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反問,讓裴漸辭對自己的猜測生出了那么一分猶疑。
不過也只是一瞬。
“呵呵呵呵呵。”裴詢笑著,散漫又帶著攻擊性,“舅舅,你自己愛而不得,每日只能靠著幻想來滿足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便也總幻想著,別人都和你一樣囿于那可笑的情情愛愛嗎?”
他好像是絲毫不在乎什么帝姬怎么樣,反而覺得裴漸辭說出這番話甚是可笑。
“舅舅,你知道陳公子的心里有多么厭惡你嗎?”
“我只是稍微對他透露出來了那么一點、就一點要帶他離開的意思,他便像那大海里快要被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馬就應了下來。”
裴詢向前踏了一步,眼里帶上了一抹狂妄,“舅舅,你可真可悲啊。”
裴漸辭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卞絕塵,是他的軟肋,亦是一根永遠扎根于他心頭、無法拔出的刺。
讓他的傷口始終無法愈合,腐肉剜去了又重新長出,日日滿血淋漓,不得救贖。
他承認,裴詢真的惹到他了。
“裴詢,你不會以為,我不會殺你吧?”
“怎么會。”裴詢答得漫不經心,“可是舅舅,你這么一個清高的人,今晚卻大費口舌地在這里給我答疑解惑,真的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你心愛的陳公子順利被轉移走,讓我沒有辦法再拿捏住你的軟肋威脅你么。”
“那么問題來了。”裴詢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你猜,他現在人在哪里呢?”
紀沄枳等在偏殿門口,抬頭看了眼月亮。
怎么比約定的時間晚了這么久還沒有消息,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啊。
就在她耐心即將告罄,有些等不及的時候,余華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手里還拎著一個人。
“帝姬,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形陌生的人將此人丟入府中便走了。”
“老夫見他身后跟著螺螄粉,便將人給您帶來了。”
螺螄粉咳咳咳地叫著,在半空中盤旋著。
紀沄枳看了眼那昏迷中的人,這就是卞絕塵?怎么用這種方式給她送來了,裴詢呢?
“麻煩余老將人放進殿內的塌上。”
白衣公子緊閉著雙眼,可眉頭卻蹙著,哪怕是昏迷的狀態心神也并不安穩。
紀沄枳見他只是昏迷并無大礙,便暫時將人安置在這里沒管,她現在更擔心裴詢人在何處。
揮手將螺螄粉招了下來,卻并未在信筒里看見任何留言,紀沄枳眉頭狠狠擰起。
“巧笙,速速讓喬轉去查裴詢現在身在何處,讓喬始和喬止的那些小乞兒們全部動起來,本宮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答案。”
喬轉現在專門負責情報這一塊的工作。
“切記,勿要打草驚蛇。”
巧笙立馬照辦。
紀沄枳卻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裴漸辭不是好對付的,哪怕卞絕塵是他的軟肋,他那個人真給逼急了,不會因為卞絕塵而妥協,反而是拉著所有人玉石俱焚給他和卞絕塵陪葬的那種。
希望…應該……還鬧不到這種地步的吧?
裴詢:露出獠牙,瘋狂給舅舅倒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