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晨鳴:、、、、、、、、、
傍晚時分,浙大校園,女生宿舍。
秦詩晴俏立門口,翹首以盼。
臨安的這場初雪雖小,但下得還挺久,這會還沒停。
一朵朵雪兒仿佛潔白如玉的花瓣,又宛若輕盈俏皮的小蝴蝶,
繞著少女盤旋飛舞,構成了一幅和諧美麗的畫卷。
所謂“雪中有佳人,嬌容絕紅塵。神若春湖水,眉比春黛山”,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
女生宿舍樓下,幾個正在等女朋友的男生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在美女如云的浙大,
如此清麗脫俗的女生依然挺罕見的。
也就片刻的功夫,
秦詩晴的秀發和香肩就積了一些小雪花。
少女只穿著毛衣,凍得俏臉紅撲撲的,
不住地往手里呵著氣。
直至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遠處,她的臉上這才浮現淺淺的笑容,一對美目也彎成了月牙。
蘇澤林快步由遠而近,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秦詩晴,你干嘛呢,這么冷的天氣連外套都不穿,嫌太久沒生病了是吧?”
他一下公車就打了個電話給秦詩晴,只是提醒她自己快到了而已,沒想青梅竹馬會早早跑下樓等著,且還衣裝單薄。
“我這不是想早點換上新衣服嘛,
就懶得穿外套了!”
秦詩晴吐了吐香舌。
“快給我瞧瞧!”
少女迫不及待地接過蘇澤林手中的袋子拆開,
從里面翻出那件鴨鴨羽絨服迅速套上,
隨后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呼,
這下子暖和了!”
趙麗霞給她買的這件外套碼數剛剛好,很合身,蘇媽對秦詩晴的身高體重還是挺清楚的,
也不是第一次替秦詩晴買衣服了。
同樣是中長款,
少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完全能hold得住。
不過,兩人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事。
兩件新羽絨服雖然顏色不同,但前面都有個卡通小鴨子的圖案。
蘇澤林這件是公鴨,一對鴨掌托著顆“紅心”。
秦詩晴那件只是母鴨,捧著臉很是害羞的樣子。
很顯然,兩個圖案之間是有關聯的。
這是一套情侶羽絨服。
意識到這點的蘇澤林人傻了。
秦詩晴那套羽絨服他沒拆開看過,哪能想到會是情侶裝。
老媽啊老媽,你可真會搞事!
居然一聲不吭給我和秦詩晴買了套情侶裝,可真有你的。
蘇澤林給郁悶壞了,秦詩晴也有點不好意思。
好在這時舍管阿姨走了出來,一眼就認出了他,堆起笑容道:“喲,小伙子又來了,你們兩兄妹感情可真好,衣服都買兄妹款的!”
蘇澤林給舍管阿姨點了個贊:“大姐,是呀,我媽買了兩件羽絨服,都寄到我那邊了,非得讓我大老遠拿過來給秦詩晴,
唉,當哥哥太難了!”
舍管阿姨就等著他聲大姐了,高興得笑呵呵的。
女生宿舍門口那幾個等女票的男生都震驚不已。
這是那個脾氣暴躁,連公狗從女生宿舍旁邊經過都得跑出來罵幾句的老巫婆嗎?居然能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
這什么情況?
不會是她親兒子吧?
但是老巫婆那模樣,不應該能生出這么帥氣的兒子呀,這不科學……
秦詩晴就很無語,再這樣下去,自己和蘇澤林的兄妹關系怕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連忙把蘇澤林扯到一邊。
“秦詩晴,你干嘛呢,沒看到我和舍管大姐聊得好好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蘇澤林很有意見。
“我餓了,得去吃晚飯!”
少女板著臉。
“那你去唄,我又沒礙著你!”
蘇澤林聳了聳肩。
“你得和我一起去!”
“為什么?”
“因為這是答謝,你不說了,這大老遠送外套過來嘛,我總得有所表示吧!”
“免了!”
蘇澤林只想盡快溜溜球,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我還是回去再吃吧!”
“不行,這頓飯必須吃,不然我過意不去!”
秦詩晴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向食堂。
“唉,秦詩晴,你別拉拉扯扯的呀,這可是我媽新買的溫暖牌,弄爛了俺跟你急!”
混子急了。
可惜青梅竹馬不為所動。
“要和你去吃飯也行,得叫上你室友她們一起,不然我和你兩個人無聊死了!”
“她們吃過了!”
浙大食堂,蘇澤林有點郁悶。
本來打算送了衣服就溜之大吉的,硬是被秦詩晴扯來吃飯了。
只聽說過逼良為娼的,沒聽說逼人吃飯的。
這笨女人越來越蠻不講理了,果然是要不得的。
正在這么想著之時,秦詩晴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兩份飯。
把其中一份遞到蘇澤林面前,里面打了幾個家常菜。
菠蘿炒雞,回鍋肉,麻婆豆腐,洋蔥木耳炒臘腸,都是蘇澤林最喜歡吃的。
雖說混子貪新鮮,但也有幾個菜是他永遠吃不膩的,那就是蘇媽經常做的家常菜。
雖然過了打飯高峰期,不過食堂里的人依然不少。
不少單身狗都注意到了兩人。
沒辦法,這對俊男美女太容易成為焦點了,而且還穿著情侶裝。
這么漂亮的妹紙,居然還主動給自己男朋友打飯。
那小子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嗎?
有一個這樣的女朋友真好!
他們都羨慕地暗中想道。
然而當事人卻一點都不高興,反而還吐槽道:“嘖,還以為請我吃大餐呢,原來就來食堂!”
“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土豪,花錢得省著點,別嫌棄了,好歹也是心意嘛!”
秦詩晴心情很好,笑靨如花。
看來這頓晚飯不吃是不行了。
蘇澤林也不多嗶嗶,端起飯盒就大快朵頤起來。
其實浙大食堂的廚師還是挺不錯的,這家常小菜炒得倒也算是有點火候。
混子吃得很快,不多會就將一份飯給風卷殘云般地清理了個干干凈凈。
秦詩晴給他打了四兩飯,還有四個葷菜和兩個素菜,不過蘇澤林的胃口實在太好。
“飽了!”
蘇澤林將碗一放,打了個飽嗝。
剛才吐槽歸吐槽,其實還是吃得挺心滿意足的。
這時秦詩晴突然間注意到了什么,伸手到他臉頰上,拈下一顆飯粒,還放到他面前。
少女打趣道:“吃那么急干嘛,看看,你帶米煲了呢,真浪費!”
帶米煲,就是吃飯時臉上沾飯粒的一個通俗說法。
看著那根蔥花般的玉指上的飯粒,蘇澤林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舔了下,把飯粒吃回嘴里。
然后下一刻,兩人都像觸電般渾身一震。
小時候,蘇澤林臉上沾飯粒的時候,秦詩晴就經常幫他拈下來,混子有時候就會俏皮地用這種方式吃掉。
而且,他的這個壞習慣,一直持續到了前世和秦詩晴成為情侶之后。
兩人吃飯之時,青梅竹馬就經常這么做,所以他剛才看到那根玉指,腦袋一下子就發熱了。
征了三秒鐘之后,秦詩晴的手才飛快地縮了回去,少女俏臉微現紅暈。
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但那時畢竟還是小時候,而且在家里,而非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附近目睹這一幕的單身狗更是郁悶,手中的雞腿突然間就不香了。
你們特喵的穿情侶裝也就算了,能不能別這么肉麻地秀恩愛呀,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感受嗎?
氣氛有點異樣,混子很尷尬。
麻痹的,我這是在干嘛呀?
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總會讓你違背理智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
兩人都不說話了,秦詩晴垂首吃著飯,小口慢咽的,心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這才打破了沉默。
“嗨,詩晴,秦兄,我們還真有緣份,好巧呀,這都能碰上!”
在浙大認識蘇澤林的人不多,也就秦詩晴還有她的幾個室友了。
蕭月等人都吃過晚飯了,而且真真在食堂偶遇的話,見到這一幕,也會知趣地不會過來打擾。
不過除了幾個女生之外,倒還有一個“熟人”。
系學生會副會長謝天宇。
說起來確實有點巧,浙大校園面積不菲,食堂也有好幾個,蘇澤林這第二次過來,居然又碰上了。
謝天宇得意洋洋的,他覺得剛才自己引用了一個好名詞——緣份!
女生們都很吃這一套。
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大一的小學妹入校那么久了,還是頭一遭在食堂巧遇,身邊還跟著個哥哥。
要是秦澤林不在就好了,我就可以坐他這個位子,和學妹說說話兒。
“喲,是謝兄呀,還真的挺巧!”
蘇澤林也有點小意外。
前世和這個低段位渣男沒啥瓜葛,不過這輩子卻是卯上了呀。
“謝副會長,你好呀!”
秦詩晴也隨意打了個招呼,好歹是曾經負重前行,做牛做馬為自己和蘇澤林搬過行李的人。
“嗨,什么副會長呀,詩晴學妹,叫我學長或者天宇都行!”
謝天宇還是厚臉皮,就硬套近乎。
“好的,謝副會長。”
秦詩晴微微一笑。
謝天宇:“……”
兩人坐的是一張靠窗的雙人桌,就兩個座位。
謝天宇手中捧著一碗飯,只能干瞪眼。
就這么站在旁邊也太尷尬了,謝天宇只能無奈地隨便搭訕幾句就走。
在離開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著對兩人道:“你們兄妹倆感情可真好,連羽絨服都買差不多的。”
他也注意到了兩人羽絨服上的圖案,不過以為是兄妹套裝而已,卻沒想太多。
畢竟先入為主,一開始就以為蘇澤林和秦詩晴是兩兄妹,所以這會謝天宇給誤解了。
話說回來這位副會長也是被忽悠得夠慘的,現在還沒弄清楚真相呢。
秦詩晴:“……”
“喂,蘇澤林,你打算騙他到什么時候呀?”
少女忍不住了。
這個梗感覺就過不去了,自己室友拿這打趣自己也就罷了,到宿舍樓下碰到舍管阿姨,然而來到食堂還能碰到謝天宇,還真以為我和澤林是兄弟。
秦詩晴很后悔,早知道當初報到的時候就不應該配合青梅竹馬忽悠謝天宇的。
還真是一失足造成千古恨!
“我怎么就騙他了,本來我就把你當妹妹呀!”
蘇澤林撇了撇嘴。
他得彌補剛才的過錯。
兄妹就是個很好的接口。
“得了吧,蘇澤林,你能不能別整天想著當我哥,說起來你也就大我一個月都不到而已!”
秦詩晴氣呼呼的。
“就算大一天,那也是長者為兄,快叫聲哥哥聽聽!”
秦詩晴:“好吧,歐巴!”
秦詩晴這頓晚飯吃得有點慢,混子不耐煩地催促了好幾次,她總算是吃完了。
“你是長牙鬼嗎,吃個飯得半小時!”
蘇澤林忍不住吐槽道。
“你懂什么,吃飯得慢慢吃,才容易消化!”
秦詩晴哼道。
“那好,既然吃完了,我就回去啦,就這樣吧!”
和青梅竹馬磨蹭了那么久,蘇澤林是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了。
“我送一下你吧!”
秦詩晴主動道。
“不用了,待會你還得回來,別弄感冒了,到時又說我害的!”
“沒事,我才沒那么脆弱呢,上次去財院的時候,你也送我了,得禮尚往來嘛!”
不管怎么說,少女還是把混子送到了大門口的公交站。
很快地,車子出現在院方。
秦詩晴又道:“嗯,記得替我感謝阿姨,就說她送的這件羽絨服很暖和,我很喜歡!”
“謝啥呀,這不正常嗎,我媽給你買衣服的時候多了去,就當成自己閨女一樣。”
蘇澤林長長地嘆了口氣:“秦詩晴,搞不好我們真的是親兄妹……哎喲!”
話沒說完,就被秦詩晴狠狠地掐了下,后面的話也咽了回去。
“你是椰子蟹嗎,隔著羽絨服都能掐得這么疼!”
混子低聲嘀咕。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這件事,以后都不許再提!”
秦詩晴瞪了他一眼。
突然想起什么,少女又道:“對了,澤林,遲些我也有件禮物送給你。”
“什么禮物呀?”
蘇澤林隨口問道。
“先不告訴你,嘻嘻!”
“值錢嗎,能不能折現?”
“不能!”
公交車停靠到站。
“我走了,笨女人,拜拜!”
蘇澤林揮揮手,走上車子。
人有點多,只有后排有座位了。
剛坐下沒多久,車子便緩緩地啟動。
透過后車窗,還能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俏立雪中。
直到它在視野中漸漸模糊,消失不見,混子才收回目光。
臨安的初雪,下得不大,但還是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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