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昊王和昊王妃就緩緩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后跟著一個身材纖長高大的男人與幾個隨從。
那個男人戴著獠牙面具,身上的凜然氣場,比身邊的昊王還要讓人有逼迫感。
“他就是悠山王嗎?”孟夏小心嘀咕道。
于云夕頭也不抬,神色淡漠。
悠山王,她也曾在冊子上看過這個名字。
這個王位,是世襲的。
在很多年前,悠山王追隨楚家先祖打下江山,在西楚有很高的地位。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老悠山王野心勃勃,竟動了要篡位的心思。
東窗事發之后,當時的皇上,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居然也不趕盡殺絕,而是將悠山王一黨全部都趕到封地去了。
老悠山王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了,他過世之后,不是傳位給自己的兒子,而是傳給了孫子。
據說這個孫子殘暴不仁,心狠手辣,常有飲人血的習慣。
外祖父讓這樣的人入京,就不怕對方比當年的老悠山王還要狠嗎?
罷了,這也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情。
反正這局勢越亂,對她越有好處。
皇帝將心思都放在悠山王那邊了,也就無暇來刁難她了。
“七皇弟,你姍姍來遲,原來是去接悠山王去了。可封地之王入京,不是應該得到朕的允許嗎?七皇弟,你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楚宰扯著冷笑問昊王。
大殿里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了。
昊王楚昊的眉眼和楚景很相似,但更為嚴肅、沉穩。
面對楚宰這質問,他不急不忙地說:“皇兄,這是父皇的意思,故而臣弟只能照做了。”
父皇,父皇,又是父皇!
那該死的老頭子!
他才是西楚的皇!
若不是因為此時下面還有那么多大臣在看著,楚宰肯定會面目猙獰地發火的。
“皇上,臣聽聞長公主回京了,故而前來祝賀。您與太上皇當年禁止臣爺爺入宮,但卻沒有禁止臣入宮,故而臣今日入宮,應該不是違背皇命吧。”
就在此時,悠山王緩緩往前,不卑不亢地開口。
楚宰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他冷笑道:“悠山王既然入京了,那便留下來吧,太上皇都允諾你入京了,朕又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正好他最近頭疼昭山一帶,也就是悠山王封地該怎么處理,現在悠山王來了,那就給了他機會。
來了京城,那可沒有那么容易走了。
他眼眸里閃過殺意。
“來人,賜座。”
楚昊才坐下,楚景馬上湊過去問:“父王,你怎么突然去接悠山王了,怪不得你和母妃那么久都沒有出現。”
“本王也不知道,這是你皇祖父突然交代的任務,不得不為啊。”
楚昊嘆了一口氣。
坦白說,他也不知道他父皇突然同意悠山王入京到底是什么心思。
這老悠山王不是善良之輩,新悠山王自然如此。
“對了,你堂姐如何?”楚昊嚴肅地問道。
楚景聞言,他瞥了撇嘴。
“父王,如同您和母妃所料的那樣,皇上、皇后和皇太后一點都不歡迎堂姐,方才他們處處刁難堂姐,若不是因為皇祖父突然出現,只怕堂姐都要被折杖了。皇上這胸懷……”
“景兒,慎言慎行!”
楚昊嚴肅打斷楚景的話。
楚景趕緊噤聲,這里耳目那么多,他還是不要給父王添堵了。
“王爺,那可是長寧的女兒,您可要護著她啊。”昊王妃崔氏憂心忡忡地說道。
楚昊嚴肅點頭:“那是自然,當年長寧被追殺的時候,本王護不住她。現在定然不能再讓云夕受到傷害了。”
悠山王被安排到了太子那邊的位置。
他才坐下來,他身后的隨從就靠過來。
“易離,我方才偷偷觀察了一遍,這里沒有齊燁的蹤跡。”
這聲音……
若是天夏國的人,定然很容易認出來,這就是洛修然的聲音!
他是洛修然,那他與之說話的人,也就是風易離了。
戴著面具的風易離抿著薄唇,他的冷眸里閃過幾分暗芒。
“繼續等吧。”
“好吧。”洛修然撓了撓頭。
秦皇后看著安靜的大殿,她開始給了三公主風芷雅一個眼神。
風芷雅瞬間反應過來,她漫不經心地對風芷荷說:“八皇妹,父皇心情不好,你主動提出表演,興許能將他逗樂呢。”
風芷荷擰眉,她疑惑地問:“你都說父皇心情不好了,若我表演他不喜歡,豈不是觸他的霉頭了?”
“怎么會呢,父皇那么疼愛你,而且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表演不過是小事一件,你定然能表現極好,而父皇也很高興的。若你能在這個時候得到父皇贊賞,豈不是妙哉?”風芷雅認真地勸說。
風芷荷聞言,眼睛瞬間亮了亮。
她馬上起身,快步走到殿堂中間。
“父皇,兒臣要為您跳一支舞。”她快速說道。
“八公主有心了,如此,你快去準備吧。”秦皇后笑著說道。
沐妃在旁邊看著,臉色有些難看。
不用看了,一定是風芷雅將荷兒給推出來的。
這兩母女,就喜歡做這些陰險的事情。
若是荷兒表演得好,她們肯定會跟著邀功。
要是表演不好,必定是將所有錯都推到荷兒身上。
沐妃心里雖然著急,但楚芷荷已經將話說出來了,她也無法阻攔。
心情煩躁極了,突然,她注意到于云夕單手趁著側臉,百無聊賴的樣子。
她的眼眸里閃過精光。
聽聞,這位長公主是在鄉下被找到的,那豈不是什么都不會了?
太上皇將此于云夕找回來的時候,除了名字,幾乎將她的過去抹得一干二凈。
所以哪怕是沐妃去查,也只是查到太上皇讓人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其中之一便是于云夕在鄉下長大。
“皇上,臣妾看長公主也無聊極了,若不然就讓她跟著荷兒一起表演吧。”
她笑著向楚宰提議。
她還微微側身靠過來,然后壓低聲音對楚宰說:“皇上,聽聞這三個月來,太上皇也沒有派人教于云夕東西……”
言下之意便是,這于云夕基本就是個廢物了。
楚宰也很快能猜到她的意思,他笑了一聲,心情都好了許多。
“如此,那就讓云夕與荷兒一起吧。”他幽幽道。
父皇不是想考驗于云夕嗎?那他們就一直讓于云夕丟人!好讓父皇清楚,什么叫做爛泥扶不上墻,這樣的人不配當西楚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