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睿的話,于云夕抿了抿紅唇。
看來,外祖父是真的不愿意她記起。過往的記憶。
他這樣做,到底是何意呢?
許是于云夕失神太久了,楚睿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你莫不是,去調查你的過往了?”
他那眼神太過可怕了,于云夕出了一身冷汗。
再次抬頭的時候,她故作平靜地說:“沒有,外祖父既然都說我的身世簡單,那也便沒有什么可查的了。”
“狩獵時,你的七皇弟和六皇妹在山里受傷了,可是你所為的?”他再次犀利地開口。
于云夕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扯到這件事上了。
不過她也知道,沒有多少事情可以逃得過她的這位外祖父的眼睛。
所以她坦然應答道:“是。”
“砰”,茶杯被重重砸在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
他滿臉怒意,大聲呵斥。
“太上皇息怒,太上皇息怒。”宮人迅速跪了一地,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的。
于云夕微微皺眉,但她堅決不認錯,她淡聲開口:“外祖父若是想為他們責罰我的話,我可以受著。但我不覺得自己有錯,若不是他們想要對我動手,我又怎么會反擊呢?”
“小小年紀,手段還挺狠的。”楚睿冷笑道。
“外祖父過獎了。”于云夕不咸不淡地開口。
“你……”楚睿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冒了秋來。
李旭等人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長公主啊長公主,您沒有看到太上皇已經發火了嗎,您就服個軟啊。
“給朕跪著,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再起來。”
楚睿睨著于云夕,怒聲呵斥。
“太上皇……”李旭緊張地喚了一聲。
楚睿怒瞪著他:“你若要求情,你也跟著跪。”
李旭趕緊低下頭去。
于云夕一言不發,她直接跪下。
身后,孟夏和千晴也不多言,她們也跟著跪下。
“哼,朕倒是要看看,你這骨氣能撐到什么時候!”
楚睿盯著于云夕倔強的小臉,他怒聲呵斥,然后就準備轉身離開。
但在經過于云夕身邊的時候,卻聽到了她淡聲道:“外祖父,貢茶雖好喝,但還是不要貪杯為好。”
聽到她這話,楚睿停下腳步。
他瞇著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她的面前。https://
在她的面前,茶杯的瓷片碎了一地,還有茶水與茶葉的碎渣。
他沉默了許久,并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冷哼一聲:“好好反省。”
然后就直接拂袖離開。
“哎喲,長公主啊,您和太上皇服個軟就好了,何必鬧得這么僵呢。”
李旭爬起來,他跺了跺腳,語氣無奈極了。
“謝公公好意,但本公主,還是沒覺得自己有錯。”于云夕語氣堅定地開口。
李旭那一張臉,簡直是無奈到極致。
長公主的性子,比當年的長寧公主還要倔強!
長嘆一口氣,他趕緊追太上皇去了。
“長公主,要不然奴婢去給太上皇求情。”孟夏心疼地開口。
“不必了。外祖父若想責罰,他便責罰吧。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最后一句話,于云夕是輕喃出聲的,孟夏根本就聽不清楚。
與此同時,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普圣殿跑出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皇宮都知道于云夕被太上皇罰跪的事情了。
許多人在自己宮中得意地笑了。
于云夕,果真是愚蠢,她現在能依仗的就是太上皇,可她竟然這么愚蠢忤逆太上皇,真是不知所謂!
皇宮的宮殿。
秦皇后聽著宮人的稟報,她眉心皺得厲害。
“皇后娘娘,這長公主真是愚昧。她真把自己當長公主不成,若不是因為有太上皇,她什么都不是。”
“就是,皇后娘娘。我們還是不要將她拉到我們這邊了,若不然她將來會連累太子殿下的。”
兩個老嬤嬤在她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道。
秦皇后摁著眉心,臉色煩躁極了。
她嫁入皇家這么多年,到現在都沒有看懂太上皇的心思。
他到底是在意于云夕,還是不在意呢?
還是說,他之所以愿意給于云夕長公主的身份,也僅僅是因為他當年的承諾。
“罷了,你們繼續盯著普圣殿那邊。于云夕現在還不能死,哪怕她沒有太上皇的支持,她還是鎮北王唯一的女兒。鎮北王手握重兵,是一個極好的幫手。”她嚴厲地叮囑道。
“是,皇后娘娘。”
普光殿這邊,于云夕的膝蓋都麻了,但她的背脊依舊是挺直的。
李旭等人趕過來的時候,看著她的背影,他眸子閃爍了一下。
長公主這一身傲骨,比當年的長寧公主還要更甚。
就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長公主,您,您若不然還是給太上皇服個軟?”他快步走到于云夕的面前,然后試探著問道。
可于云夕始終不說話。
李旭:“……”這性子,真倔強啊。
他長嘆一口氣,然后低聲道:“長公主,起來吧,太上皇召見您呢。”
聞言,于云夕才緩緩起身。
她的膝蓋雖疼,但她站起來的時候,動作也沒有很狼狽。
“走吧。”她淡聲開口。
此時,不遠處的屋頂上,風易離和小包子站在那里。
“父王,母妃跪了好久,她的膝蓋一定很疼吧。”小包子的眼睛紅通通的,他哽咽道。
風易離攥緊拳頭,他也在壓抑自己的火氣。
方才,若不是最后一點理智在控制他,他也許要將這普光殿給踏平了。
“太上皇會不會又要刁難母妃?”小包子繼續憂心忡忡地問道。
“放心,不會。”吐了一口氣,風易離沉聲道。
“為什么?”小包子滿臉茫然。
母妃不愿意服軟,那倔強的太上皇一定不愿意放過她的。
“讓你母妃罰跪,未必是太上皇的本意。”風易離輕聲道。
相信云夕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跪下。
若不然,按照她的性子,她是寧可被關進天牢,也不會跪下的。
“啊?”小包子更加茫然了。
他雖然很聰慧,但此事太過復雜,不是他這個小家伙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