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提議,甚好啊。”
楚宰看著沐妃,然后摸著胡子大笑起來。
沐妃則是嬌羞地低下頭來:“都是皇上平日教得好。”
這賤人,一把年紀了,還當著眾臣子的面與皇上調情,真不要臉。
秦皇后明明牙齒都要咬碎了,但還要維持自己那母儀天下的端莊形象。
云夕?
這個稱呼,一直在風易離和洛修然的耳邊回蕩著。
風易離修長有力的手指狠狠攥著手里的酒杯,幽暗的眸子里仿佛席卷起了驚濤駭浪一般。
“易離,是不是我聽錯了,我方才好像聽到……”
洛修然還不確定,他緊張地問風易離。
結果他話沒有說完,風易離便咬著牙說:“是她,一定是她!”
他緩緩抬頭,深沉的眸子就這樣凝望著對面的于云夕。
他那灼灼的眼神,仿佛要將她臉上的面紗給燒灼了一樣。
他怎么現在才發現呢,她就坐在那里。
那眉眼,那清冷的氣質,就是她啊。
本王的王妃,她果然沒死。
風易離直接將手里的酒杯給捏碎,任由瓷片將他的手給劃傷,鮮血一滴滴地落下來,可他的嘴角還是藏著笑意的。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了,于云夕想要忽視都不行。
這悠山王怎么了,為何一直在盯著她看?
罷了,還是應付皇帝要緊。
深呼吸一口氣,于云夕再次抬頭,然后淡聲對楚宰說:“皇上,云夕才情不出眾,與六公主沒法比,還是不要連累六公主了,讓她自己一人好好表演便好。”
楚芷荷還沒有退下去,回想起她母妃方才說的那些話,她終于難得聰明一次,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趕緊揚起下巴,然后對于云夕說:“表姐,你不必緊張,我會帶著你的。你可是咱們西楚的長公主啊,若是不會跳舞怎么可以呢?”
“荷兒說得對。你可是長寧的女兒,又怎么會不善舞蹈呢,想必你方才是謙虛了。”
楚宰板著臉開口。
見到于云夕還想拒絕,他的臉色馬上沉下去,語氣也不太和善,“怎么,你這般猶豫,可是覺得朕還不配讓你跳舞?”
于云夕咬緊后槽牙。
這些人,真的是一會兒都不能讓她安生啊。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后面無表情地開口:“皇上誤會了,云夕愿意。”
“長寧當年的舞藝,可是京中女子都望成莫及的。云夕作為她的女兒,定然不差吧。我們今夜都有眼福了。”秦皇后笑著開口。
她這是要對于云夕捧殺呢。
若等會她的舞稍有遜色,那旁人的嘲諷聲只會更大聲。
“長公主。”孟夏擔憂地喚了一聲。
“無礙。”于云夕對她搖了搖頭,然后就快步退出去。
“這可怎么辦啊,這些人貌似都在刁難云夕呢。”
洛修然抓耳撓腮的。
他原本還想問問風易離打算怎么辦。
結果他才低頭,就發現風易離人不見了。
人呢?
易離人呢?
這邊,于云夕這身衣服是不合適跳舞的,所以她要到旁邊的偏殿去換一套簡單的衣裙。
“來人,去本公主宮中取來兩套衣裙。”
楚芷荷對身后的宮女下令。
“是,六公主。”
“表姐,這皇宮雖大,但并沒有準備你的衣服,只能委屈你穿我的衣服了。”楚芷荷主動走到于云夕的面前,故作無奈地說道。
于云夕又怎么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呢?
表姐,這皇宮雖大,但并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于云夕懶得理會她。
她直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百無聊賴地打起盹來了。
楚芷荷的手段,還不值得她費心思應付。
楚芷荷見到于云夕壓根不想理會她,她心里惱怒極了。
不過想到于云夕等會會丟人,她心情也瞬間好了不少。
“將樂師找來,本公主有話要叮囑他……”
她要讓樂詩彈奏最難跳的曲子,她要讓于云夕丟盡臉面。
很快,南樂詩就去另外一個屋里了。
那些宮人自然是不愿意伺候于云夕的,畢竟伺候她的話,很有可能會得罪楚芷荷,所以她們通通都跑了。
不過于云夕也樂得自在。
她單手撐著側臉,困意襲來,她甚至想睡著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那邊傳來開門聲。
她以為是哪個婢女又來了,她蹙眉,然后不痛快地開口:“本公主不需要伺候,退下吧。”
“是本王。”
風易離忍著激動,緩緩出聲。
本王?
于云夕的秀眉擰得更厲害了。
她快速轉頭看過去,結果就見到風易離站在不遠處。
他就這樣看著她,長袖之下的手指尖都是顫抖的。
因為此時的于云夕已經將面紗取下來了,露出了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悠山王?”
于云夕擰眉,喚了他一聲。
風易離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具沒有取下來。
他抬手,就想取下面具,然后坦白自己的身份。
可就在這個時候,于云夕冷漠開口:“悠山王,本公主不知道你入宮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招惹本公主。本公主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
她才說完話,外面就傳來孟夏著急的聲音。
“長公主,您在里面嗎?”
“嗯。”于云夕快速出身。
就在門被推開那一瞬間,風易離為了于云夕的名聲著想,他還是快速閃身到屏風后面。
堂堂悠山王還害怕見人?
于云夕冷哼一聲。
“長公主,怎么了嗎?”孟夏進來之后,見到于云夕一直在盯著屏風看,她擔憂地問道。
“無礙。你突然過來尋我,可是又發生什么事情了?”于云夕嚴肅地問道。
孟夏趕緊搖頭:“沒發生什么事情,就是奴婢擔心您。”
“他們今夜是鐵了心要看我的笑話。既然他們想看笑話,那就讓他們看吧……”
于云夕諷刺地開口。
但至于是看誰的笑話,那就說不定了。
“長公主,您若不想跳這支舞,您抗旨便是了。咱們還有太上皇護著,再不濟,北蕭國三皇子還是您未婚夫呢。他過些時日就要來西楚了,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們也不好和北蕭國交代。”
孟夏嚴肅地開口。
于云夕聽著有些頭疼。
這屋里還有個悠山王呢,有些話還是不必外說了。
所以她趕緊輕咳一聲,然后對孟夏搖頭。
她的目的是想阻攔繼續說下去。
但孟夏卻以為她是腦袋不舒服。
“公主,您是不是頭又不舒服了?太醫說您很難找回記憶的,您還是別逼迫自己再想以前的事情了,這樣您就不會頭疼。”孟夏心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