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什么來了?”
于云夕急迫地問道。
她現在必須要知道對方是從何而來,還有多少人癥狀如她這樣。
只有這樣,才能從源頭遏止災難。
“她,她說她是從西南而來的。”吳大夫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話說出來。
什么?
從西南來的?
他這話說出來之后,不僅于云夕臉色變了,此時開門出來的沈鶴之,還有千嬌一眾人等,各個都是神色凝重。
“若是從西南來的,那豈不是說明……”
接下來的話,千嬌都要說不下去了。
“西南至今還沒有信,你們先別慌。”沈鶴之攥緊手指,他語氣嚴肅道。
抬頭,他嚴肅問吳大夫:“你可還探出什么?”
吳大夫雖然是第一次見沈鶴之,但他也能猜出對方的身份來。
吞了一下口水,他趕緊回答:“雖然那婦人一直強調她是從西南而來的,但我聽她那個口音卻像是南越國的人。”
“南越國的人呢?”于云夕和沈鶴之同時震驚出聲。
吳大夫點了點頭,他認真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去過很多地方求醫,最熟悉的就是南越國,那里的百姓說話便是這個口音。”
他的語氣誠懇篤定極了。
于云夕和沈鶴之再次對視一眼,兩人的眸子里同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若吳大夫說的都是真的……
那事態,可就比西南鬧瘟疫還要讓人可怕。
南越國,到底在下一盤怎么樣的棋?
“馬上用蒼鷹傳信回西南,聯絡我們在各個城的人,讓他們暗中阻攔非本國之人入城,還有,調查這幾日新入京的人。”
沈鶴之反應極快,他馬上下令。
“是,世子。”
他身后的幾大暗衛馬上轉身去執行命令。
“千極,我等會寫下一些草藥的名字,你去民間搜羅,能找到多少便找多少,找到之后全部運回西南。”于云夕也馬上下令。
“是,屬下這就去辦。”
千極趕緊應命。
“千嬌,糧食你去準備。”
“是,縣主。”
“千媚,關注京城流言動向。”
“是,主子。”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是緊繃著的。
“縣,縣主,我該做什么?”吳大夫見到每個人都被分配了任務,他也趕緊問道。
“吳大夫,這幾日醫館就靠你了,還有那位婦人,你時刻盯著。若出現了同樣的病患,第一時間通知我。”于云夕語氣嚴肅地說道。
發現自己也得到了任務,吳大夫感覺自己也是被需要的,他趕緊點頭:“好,縣主,我會做好這些事情的。”
就在這個時候,侍衛又來報。
“縣主,宮里來人了,說是秦妃身體不適,要邀您入宮看看呢。”
秦妃?
于云夕太陽穴突突地冒。
她看著天上逐漸要昏暗下來的天。
這才一天啊,竟發生這么多事情了。
睿王被貶為庶人,睿王府被封,簡馨小產,秦妃定然知曉這件事了……https://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要興師問罪。
“我與你一同入宮。”沈鶴之語氣嚴肅地說道。
于云夕知道他是擔憂她,但……
“義兄,我的確是要入宮一趟,等民間將西南的狀況傳給皇帝還是太慢了,但若能從后宮入手那就不一樣了。你作為外男,跟著有諸多不便。我能應付的,而且,西南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她嚴肅地說道。
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沈鶴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世人都說,夕兒遇見西南王府是她的大幸,是西南王府保護了她。
其實不然,有她才是西南王府之大幸,是她一直守護這西南王府。
“好。千嬌千媚,跟著你們主子,保護好她。”沈鶴之還是妥協了,他嚴肅叮囑千嬌和千媚。
千嬌和千媚趕緊點頭:“奴婢一定會保護好主子的。”
秦妃的人居然都追來了回生堂了,于云夕才走出門口,便看到皇宮來的馬車在這里。
“請上車吧,西南縣主。”馬車旁的嬤嬤咬牙切齒道。
這一趟,還真可能是鴻門宴啊。
“主子,要不然我們去請睿王妃?”千媚小聲問道。
“不必了,這種事情不必煩擾簡姐姐。”于云夕淡聲應道,她很快就走上馬車。
即使是鴻門宴,她也得去闖。
秦泰宮。
秦妃跪在那里,不停地念佛。
“好了。”
突然,她睜開眼睛。
旁邊候著的宮女就準備將手里的佛像給放回原位。
但突然這個時候,她手里打落,佛像從手里掉落。
糟了!
其余人都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若是佛像掉在地上,那可是大不敬啊。
但就在這個時候,秦妃的手往下一撈,竟將佛像給撈起來了。
“以后,可不準如此毛手毛腳了。”她緩聲道。
聲音很溫和,但那氣場卻很強硬。
宮女趕緊應答:“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這一幕,落入了剛走進來的于云夕的眼中。
她眼眸里閃過幾分厲色。
秦妃……果然會武功。
“你來了。”
回頭看了一眼于云夕,秦妃的神色倒是很平靜。
“云夕見過秦妃娘娘。”緩步走上前去,于云夕開始行禮。
“不必多禮,來了便坐下吧。”
讓于云夕坐下之后,秦妃竟親自給她倒茶。
于云夕抿著紅唇,她能感覺到這個宮殿里,所有的宮人看著她的眼神都很仇視,畢竟在他們看來,是她毀了風維睿。
可她卻看不清楚,秦妃對她是什么態度。
“本妃送你的佛珠,你為何不戴?”她掃了一眼于云夕的手腕,淡聲問道。
于云夕也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她平靜道:“云夕平日里粗手粗腳的,唯恐會將佛珠弄丟,所以便放好了。”
“佛珠得一直掛在身邊,才得庇佑。”秦妃又開口道。
于云夕的神色僵了僵。
她是真的不懂對方是什么心思?
沉默了一會兒,秦妃又開口了,但她的話題卻不是關于風維睿的,而是關于風易離的。
“本妃聽聞,寧太妃還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孩子。說起那個孩子,本妃也有點印象……”
聽著秦妃的話,于云夕捏緊茶杯,眼皮微跳。
秦妃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然后繼續說:“攝政王曾有一個師妹,他們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極好,我們都那姑娘會是攝政王妃……”
“秦妃娘娘今日將云夕喊來,便是為了說這件事嗎?”于云夕突然抬頭,打斷了秦妃的話。
秦妃輕笑了一聲,倒是不生氣。
“若不然呢,縣主以為本妃會和你說什么?質問你為什么要伸手對付睿王府嗎?”
聽到她這話,于云夕以為她終于要指責她了。
可誰知道,下一瞬,秦妃將所有下人都遣退,然后幽幽道:“其實,本妃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日了……”
什么?
她這是什么意思?
“你以為,睿王府做的那些事情,本妃不知道嗎?不,本妃一清二楚,可本妃沒有阻攔。你知道為什么嗎?”
秦妃突然靠近于云夕,那張臉就這樣放大在于云夕的面前,有種讓人陰森的感覺。
于云夕沒有回應,但她也不生氣。
她冷笑一聲:“因為,本妃當年便是這樣培養他,本妃告訴他,你并非嫡出,你父皇不會在意你的,你要不惜一切代價去謀取你要的東西……”
“你為什么……”
“本妃是故意養廢他的。”秦妃又詭異一笑。
那燭光映在她的臉上,詭異得可怕。
突然,“啪”的一聲,佛珠在她手里被扯斷。
她又幽幽地開口:“本妃也不怕告訴你,那一日你在冷宮見到的人,便本妃……那些宮女,都是本妃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