：“你報的？”
曦華慢條斯理吃她的午飯，勾了勾嘴角：“我已經快一個多月沒來學校了。”
不似個人選手官網直線報名，需要填寫驗證碼，校內選拔只要填上性命和班級、學號就行，這也就被了有些心術不正的人動手腳的機會。
一般情況下要是學習很一般的學生報了名，老師會直接劃掉，或者明示暗示不要去自取其辱，可這要是臨時加上去的，那可就連最后“確認、刪減”的機會也沒有了。
尤其又是計算機比賽，上去的都是尖子生，在后臺篡改一下名單，又能有多難？
江蘭汀冷哼道：“那就是有人要整你了，十有八九就是凌青，他對趙昕雯的癡迷程度不亞于白初棠，殺人的勾當他不敢，讓人下不來臺的事他可沒少做過。”
趙晏手里的岔子直接給他掰彎了：“這玩意兒是欠揍了！”
容安樂有些擔心：“名都報了，怎么辦？選拔賽題目的難度系數都很高的，這要是真的考的太爛了……啊，雖然各界的大佬都有偏科，可偏成你這樣的確實不多。凌青就是要利用這個，去煽動那些嫉妒你的人來攻擊你。”
曦華揚了揚眉，既然有些人這么欠抽，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成全他一下好了。
看著他們一臉擔心，便隨口胡掰了一句：“最近找人惡補了一下，正好看看自己進步了多少。”
霍青裴性子安靜，一起吃飯、出門都很少說話，聞言嘴角的弧度有點微微扭曲：“額、給你惡補的是哪位？”
曦華聳了聳肩：“不知道。藍爺爺安排的，聽說肚子里墨水蠻有含金量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
霍青裴不想懷疑她能不能進步，但是這個低空掠過及格線的成績和參加國際競賽的成績之間，相隔的可能不止一條塞納河那么長：“惡補的時間應該也不長，你確定能進步？”
曦華拿著奶茶吸溜了一口，很自信地“昂”了一聲。
眾人：“……”
希望這個“不知道”會比林教授厲害一百倍！
起碼不要讓這位爺考出個零蛋來才好啊！
不然，她可能就要被迫出名了。
第一門理論綜合筆試的時候，曦華的文具十分精美且豐富，完美詮釋了一句話：差生文具多。
鄰桌的同學：“……”
曦華寫得很慢，像極了一個看不懂題目之后隨意亂涂鴉的樣子。
最后甚至都沒能答完。
考完卷子就被拿去批閱了。
閱卷的是系里的三位教授。
先把凌青、上一屆第三名的周錦這樣有實力的學生卷子抽了出來，然后又特意找出了成績很差，偏偏又報了名的大佬試卷。
對于尖子生，閱卷教授自然是頻頻點頭，深以為是很有可能再次得獎的。
改完曦華的，中山裝教授“喲”了一聲：“那位大佬學生居然分數還挺高的！”
另一位地中海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真的假的！要知道這次的題目可要比去年的選拔賽難了兩個檔次啊！我這兒都改到兩個不及格了！”
發包梳得一絲不茍的女教授希林低頭看了看手邊的不及格卷子，有點驚訝：“對，我這兒也改到幾個了。”
中山裝教授把卷子遞了出去：“喏，你們也看看。”回憶了一下，又道，“我記得當時她旁邊坐著的是大三的孫琦和大四的章華，這兩個分數怎么樣？”
希教授批到了這兩個人的，很肯定的道：“不算太高，但是都及格了。”
地中海教授嗤了一聲，似乎十分瞧不上的樣子：“弄不好就是趁我們監考沒在意的時候抄到人家的。”
希教授看著曦華的卷子，搖了搖頭：“不會，三份卷子的答題的重合度不高。她解了兩個大題，是另外兩個沒有做出來。”
剛要進辦公室的凌青聽到他們的談話，勾唇一笑，進去道：“聽說藍教授給她請了個業內大佬幫她補課，說不定最近進步真的很大。”
地中海教授并不覺得自己那樣的揣測有什么不妥，嘖聲道：“理論題只是對記憶力要求高一點，能把學不完的醫書都看進去，專業的理論題能及格也沒什么稀奇的。看她有沒有本事下兩場成績怎么樣吧！”
“就她這個成績，在所有考生當中也不算什么，得機考成績格外優異才能有機會入圍。不過我想，按她現在的能力也就是勉強合格而已。吃不了這碗飯的人，再折騰也是白搭。”
希教授看向窗外，白了一眼，收拾東西先走了。
中山裝教授收了卷子送去鎖進了柜子里，等下午全部改完了再登記分數，同地中海招呼了一聲，也走了。
地中海教授對凌青倒是十分客氣：“凌青啊，考得不錯，這次能不能得獎就看你和周錦的了！好好加油啊！”
凌青笑了笑，十分自信道：“我祖父請了J.H.研究室剛退休的主任幫指點了一段時間，這次競賽，我有信心一定能拿到名次。”
地中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還是凌院長的人脈廣啊！要是能順利進了J.H.，你就是給我們京大長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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