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衍的人從顧南潯和林瑾夏上游輪后就在盯著他們,沒有信號,楚北衍第一時間就知曉,只是沒法知道他們在船上做了什么。
網上有關慕晚棠的傳聞一直在被人議論,總有些懷揣惡意的人,即便是虛假消息,也深信不疑,各種詆毀。
楚北衍直接讓北霆娛樂以官方的形式發了律師函,作為慕晚棠新劇的投資方,維護慕晚棠的形象合情合理。
江瀾溪主動邀請他和沈千燈見面吃飯,這次楚北衍沒有拒絕,約的地方就是顧南潯的餐廳。
三人各坐一角,少了能言善道的人,顯得格外的沉默,甚至有兩分壓抑不適。
江瀾溪看著英俊冷漠的楚北衍,“我聯系過江奕,問過他有沒有對慕小姐做什么,他不承認,不過他的人有在找慕小姐。”
她主動提到慕晚棠,楚北衍沒有承認過,但她分明是默認慕晚棠失蹤。
楚北衍淡聲說:“我知道。”
江瀾溪輕聲說:“或許他只是做做樣子,讓你覺得慕小姐失蹤跟他沒關系。”
楚北衍直視她,“你這么確定棠棠失蹤跟他有關?”
江瀾溪意味不明地笑笑,“我多少了解他,他之前主動撩過慕小姐,這次抓了慕小姐,也是在挑釁你。”
楚北衍不置可否,“你又這么確定棠棠失蹤?”
江瀾溪不緊不慢,“你才回南城,又急匆匆地來了林城,倘若只是來看望生病的人,周珩和千燈不會一起出現在她房間,熱戀中的人,都喜歡二人世界,不喜歡電燈泡,而且還是兩個。”
楚北衍似笑非笑,“你向來心細如發。”
江瀾溪當他是夸贊,“女孩子總是比較細心,而且我了解你。”
兩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已然不易,更別提還要聊到現任的話題,甚至帶上一兩句往日里的情份。
沈千燈悶頭吃菜,他以前給他們當燈泡,現在就是夾心餅干,可以聽,不參與。
楚北衍神色不明,淺淺地喝了口酒。
江瀾溪看他淡漠鎮定的神情,笑著問,“你擔心慕小姐會受到人身傷害?”
楚北衍抬抬眼皮,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女人失蹤,當然會擔心受到迫害,更何況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江瀾溪語氣篤定,“如果是江奕,她不會。”
楚北衍覺得她有種莫名的篤定,這來源于她對江奕的了解,“為什么?”
江瀾溪直言,“江奕不行。”
楚北衍,“……”
沈千燈,“……”
江瀾溪笑笑,“之前我說江奕的弱點是他生母,其實還漏了一個,他不行。”
楚北衍,“……”
沈千燈神色復雜,為了確定而發問,“哪方面?”
江瀾溪看他一眼,輕笑,“男人最怕人說他不行,可江奕確實不行。”
沈千燈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江瀾溪理所當然的口吻,“一家人,想知道也不難。”
沈千燈,“……”
楚北衍沒想過會和江瀾溪坐在一起,聽她神色自如地談論另外一個男人不行的話題。
她表現得很自然,說江奕不行的表情,就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不大好一樣。
楚北衍語氣淡淡,“怎么發現的?”
江瀾溪與他四目相對,“不想說。”
楚北衍一瞬不瞬地看她,“為什么?”
江瀾溪彎唇,“你知道我的,我不想跟你說的事,不會告訴你。”
楚北衍不否認,“我不問。”
江瀾溪維持著笑容,安慰他,“你不用太擔心慕小姐,她不會有事的,江奕不敢亂來。”
楚北衍不會把擔心表現在臉上,他淡聲說:“好。”
江瀾溪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還是假裝相信,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被綁架的時候,你擔心我嗎?”
她很隨意地發問,楚北衍道:“不擔心,就不會去救你。”
江瀾溪苦笑,又深吸口氣,“以后再遇到同樣的情況,你不用糾結要不要去救我,我不需要你做選擇。”
楚北衍有些意外她所說的話,沒有吭聲。
江瀾溪慢聲說:“我是女人,了解女人,即便表面看起來大度又或者真的大度的女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男人跟前任有糾纏,說是涉及生命危險不得不救,一次還好,兩次三次呢?沒人受得了!”
楚北衍依舊不說話,他沒有和慕晚棠討論過這個問題,慕晚棠確實不會不讓他救人。
江瀾溪又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男人心里的惟一,而且既然分了手,就不要用這種方式來給對方希望,冷酷到底吧!”
楚北衍靜默無聲地聽著她說教的話,誠如慕晚棠所說,江瀾溪是個很復雜的人。
她看起來很柔弱,實際上很多時候也是真的柔弱,但她又非常的頑強,倔犟,甚至我行我素。
飯后,三人分開,楚北衍和沈千燈回酒店。
沈千燈說:“瀾溪跟你說那么多話,是真的想跟你劃清界限吧?”
楚北衍道:“過往有相同的回憶,不是嘴上說著想要劃清就能劃清的。”
沈千燈說:“是啊!她現在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楚北衍道:“她說江奕不行的時候,你有什么想法?”
沈千燈遲疑,“江奕……侵犯過她。”
侵犯二字,有些難以出口。
倘若不是近身接觸,她又怎么知道江奕行不行呢!
楚北衍摩挲著手指,“我從來沒碰過她,她很排斥。”
沈千燈輕聲,“應激反應嗎?”
楚北衍不語,男人被一再拒絕,自然有些惱火,而第一反應是她不喜歡。
至于遭受侵犯之類的情況所留下的應激反應,不是第一反應考慮的范疇。
沈千燈問,“這是她要跟你分手的原因嗎?”
楚北衍掃他一眼,“江奕既然不行,她就不存在失身一說,她拒絕我干什么?”
沈千燈,“……”
楚北衍至今都不清楚江瀾溪拒絕的原因,她不想嫁就不嫁,他總不能強迫。
她不想說的事,就像今天一樣,他也沒法逼著她說,他對她向來很寬容,寬容到讓人覺得其實是不夠關心。
他不喜歡追根究底,她不想就不想了,沒必要逼迫,現在看來,只是不夠喜歡。
他對慕晚棠,就想要刨根究底,將她所有的事情,扒得一干二凈,他沒參與的,都必須了解清楚,他即將參與的,必須一件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