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有事?”
聞言,知難道人一噎。心道:這小娘子……果真難纏。
按常理來講,這個出場方式,一定會讓人覺得神秘高深,從而成功引起對方的敬畏心才對。明明一切都計算好了,結果居然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知難道人又想起許多年前,他也是類似的出場方式,同樣的目的。但是現身在那個五歲孩童面前的時候,卻被他問:“你找我嗎?有什么事?”
“……”知難道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而十四此時心中想的則是,她一不信佛二部信道,穿越過來之前一直是個無神論者,居然一而再地遇到和尚跟道士,當真是奇了怪了。
一片寂靜中,知難道人想要伸手捋一捋胡子掩飾尷尬,才反應過來自己兩只手都占著,便只能作罷了。他尷尬地笑笑,道:“小娘子不好奇貧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你不是說了嗎?”十四道,“緣分。”
“……”知難道人又是一噎。
“還有。”十四接著道,“我不是孩童,你也沒有老到稱呼我的時候需要在前面加一個‘小’字的程度吧。”
“……”知難道人第三噎:今天出門之前,就該先看一看黃歷。
“有事沒事?若是沒事,我們要走了。”十四說著便要抬步。
“等等!”知難道人喊住她,質問道,“我觀你年紀輕輕,為何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敬畏誰?”十四反問,“你?”
“……”知難道人今日第四噎。
“咳咳咳。”他咳嗽兩聲,其他的都不準備說了,直奔主題,“貧道方才念的那幾句話,小……娘子可聽清楚了?”
“沒有。”
“……那貧道就再念一遍。”他把方才那四句話重復一遍,“先天要決定無疑,麒凰幸得度三遲。生逢五月十四日,夜月生光母見兒。”
“娘子可懂八卦命理之學?”念完之后,知難道人問道。
“不懂。”
“若是不懂,便記在心里,可以找懂的人論上一論。”知難道人明顯不在意十四的回答了,繼續道,“除了前面四句,還有四句,送與娘子,娘子且聽好。”
“一年喜樂一年憂,無須怨恨勿憂愁。最宜持濟行方便,夫婦齊眉樂到頭。”
“后面四句也是我的?”十四雖然不懂命理,但白話還是能聽懂的。
夫婦齊眉?
這要是肖十四娘的命格,實在是荒謬的有些可笑。
“貧道這里還有八句,送與如今在你家中養傷之人。”
十四神情一凜。
只聽知難道人繼續道:“金風吹動黃景飄,花木將落漸漸調。途遇天異命運轉,將未一切不可瞭。”
“為人端正貌堂堂,皆因前世性溫良。今生宜多行善事,自然福祿壽綿長。”
知難道人念完這八句話,轉身便走了。
十四聽得認真,沒能立即反應過來。等她醒神立刻追趕:“你站住!”
明明不過一瞬間,眼看著那道士離她不過兩步遠。但是她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再看,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哪里還有人影?
“銀朱。”她喊銀朱,“你看到那個人去哪兒了嗎?”
“銀朱?”
十四轉身,卻見銀朱不知什么時候倒在了地上。
“銀朱!”她立刻把人扶起來,第一反應是去探她的鼻息……
十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瞬間繃起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銀朱,醒醒,銀朱?”
一連喊了四五聲,也沒得到銀朱的回應。
正當十四打算先帶著她離開時,懷里的人忽然轉醒了。
“娘子!”銀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緊緊攥住了十四的手臂,“娘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十四道,“是你忽然昏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昏倒?我……我沒事。”銀朱坐直身體,眼神逐漸清明。
十四扶著她站起來,聽她道:“我看到突然出現一個道士,把你抓走了。我往前追,想把你追回來。明明快要追上了,卻聽到你叫我……”
聽著她的話,十四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還記得你是怎么昏過去的嗎?”
銀朱努力回想,卻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我和你一起從墻上跳下來,然后聽到一個聲音。然后有個道士打扮的人忽然出現,拉著你就走了。”
“娘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先回去吧。”十四道,“天快亮了。”
兩個人沒再繼續探討道士的事情,趁著最后一段黑夜回到位于南市的火鍋店。換了衣裳,天一亮立即打馬回家。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今日輪值的幾個小廝正在打掃院子,看到十四紛紛停下問好。
十四卻步履匆匆往前走,擺了擺手算作回應了。
“銀朱姐姐!”一個人想喊住銀朱,問問出什么事了。但是銀朱也沒搭理他,跟著十四快步離開了。
一路來到二樓,十四直奔左丘玥的房間。敲門卻無人回應,推開之后,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
“娘子。”銀朱提醒道,“左三郎可能跟著小郎君一起去后面晨練了。”
說是一起晨練,實際上是肖硯正兒八經地練功,左丘玥則沿著外圈的跑道悠閑地走。
看到十四,兩個人具是一喜,立即迎過來。
“娘親!銀朱姐姐,你們回來啦。”肖硯抱住十四,“娘親,你有沒有受傷?”
“嗯,回來了。”十四替肖硯擦擦他腦門上的汗,露出溫柔的笑,“沒受傷,別擔心。”
“你回來了。”左丘玥是小跑過來的,雖然沒幾步路,但他停下來之后還是微喘了一會兒,“有沒有受傷?”
他不關心嗜血藤有沒有找到,只上下打量著十四,沒看到什么傷口,神態才逐漸松緩下來。
“嗜血藤沒拿到。”十四迎上他的目光,頓了頓,道,“今晚我再過去一趟。”
“今晚還要去嗎?”
“今晚還要去嗎?”
左丘玥跟肖硯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嗯。”十四道,“昨晚找錯了地方。”
她問肖硯:“晨練開始多久了?”
“一個時辰了,還有半個時辰。”肖硯回答道。
他雖然擔心十四,但是知道娘親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所以沒做勸說。
“那好,你繼續去練吧,我找你左師傅有些事情。”
“嗯!娘親,那我回去繼續練功了。”肖硯乖乖點頭,回去繼續練功。
“什么事?”左丘玥問。
“從昌順鏢局出來之后,碰到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自稱知難道人。”
聽到“知難道人”四個字的時候,左丘玥的神色瞬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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