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納帶著人沖入沈肆的帳篷之中的時候,沈肆已經倒在地上了。
他捂著心口,不敢置信地看著提劍進來的韓納。
“韓,韓將軍,你……”
“王爺,沒有想到吧,我才是那個出賣你的人。”
韓納也不著急了解沈肆。
他緩緩走到了沈肆平日里的位子上坐下,然后慢慢地用指腹擦著長劍。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吧,在臨死前給你個聽清楚真相的機會。”他狂妄地開口。
“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投靠南越國了?”
沈肆一臉失望地開口質問。
韓納算得上是他的左右臂了,是他極其信任的人,
對方現在所舉,他如何不心寒?
“不是什么時候投靠,我本來就是南越國的人,是我們的皇上將我安排到西南來是。”韓納聳了聳肩,淡定道。
聽到他這話,沈肆氣得心口發疼。
“所以,你以往說的那些對西南忠心的話,都是假的?”他咬牙質問。
韓納點了點頭:“為了得到你們的信任,我說點慌又怎么樣了?”
“不妨告訴你吧,當初西南敗了不少次,都是因為我從中作亂。”韓納語氣還頗為自豪。
“那一夜,你被困吉月溝是假的,你在陷害應將軍?”
沈肆也反應過來了,他震驚地看著韓納。
“哼,那個老匹夫老是阻礙我,我只好陷害他了。沒有想到,你們都相信我的話,將他關起來。你們西南走到今日這個地步,還真是可笑啊。”
韓納嗤笑了幾聲之后,他開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沈肆。
“你就不要再做無所謂的抗爭了,我早就將于云夕的計劃告訴我們太子了,所以她那些陷阱根本就傷不了我們南越軍。聽聞現在戰場上的情況不好,你說她和沈鶴之會不會已經成為我們太子的刀下魂了呢?”
“沈肆!本王記得,你是在西南出生的,你不是南越國的人!”
沈肆紅著眼睛看著韓納,試圖喚醒對方最后一點良知。
當初,他選擇重用韓納的時候便調查過他的家世。
查到對方是在西南出生的,他才想著多給對方一點機會。
因為他覺得,韓納成為了西南的將軍,他應該會拼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族人的。
聽到沈肆的話,韓納愣了一下,他眼里突然閃過怨毒的光。
“老東西,我的確是在西南出生的,可你知道我的家人都是怎么死的嗎?”
察覺到對方語氣不對勁,沈肆的心沉了下去,他試探著問:“不是遭遇賊人入室搶劫,然后一把火給燒了,你的家人全部葬身火海嗎?”
“沒錯,我的家人是全部被燒死了。但那場大火不是賊人燒的,而是我燒的。我想要拿錢上京去趕考,去出人頭地,可那兩個老東西居然不愿意給我,所以我就將他們給殺了,放火不過是為了掩飾我的所為罷了。”
韓納的語氣越說越興奮,好似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那你后來投靠南越國,自認自己為南越國的人……”
“是因為南越國給了我承諾,只要我潛伏在西南替他們辦成大事了,我便是南越國的國師。對了,太子還說了,若是我喜歡的話,這個西南王我來當也可以。”
韓納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前面的桌子。
當王爺,多威風啊,比當要是用命打仗的將軍好多了。
“好了,你的問問題的機會用完了。”
韓納的臉色瞬間變冷。
他提起了劍,然后輕蔑地睨著沈肆。
當年威震四方的西南王,現在也不過是他手上的一只螻蟻罷了。
就在劍要落下來的時候,方才還喘著氣的沈肆臉色瞬間變得凌冽。
他迅速起身,一腳踹在韓納的腹上。
他雖上了年紀,但對付一個韓納,他還是信手拈來的。
“你……”
被踹在地上的韓納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沈肆。
“你……”
“很好奇本王為什么會沒事對吧。本王若不是倒下了,也未必會看清楚你的狼子野心。”
沈肆居高臨下地看著韓納,然后面無表情地開口。
“所,所以,你是裝的,你根本就沒有中毒?”
韓納終于反應過來了,他臉色非常難看。
“韓將軍,你有毒的那壺茶在這里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簾子被撩起,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韓納轉頭一看,他眼睛狠狠一縮。
居然是……
應建元和應思遠。
“你,你們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韓納怒聲質問。
“辛苦你了。”沈肆低聲對應建元開口。
應建遠一改自己以往不服教的模樣,他低下頭來,謙遜道:“這是末將應該做的,若說辛苦,還是王爺您辛苦啊。”
守了西南這么多年,身邊還有那么多狼子野心的狗東西,王爺的處境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們,你們……”
第一次見到應建元這個模樣,韓納的內心開始涌現出不安來。
“你,你……”
“韓將軍可以演那么多年的戲,本將軍為何不能?”
應建元一個冷漠的眼神看過來。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已經給了韓納答案了。
“所以,你平日里與沈肆,與于云夕不和的模樣,都是你裝出來的?”韓納感覺自己就要瘋了,他怒聲質問。
“那是自然。王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甚至可以拿出性命來作為回報。本將軍不像你,眼里只有權勢的混賬東西!”
應建元走過來,狠狠一巴掌打下去,韓納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他想喊來自己的人救他。
可當他轉頭卻發現,他帶來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完全就是袖口旁觀的人。
“你,你們都出賣本將軍了?你們忘記本將軍給你們許下的榮華富貴了嗎?”他氣憤地質問。
很快,另外一巴掌又落在了他的臉上了。
可這一次,不是應建元打的他,而是應思遠動的手。
“他們只不過是在守護自己的家國罷了。”應思遠冷漠道。
“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嗎?于云夕和沈鶴之現在在戰場上生死不明,你們一樣是要敗……”
韓納突然想起這個,他大聲喊起來,好似這樣才能消滅他心中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